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叫做鸠夜,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坐在巨猪身上的玄海,突然说道,“在蛇妖与师父打斗的过程中,山崩地裂,房屋倾倒。我能够感觉到,那种残留在波业寺的信仰,刹那间荡然无存了。”
“我总觉得,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就是在那个刹那间建造的。”玄海指着悬崖边的石碑,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块石碑一侧写着1034年风奚,另一侧则写着2056年风奚。时间标识,怎么就成了地点的标识呢?难道说,我站在崖边,御剑飞行,就能够到达一千年后的世界吗?”
“在我大脑比较潜在的地方,有着关于从小到大,在寺庙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是,也有另外一种记忆,不断困扰着我。”玄海说道,“在那段记忆里,我坐在蒲团之上,心绪不宁。正海师父坐在我的对面,紧闭着双眼。他问我,究竟是怎么看待生死,虚无、真实的。我愣在了原地,很久之后,才不自觉念出了一些经文——目灵所见之虚相,万般皆是真,所顾之梦幻,幻影之念动,皆在皆有,不灭法明。虚左问道,实右作答,千手万化,不见心阅。”
“正海师父回应道,百世轮回之苦果,先慧心而目自明。寻神逐仙之法旨,微冷人世,自化二心。一心曰果,一心寻因,半蓝之海,目明无情。左右归一,方成大我,道阻来世,昔时之念,闻厄避祸,君子从流。万般诸果,取不复来,缘何妄言。”玄海说道,“说完这番话之后,正海师父给了我一张《若神栖鸟图》。我看了之后,说看到了栖息树梢的鸟,和抚琴弄曲的器具,却不见若神明般美妙的女子。”
“正海师父说,再看看。只见,琴曲之声乍起,一身材曼妙的女子,随风而来,一手持蒲扇,一手持汤碗。师父问我,汤碗之中何物?”玄海说道,“我回答师父,大概是奶茶吧!”
“正海师父抚摸着胡须,微笑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极了画中的女子。我一时没有忍住,就吻在了师父的脸颊上。毛茸茸的胡须,将我拉回了现实之中。师父却问我,你明白了吗?他说,心念若是动了,则虚而实。信仰若是灭了,则实而虚。当你来到这《若神栖鸟图》前,则想起了故人。那图中的女子,则化为了心中所想之人。她回忆着你的好,就离开了画,来到了你的心里。在你的耳边,可还有她的只言片语?”玄海说道,“这时候,我想起了一个叫鸠夜的女人,她在我耳边恳求着,恕尘大仙,你能不能让君流复活过来。与此同时,一道金光差点闪瞎我的狗眼。我的意识回到了1034年莫家镇的波业寺,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快说吧,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玄海补充道。
“鸠夜呢,在她许愿复活你之后,又去了哪里?”江目灵问道。
“这幅画中吧?”玄海从巨猪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画轴,打开之后,说道,“在这古朴的画风中,却出现了一间新奇的君乐奶茶店。而奶茶店中,则有一副美人的枯骨,在等待着我。我知道,她就是鸠夜了。也正是有了这幅画,恕尘大仙才好像狗皮膏药一般粘着我吧?”
“其实,我一直就想说了。”江目灵忧愁地说道,“你就是江半蓝的来世吧!”
“喂,你别开什么玩笑了。我们的来世,不就是秦昔时吗?”江半蓝大声问道。
“一心曰果,一心寻因,半蓝之海,目明无情。”江目灵说道,“你我之间,互补所缺。在这一世,二心同体可能是最好的结局。经过历练之后呢,你我会不会分别为两者。像我多点的那部分,就成了秦昔时,而像你多一点的部分,则成为了君流呢?”
“不管怎么样,我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了。”玄海走到了一棵榕树底下,动手挖掘了起来,说道。
没过多久,玄海从洞口提出了一个包裹,展开一看,是一副人类的骸骨。
“这就是鸠夜了。”玄海说道,“冥冥之中,我总是觉得她是在这里进行降神咒仪式的。恕尘大仙的分身降世之后,满足了在场所有人的愿望,之后就吸走了鸠夜的血与肉。还是找一个地方,将鸠夜立碑安葬了吧!”
言毕,恕尘大仙的分身,从画轴中飘浮出来,随手一挥,就改变了崖边的景致。
只见,墓碑上鸠夜二字,被藤蔓所缠绕。或黄色或蓝色的随梦花,点缀着空缺处。而停落目前的鸟雀,也恭敬地盯着碑文细看。
“如果我和秦昔时才是你们的前世,那多好。”玄海抚摸着墓碑,感慨道,“至少,也是有未来值得期待的。未丰满的恋情,我活在她不在的世界,好无聊啊。”
“那你是玄海还是君流呢?”江目灵问道。
“君流吧!”话说到这里,玄海化作了一缕青烟,融入了画轴之中。
而画中的奶茶店里,两具重逢的骸骨,开始了亲切的交谈。
“我们去哪里比较好呢?”君流的骸骨头上,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对话框。
“不太想别人知道呢!”鸠夜的骸骨头上,则出现了这样的答案。
“那该怎么办?”
“付之一炬吧!”
对话到此,画作飞舞在了空中,被无形之火所灼烧,渐渐就消失成为了灰烬。
“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搞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江半蓝惊声问道。
“鸠夜成为了恕尘的法身,救回了深陷梦境的君流,让君流活在了玄海的身份之中。刚才,君流回忆起了鸠夜的存在,魂归画作,两人就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恕尘的法身,似乎也离开了我们。”江目灵回答道。
“什么意思?”江半蓝再次问道。
“也就是说,我们来晚了一步,降神咒已经实施了。结果就是,这咒语并没有满足鸠夜的梦想,反而是满足了某人的计策。而现在,我已经很难断定,制定计策的某人,究竟是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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