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五一和星期日重合,单位把五一假移到五月二号,高玉智一家人星期六晚上就回到了高家村。前几天高玉智就给明楼和加林打过电话,就回家的事情做了安排。现在玉智家的窑已被加林的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早已晒过,里面的家具还是玉智从地区买回来的,由于玉智打算在这里养老,他尽量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布局。
晚上,吃喝一毕,玉智的窑里坐着四个人,除玉智外,还有哥哥玉德、高明楼和德顺老汉。晚上的主要议题就是加林和巧珍两个娃娃的事情。而具体说起来就是要让高玉德的思想能转过弯来,三人轮流给高玉德做工作,可高玉德就是一言不语。
窑里烟雾缭绕,德顺老汉和高玉德吸着旱烟,明楼和玉智吸着卷烟,茶几上的一条工字牌卷烟现在只剩下了一半(一条十盒,一盒十根)。但争归争,闹归闹,不管怎么说家庭的问题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
第二天,玉德、玉智一大家子人加上德顺老汉,在加林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吃喝一毕,下午又在玉智的窑里继续商议加林和巧珍的事情,在坐的人里已经不见高玉德了。
高玉智深有感触地说,“我这几天专门为加林的事回来的,德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上次在你去我那里以前,我曾对马战胜交代过,让他在县城给加林物色一个姑娘,人家娃娃长得撇脱、白净,没有咱挑剔的。也是个高中毕业,接她爸爸的班,在县教育局印刷厂上班,拿着教师的工资,这明楼哥也知道。可加林的心彻底地倒在了巧珍的身上。我反复和加林谈过了,他说今生非巧珍不娶,加林的脾气我也知道,如果硬是捩着不按娃娃心思来,巧珍如再走一步,那么加林这一辈子还真的就没戏了,这不等于把两个娃娃都害惨了吗?”
玉智说着停了下来,从茶几上拿起工字牌卷烟,向德顺老汉和高明楼递去,等他俩都吸着后。玉智继续说道:“我哥我嫂一看加林哦阵势,也软了下来。他给我说,没儿哭瞎眼,有儿气破胆。说他劳不了这神了,让我看相着办。我给他说了那就按正股正行来吧,加上你两个媒人,他也同意了。”
高玉智话一停下来,就看着德顺老汉和高明楼,“德叔,明楼哥你们看着办,不管钱花多花少,咱就尽事合适。”高明楼沉思了一下,说道,“干大,既然玉智给了宽口话,加林又要吃回头草,亲家的事我拿了,好说。你还有啥想法?”德顺老汉把嘴上的烟锅,在地上磕了几下,很坦然地说道,“这事一办好,我上山都是个放心的。加林的事把我整天能熬煎死。”德顺老汉停了一下说 ,“要我说,事一踏倒,就结婚,不要过分再讲究啥了。”玉智一看,情况如他所愿,很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那咱就和立本摊开说事!”德顺老汉又补了一句。
“明楼哥,你看这事情咋么办才好呢?我出门时年轻,几十年在外,咱这里乡俗我现在也搞不清了。我听你的就是了!”高明楼哈哈大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的意思是,你哥那个人,这你也知道,腿脚不灵便,走不了路,最近情绪又不好,再着,他在人面前也不会说个话。让你出面向刘家提亲,给人家个面子。说到底过去是咱加林伤害了人家,巧珍确实是个好娃娃。到时候我和干大陪你一块去。你看……”玉智低头沉思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刘立本家来了贵客,高玉智这个堂堂的地区劳动局长,踏进了刘立本家的寒窑,刘立本不知应该怎样接待才好。高玉智给刘立本带的酒、烟真让刘立本开了眼,名字他都没听过。
坐定后,一阵寒暄,高玉智当着大家的面,向刘立本表态,“好我的刘哥呢,今天这事情一说倒,咱就是儿女亲家了。以前的一切用黄稀泥一抹,那就光光的,权当啥事都没有发生,咱团结一致向前看。礼数就按家乡的来,我不懂,有明楼哥呢!我哥这里我做主,不会让乡亲把你下眼观的。”“亲家,玉智兄弟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说这事有我呢,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呢?”高明楼也插话了,刘立本除了点头就是点头,他还能说半个不吗?。
晚上,二爸、明楼叔和德顺爷爷一块去刘立本家提亲,高加林这个汉子终于又落泪了,不过他这次可是激动地泪水。通过和巧珍再次结合的这件事上,使高加林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的亲情,这种亲情让他感动,他不由得想起了高尔基的名言:“亲人是不会拿你的生活开玩笑的,也不会把你的幸福视作儿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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