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火炮”的演示,让宗政亮认识到这种武器重要性的同时,也让白芨在医术上有了更多的想法。
以前他在镇安城治疗,都是刀箭等冷兵器造成的伤病,从今以后他觉得可能要更多的面对这种火药带来的伤。
这种东西带来的伤,比刀剑的伤更加复杂,要是没有足够的经验,肯定会影响以后的治疗效果。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之前没有亲自去看看那些匈奴俘虏了,那些人当中就有很多被火药伤到的。
他当时不是在钻研新得到的医术,就是在救治大夏人,根本没去看那些匈奴人,认为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现在回头想想,真的后悔。
有了这个想法,白芨也不在这里放松了,跟姜团和宗政亮打了声招呼,就去找那些之前给匈奴看过伤的医者。
打算多了解些火药造成的伤害,以及治疗方法。
看着白芨离开,姜团终于可以问一下自己之前的疑惑。
“施大人,为什么你见到白医者时,会……会……。”
“王爷是想问下官,为什么会怕白医者吗?”
看着施渺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觉得难堪,姜团果断点了点头。
施渺倒也没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
就像姜团想的那样,白芨之前只是骂一骂和他学习医术的医者,以及不配合的伤患,对其他人的态度勉强还过得去。
施渺除了对对方身份表示尊敬,不应该感觉到畏惧才对。
不过在对方做了几次手术之后,事情发生了很大变化。
大夏和匈奴发生战争的时候,就算大夏作为守方,也难免会有伤亡。而在这些伤患中,有些伤势很重的,放在以前可能会直接放弃。
现在有了酒精,有了新的医术,那些人也都被抬到伤兵营,看看还能不能救。
在战争中的伤,可不仅仅是划伤或是不小心摔了一脚,作为守方,大夏这边很多人都是箭伤。
射到头上的,直接死了,不用多说也不用治,射到四肢的,大多数还有救,就怕射到胸前和肚子上,死没死,救也不好救。
以往这种伤者,基本上就不救了,有时间医者会给对方熬点药,让对方走的舒服一点,没时间,那就只能看着对方活活被疼死或流血流死。
可姜团出现后,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
有了新的医术,有了酒精,医者们觉得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于是他们对一些注定要死的伤者,死马当活马医,进行了手术。
手术的环境不用说,肯定不达标,手术的器具就那几种,肯定差很多,手术用的药物,有跟没有也差不多,医者的经验更不用说,几乎等同于没有。
那时麻沸散还没有做出来,那些手术与其说是在救人,不如说是在为以后救人打基础、积累经验。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就算白芨和医者们如何努力,在那种要什么没什么的恶劣条件下,手术的成功率极低。
然而,要再强调一遍,这里是大夏,那些伤者本来就是注定要死的人,成功率低所有人都能理解。
况且成功率再低,也不代表一个都没有。
不知道是那几个伤者的体质很好,还是说真有上天庇佑,反正做完手术之后,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
这本来是件挺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等那几个人慢慢恢复过来,回到自己的军营,一些传闻就出来了。
比如说从都城来的白医者,是个喜欢给人开膛破肚的人,比如白医者喜欢和死人呆在一起说话,再比如,白医者救人是在跟死神抢人,等等等等。
反正随着时间的发酵,关于白芨的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
当然这不怪大家乱想,毕竟别说在大夏了,就算在整个位面中,有几个人知道手术是干什么?
他们只知道白芨非常厉害,又非常变态,确实能把人救回来,但是救人之前却要给人开膛破肚,吓人的很。
流言越传越广,很多人都知道了,这让白芨本来就不慈爱的形象雪上加霜,大家就更怕他了。
施渺之前的职业就是个骗子,对神神鬼鬼的事情不怎么怕,可是像白芨那种敢给人开膛破肚的人,他是真的尊敬和畏惧。
所以一见人,就忍不住心里发虚,生怕自己哪里没说对,对方就会给自己肚子上来两刀。
姜团没想到大家对于白芨的畏惧竟然来自于手术,不过这个也难怪。
在目前的大夏,生了病顶多就是诊脉、喝药,最多再推拿、按摩、针灸一下,迫不得已的时候会给人挖个腐肉、拔个剑、砍断坏死的四肢,就算到头了。
根本没人会直接在另一个人的胸口和肚子上开口,还会像缝衣服一样没给缝上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对这点,姜团并不忧虑,等时间长了,医疗条件上来,被救治的人慢慢变多,大家自然就不会太畏惧。
从施渺这里离开之后,姜团在镇安城想干的事情就算全部完成,在姜启一封一封催促的信中,他和宗政亮告别,在陆远的保护下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姜团去天龙城之前,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盛夏。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他们又是从北向南走,那种热的感觉就更明显。
而且让人觉得难受的是,自从春天下了一场跟没有一样的雨之后,大半个大夏,几乎一点雨没再下,旱灾已经到来。
姜团坐在马车里,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车窗外面的情况。
本来应该绿油油的季节,竟然泛出了一些黄,有些没有植被覆盖的地方,土地已经开始干裂,一看就是旱的很厉害了。
幸亏系统给了提示,各地早有准备,干旱虽然很严重,却没有严重到让百姓们活不下去的地步。
可是就在姜团庆幸的时候,让他愤怒的事情出现了!
这天下午和往常一样,当车队到达城镇之前,他正在车里和宁铃谈论这里有什么美食时,就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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