“好小子,嚣张还不令人讨厌,他是有东西的,我可真是越来越期待殿试结束了,若是能跟这样的小兄弟结交,一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高调的社牛们在前面浪,尴尬的社恐们在后面怂成一团。
宗文修看着前面满天飞的红绳红带,头皮发麻地收回了视线,他真庆幸弟弟没硬拉他下去,不然他这辈子都不敢出门了。
就连徐婉也咽了咽口水:“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还准备了这些……还有那几匹高头大马,怎么这么眼熟,是军马吧?”
宗肇默默地说出真相:“罗惊风赞助的。”
徐婉:“……”
太颠了。
一个疯,一个宠。
四小纨绔成功变身四小才子,高调又嚣张地一路浪回了府。
马车上,宗文修总是时不时向外面看着,目光却不是看锦澄他们。
徐婉问道:“文修,你在找什么人?”
宗文修老实地说:“这次看榜没见到秦时和秦夜,我有点担心秦时,他好像没考上。”
他与秦时同为哥哥,性格也比较接近,都是被哥哥这个身份绑架着,想不跟弟弟差那么远。
可秦时的情况更为糟糕,他比秦夜大两岁,弟弟高中会元郎,他却连前三百六十六名都没进。
徐婉皱着眉,回道:“秦时在秋闱时的排名就比较靠后,会试落榜应该有心理预期。”
宗文修点头,但还是为秦时感到惋惜。
最开始的时候,秦时的成绩就不如秦夜,但也是翰林北院排名第二的人物,成绩比宗文修要好。
可后来宗文修有了伯母重点班的助力,很快赶上了秦时的进度,不仅比秦时早一年中童子郎,秋闱排名也超过秦时越来越多。
秦时有点像标杆,见证了他的成长。
但他跟秦时是好朋友,对秦时的落榜也感到很可惜。
徐婉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想了,秦时下一届也可以接着考,等秦夜在仕途探路了,他再去,这样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宗文修想了想秦时的性格,确实这样的结果最好。
他点着头回道:“谢谢伯母宽慰,我懂了。”
这一路始终没见过秦家兄弟。
宗文修以为是人太多了,他给错过了,实际是俩兄弟确实没去看榜。
因为他们的父亲秦大人,自昨晚进宫后,就一直没出来,全家人都担心得不得了。
皇宫,内庭。
来往的太监宫女络绎不绝,谁路过都会忍不住往那边看一眼,听说有位大人犯了错,被皇上招进宫罚跪。
整整八个时辰了。
秦易安跪在这里,把最近半年干的活都想了一遍,愣是没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今日还是会试放榜的日子,他本想陪两个孩子去看成绩,结果弄成这样,估计孩子们都没顾上去看榜,秦夜的成绩很好,就算不得魁首,也能名列前茅,但是他的大儿子就……令人忧心。
“秦大人,皇上召见您了,请跟咱家来吧。”黄公公一脸忧心地扶起他。
秦易安连忙道谢:“多谢黄公公。”
秦大人猛地起身有点腿软,全靠黄公公搀扶着走了一路,到了御书房又重新跪下:“臣,秦易安,叩请皇上圣安。”
皇上坐在高台之上,不怒自威。
他一挥手,连黄公公也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关上,秦大人心里又开始发怵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如今可算是体会到了。
果真吓人。
皇上危声道:“秦易安,你可知错?”
果然,是自己犯错了!
秦大人惶恐道:“臣,臣不知啊,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把会试的排名奏章扔下来,直接砸到了秦大人身上。
秦易安吓得浑身一激灵,他颤着手打开,就见自家小儿子的名字就在榜首,秦夜考了会试的第一名……但那怎么了?
皇上说他犯错了,儿子考第一有什么问题?朝廷并未禁止官宦子弟科举,怎么就他被叫来罚跪?
秦易安思来想去,反思到了秦夜的年龄上。
他赶紧低头辩解:“皇上请息怒,虽然十一岁中会元郎很不可思议,但小儿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他三岁开始启蒙,随微臣一同早起读书,九岁就中了童子郎,十岁中了解元郎。这每一步都是他凭本事考上来的,皇上若是不信,臣可以叫来小儿,让大学士甚至皇上您亲自考问,绝无虚言!”
皇上越听越生气,这个秦易安还在装傻。
他恼声道:“昨天下午,你的儿子秦夜,他在哪里?”
秦易安愣了下,很快回道:“在家中!因为想着他应该能中榜,微臣就在家中跟他们兄弟讲殿试相关的东西,家中所有仆人都能作证!”
皇上皱着眉问道:“昨日他没有跟罗惊风一起去大闹礼部?”
秦易安震惊抬头,瞳孔逐渐放大,声音都控制不住抬高了好几度:“请皇上明鉴!小儿性子沉默寡言,别说是大闹礼部了,就连外出都很少!还有和护国公更不可能了,别说小儿,就连微臣都没跟护国公说过话呀!”
秦大人突然就明白了皇上为什么震怒。
大闹礼部、和罗惊风。
这哪一条拎出来都能气到皇上,更何况是两罪并加。
皇上眯了眯眼道:“不是你儿子?那是谁去礼部,把你儿子的名次提到了第一名?”
秦易安:“!!!”
小夜的会试第一是罗惊风带人提的???
又一记重锤砸来,差点没把秦大人砸吐血。
他连忙叩头认错:“冤枉啊皇上,臣根本不知情此事!”
秦易安的供词让皇上心里也疑惑,眼前这人在翰林院干了多年,性格老实,倒真不像说假话。
皇上又问道:“仔细看看名单,看看上面有没有你儿子的好友。”
“是是是。”秦易安慌乱地翻着册子,仔细核对所有人的名单。
正在这时,黄公公从门外进来,步子匆忙地附耳到皇上跟前说:“宗大将军的嫡子宗锦澄,考中了这一届的会试第二名,正带人在大街上舞狮撒钱庆祝呢。”
皇上双目微抬,皱着眉问道:“宗锦澄?不是才十来岁的小孩吗?朕记得,先前太子曾带他搜过舞坊案,朕还送过他紫毫笔。”
黄公公应道:“您没记错,就是那孩子,今年十一岁。”
“十一岁……”皇上念着这个年纪,和下面跪着的秦易安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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