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冷药庐的对面,耸立着一座木结构的东城别院。
别院黑瓦白墙,大气清幽。在开阔的前院门口,有一对造型讨喜的白色石猫。随着一条鹅卵石路,很快就能到达一个巨大的水池,看到水池中央的嶙峋假山。
路的两旁,则种满了一些奇怪的花草。之前,宁仙羽的尸体,就被东城灵埋在了其中。
经过假山之后,就是别院最为宽敞,也最为重要的中厅了。
除了一些书画名家的作品,和一些琳琅满目的古董品之外,就属居中的巨大圆桌最为引人注目了。
在四周蜡烛和油灯的氛围营造下,一群人围桌而坐,即使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各位,我的手下小六将大家召集来此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进行说明。初次见面,我先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黑色马褂的胡须男,指着绣在胸口上的‘捕’字,说道,“我乃是句宁县县衙的捕快——顾高夕,奉命调查发生在此地的命案。由于各位是案情的相关人士,特此将大家聚集在案发之地,将真凶绳之以法。”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刚才和大家打过照面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轻蔑地说道,“我叫李穆尔,绰号小六,是句宁县顾神捕的助手,兼职仵作。县衙改制之后,捕快和仵作就绑定在一起工作了。我在此奉劝真凶,早点从暗影中走出来,毕竟,在我们顾神捕的眼皮子底下,是没有秘密的。”
“好了,不用吹嘘了。”顾高夕说道,“这样吧,首先请本案的第一发现人,来讲述一下发现尸体的过程。”
“是这样的,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背夫。”曾经背过安兮未的背夫,如此说道,“别院的大老爷——东城名,是我们县最出名的茶叶商。”
“家父可不仅仅是个茶叶商。”东城灵突然插嘴说道,“我们东城家原本是以丝绸生意作为经营重心的,当地九成以上的织工,都在我们我们的作坊工作。从养蚕采茧,到软化处理,缫丝织造,染色修正,都在我们作坊中一条龙完成。我们有着全国最多的缫丝机,和最先进的染色工艺。所以,东城家的绸缎永远都是全球最高品质的代表。茶叶这玩意,只是家父爱喝,才闹腾着搞出来的产业。他把丝绸生意的经验,投放在了茶叶市场,与本地茶农合作,建立了巨大的茶园,并引进了最强的加工技术。茶叶的收益,也仅仅是我们家族产业的九牛一毛罢了。怎么的,别院门口不是有一个宣传栏吗,你没看过上面关于家父的个人介绍吗?”
“对不起了,东城小姐,我不识几个字的。”背夫怯生生地说道,“所以,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才做了背夫啊!东城老爷总是和我聊起,他在茶叶方面的生意。所以,我就只知道这个方面的事情了。我和老爷之间是口头约定,也没有什么白纸黑字。每天就是依照约定,在快黄昏的时候,前来背老爷去驯龙湾看日落。每一次,我都会沐浴更衣,用最干净的身体,来服务老爷。”
“这里离驯龙湾有多远呢?”顾高夕插嘴问道。
“大概就是我十分钟的路程吧!”背夫继续说道,“今天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院子门口,发现院门敞开着,就在门口候着。没想到的是,太阳都完全落山了,老爷还是没有出来。这不对劲啊,从老爷搬到别院之后,他是没有一天错过日落的。虽然老爷的腿不利索,但是,他一旦来到海边,都会觉得神清气爽,杵着拐杖也要在沙滩上走上好几步路。大概又等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吧,东城少爷回来了。”
“就是我,东城赢。当天,我在绸缎庄忙完了之后,就回来陪陪我爹,在门口就撞见了这个背夫。”一个穿着华丽的长衫的年轻人,摸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的。”背夫继续说道,“之后,东城少爷和我一起,打开了中厅的大门,就看到尸体了。奇怪的是,还在我和东城少爷惊讶的时候,顾捕快你就来了,真是嗅觉过人啊!”
“不。”顾高夕摆摆手说道,“我和小六正在附近的鱼山村办案,临时接到飞鸽传书,说是东城别院发生了命案。没想到的是,我们前脚刚到,就发现命案已经发生了。小六,给大家汇报一下尸体情况。”
“现在,尸体已经存放到了义庄。”小六说道,“刚见到尸体,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尸体双眼圆睁,死状十分凄惨。由于死者身上有多处瘀伤和擦伤,所以我断定,死者生前遭受过暴力袭击。”
“最后,在死者的喉咙里,我发现了这样的东西。”小六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了一团白色的猫毛,说道,“猫毛的位置很怪,像是死者死前吞入腹中,却卡在了喉咙处。”
“为什么死者会吞食一团猫毛呢?”顾高夕眯着眼睛,在火光中打量着周围的人,说道,“我想,这就是死者为我们留下的死亡信息了。或许,这一团猫毛,就和凶手有莫大的关联。”
“不好意思了,顾神捕。”突然间,江半蓝不耐烦地插嘴问道,“什么猫毛,什么死亡信息的。说真的,都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死了?”
“小六,这位是?”顾高夕问道。
“这位啊,是案件相关人士的一员吧!”小六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我到了药庐,找到了东城灵小姐和宁仙羽之后,跟在他们旁边的某人吧。是顾神捕你吩咐地,要把相关人士周围的人也带来,好证明相关人士的证词。”
“这个女人也是这样的情况!”小六指着江半蓝身旁的江莎莎,补充道。
“我叫江莎莎,他叫江半蓝。我们来药庐,是为了看受伤的朋友。谁知道,那个朋友已经提前出院了。”江莎莎指着江半蓝,说道,“只是恰好,东城灵和宁仙羽来到了我们面前。结果,我们就被小六给请了过来。”
“原来如此。”顾高夕说道,“那么,就请两位稍安勿躁,多待一阵。这种密室杀人案件,一般也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够轻松破解了。顺便回答一下江先生的问题,这次案件的受害者,就是东城名老先生了。”
“也就是我爹了!”东城赢得意地笑着说道,“真是可惜,剩下的日子就不能向老爹尽孝了。我只好负起责任,接下这些绸缎啊,茶叶啊,这样的繁忙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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