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帝站在高高的祭天台上,我登上石阶来到他的面前。
“长风,你来了。”
“你为何经常一个人在这里?这里空旷寒冷。”
“站在这里我可以俯瞰我辽阔的国土。我也可以在这里忏悔我的过往。”
“舅父,你是伟大的君王,你的臣民对你充满了敬畏,你的敌人臣服于你的脚下,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没有人能够违背你的意志,你为何还需要忏悔。”
“长风,再伟大的君王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我能征服多少臣民开拓多少疆土,都不能改变我手中可是我的霸业用杀戮和残忍换回的,为了当上君王,我设计杀死了自己的兄长和朋友,我甚至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为了使自己的野心满足,我践踏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王城上空的浮云中住满了亡灵,我能听得见他们的诅咒,随着岁月的流逝,权利和欲望交织成的幻梦退去绚烂的色彩后就露出了狰狞,看清自己粘满鲜血的双手,我原本值得骄傲的一切却成为我痛苦的根源,我祈求上苍将一切惩罚降临在我身上,让我的子民免遭荼毒。”
“请不要悲伤,我无法分担你的忧愁,但我会为你日夜祈福,让你站在最高处时不再感到孤独。”
“我的好孩子,你的善良正如你娘,我却没有好好保护她。”
“舅父,我陪你回去休息,你在这里许久了。”
刑帝点了点头,就随我走下了祭天台,刚下来,就看玄日等在下面。
“父王,边关传来消息,请到正殿去,赤将军在那里等候。”
刑帝皱了一下眉头,神情更加的凝重,过了片刻说道:“我现在就过去,派人宣玄炎到正殿,悬日你也过来。长风,你陪了我很久,回寝宫休息去吧。”
我料想有大事情发生,但也不好多问,行礼过后便离去。
过了两日,便听说邻国派大军入侵,边关危机,刑帝命玄日、玄炎率军增援,再过几日大军集结完毕便要出发。
自从上次玄炎醉酒失礼后,我一直没见过玄炎,我们都互相回避。而我手中的印记却不时地隐隐作痛,不断地提醒我此行的目的,守护他,助他完成他的霸业。这次,他率军应战,不仅事关帝国的生死,也是他建立战功的机会。我若帮他登上帝国储君的宝座,那么我对云母的承诺就得以兑现,我和神农就可以从这无尽的纷争中摆脱出来。我暗自决定一定要随军出行。
紧张地计划了几天,我改扮成男装终于成功地混入了大军之中,成为随军的大夫。经过数十日的行军,大军终于抵达边关驻地夙城,此时的形势十分危急,相临几个城池几乎失守。夙城内一片萧瑟。军队到达两天后,城内忽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染上瘟疫的人会高烧不退,然后全身会出一中红色的血点,再往后就会突然死去,若得不到有效的控制,这座城池便很快就要变成死城。玄炎下令隔离所有感染的人,可是还是不能阻止疫情的扩散,没过多久,便有士兵感染上这种可怕的瘟疫。全城的大夫被召集起来共同研制治疗瘟疫的良药,可是形势十分的危急,若不能在数日内找到破解的良方,军心动摇,城池不攻而破。
敌国盟军接连发动了几次大规模的进攻,玄炎亲自率军迎战,击退了敌人,并攻破了敌军在附近的一个营地,俘获了大量的俘虏,其中包括不少百姓。
这些俘虏被带回来关在一处破旧的庭院里,我被派去检查他们是否染上瘟疫,当我检查到一个女子的时候,她抬头的一瞬间我竟呆住了,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人,莫不是她就是——
眼前的这个女子衣着破旧,头发凌乱,但那清澈的双眼透露出逼人的灵秀。
“你,你叫什么?”我掩饰住自己的惊讶。
“我叫汀兰。”
“你是哪里人?”
“我是嘉尧上水族人,是被族人选出来献给神的圣女。”
我正要问下去,只听有士兵通报主帅到了。回头就看见玄炎带着一批人近来,他冷冷地挥了挥手,身边的一位将军便向手下命令到,主帅有令,杀光所有的俘虏,一个不留。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拔出了佩带的长刀,下面就响起了一片哭声,可没有一个人敢动,因为那样会死得更惨。
“主帅,他们都没有染上瘟疫,请饶过他们。”我低头向他请求到。
“他们是没有染上瘟疫,可是他们却让我们的人染上了,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祀,杀死他们,一个不留!”
士兵们哗的一下冲了上去,见人就砍,眼看就要血流成河,我突然想到了就在身边的汀兰。
我没有多想就一把将她推到了玄炎面前。
“采薇!你是——”玄炎站在那呆住了,一个和采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面前,他的震惊可想而知。
“求您,求您放过我们。”汀兰跪在地上全身不停的颤抖。
“求主帅饶过他们,将他们发配为奴,城中的百姓已死伤过半,可以让他们做一些修葺的重活,这样可以减轻我们的负担。”
“求您,大人,请您用您的仁慈来宽恕我们。”
可是玄炎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忽然想到了玄日,玄日一向宽厚仁慈,现在只有玄日能够救他们。
然而,当我和玄日赶到时,所有的俘虏都倒下了,直到只剩下汀兰。近千名活生生的人转眼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其中还包括几个孩子,他们的脸由于惊恐和痛苦变得扭曲。
“四弟,你为何要杀掉他们,我昨天还对你说过放过他们的,你怎么又这样。”悬日的脸气得发白。
“哥,对待敌人是决不能手软的,你还是呆在后园中读书,别让这血腥浊了你的眼睛。这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事就交由我来做。”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魔,还我族人的命来。”汀兰从旁边的士兵腰间拔下佩刀,冲向了玄炎。
玄炎并没有躲闪,那刀被插入他的胸前,血顺着刀柄和汀兰的手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没有人上前制止
玄日更是惊得失声道:“采薇,你真的是采薇!”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你再用力一点,让这刀刺穿我的心,让我的血温暖你的手,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这样靠近你。玄炎的头发散落下来,眼睛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绝望。
“你干什么,她不是采薇,她不是采薇。”我冲上去抱住了汀兰,她再用力,悬炎恐怕真的会没命。周围的卫士也一拥而上将汀兰拉开。
可是刀却深深地刺进了玄炎的胸膛,他再强大,可终究只是血肉之区。三天后才从昏睡中醒来,而在此期间敌国盟军又发动了几次猛烈的进攻,玄日带兵奋力抵抗,成功地击退了他们的攻打,可是士兵伤亡无数,再这样下去,不出五日,敌军就能攻破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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