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册封典礼,我被礼仪官带回了星蓝轩殿。里面布置得华美绝伦,许多物件上都雕刻了星蓝花的图样,空气中也弥漫着星蓝花的香气。这一切证明着修斯对星宿的心意,可悲的是,现在站在这的人是被当做是星宿的我。我站在屋中,环顾着四周,手脚冰凉如雪。
“喜欢吗?”修斯问道。刚才太专注,没有留意到他进来了。
周围的侍女行礼退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喜欢,更喜欢为我安排这一切的人。”我微笑地回答道。
“真的吗,星宿?”他惊喜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坐下。
“怎么你的手这么凉,你不舒服吗?”他担心地问道。
“我没什么事,只是害怕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我说过,会为你带上月光戒子娶你,今天我就兑现给你。你看这是什么。”他微笑地摸了一下我的脸,便从怀里取出月光。
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月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期盼和恐惧。
“你怎么啦,来,我为你带上。”他笑着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将月光带到了我的手指上,让后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星宿,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作为帝王,身边没有比江山和臣更民重要的事物。从登上主神之位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将推翻密林完成寒土的统一作为自己的唯一目标。我也一直认为这世间上的女子对我来说就像是衣服,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所有的女人在我的霸业和雄心面前都只能是棋子。但那天,当看着你倒下去,身上全是鲜血的样子,我心痛不已,我才明白我不能忍受失去你。星宿,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他眼神急切而深情。
面对他的表白,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我不是星宿,你难道就不明白吗!你就是不愿面对她已经不在这个事实,才这样自欺欺人吗!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我是落由之,不是你的星宿,她已经早就不在了,她一百年前就不在了。一百年前我遇见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被你的绝情伤得体无完肤,临死前求我化作她的模样,一百年后在天涯的尽头,碣石旁边与你相逢。”我想尽一切可以刺激他的话来说。
“不——,你骗我,你就是星宿,我的星宿。”他颤抖地抚摸着我的脸。
“你明明就是星宿,你的脸,你的气息,你的一切就是星宿啊!你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故意骗我的对不对!”他生气地问道,拒绝承认。但他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害怕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我就是落由之,我就是北苑的祭舍落由之,一百多年前从那里出逃的祭舍落由之。你可以去找那里的智者,他们都可以像你证明我的身份——”我不给他任何希望,直接撕开了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不,不,你别说了——”他仔细地盯着我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多喜欢星宿,可你连她是谁都分不清吗,可见你的爱有多么虚伪。当年她站在你的眼前你都没认出一样,你所谓的在意和爱到底还是轻若浮云,不堪一击!她早就化作了泥土,因为你心碎而死。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什么补偿都没有用了——”我用最残忍的话刺激着他,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没有办法。
“不,我的星宿没有死,你骗我,你——”他忽然捂着胸口喘不过起来。
“你今天为星宿所做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了,她到死都恨着你,她到死都不知道你爱她!”说完我就大笑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你这个坏女人,你为要什么打破我的梦,为什么让我失去最后的一丝残存的念想。”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摇晃着我问道。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说完,我手间召唤出一阵寒光,一刀刺向他的心。
“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我,星宿。如果你是星宿,请刺得再深一些吧,让我血抚平你的愤恨。如果不够,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你吧。”他流着泪看着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还是抱有我就是星宿的希望,他不能面对失去星宿的事实。
“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我的心剧烈地痛起来。
“星宿,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不能失去——”血大量地从他胸前流出,他昏了过去。
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收集好血,施咒抹掉了他的一些记忆,将这些记忆化成了一滴泪,放入了他的心间。再用灵力缝合了他的伤口并将他移到床上睡下。
“现在图坦之血和月光戒指我都收集到了,婆婆,你出来吧。”我说道。
“没想到你真的办到了,由之,你真的很厉害。”一阵风过后,乌云海就出现在我面前。
“现在请你赶紧施咒吧,这是月光戒指和图坦之血。”我将它们递给她。
但她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问道:“由之,月光戒指一旦被开启,寒土的命运就会被扭转,而你的命运的轨迹也会完全的改变,你不后悔吗?”
“婆婆,只要能保住寒土和寒土上的人,我愿意接受任何命运。”
“让你永生永世地离开寒土也愿意吗,记住是永生永世?这就意味着,你永远也回不来这里,永远也见不到你所挂念的人,永远永远地与这里的一切分开。无论你将来如何的想念,你都无法回到这里。你心爱的人,你永生永世都无法触及。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存在于任何人的记忆里,就像是你永远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愿——意!”我颤抖地回答道。
“可怜的由之,现在我就要开启月光,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愿意舍弃这里的一切吗,你将会去到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有可能就是地狱的世界,你永远都像孤魂一样孤苦伶仃地漂泊在外,这样的命运你接受吗?”
“我接受,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予的。我是很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里,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有我那从未见过一面的母亲,这里有我活过的一切记忆。这一世,因为遇见他,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有意义,因为他,我不怕孤苦伶仃地漂泊。因为我曾如此地爱过和被爱过,这种刻骨铭心将永远陪伴着我,让我有勇气面对着永世的别离。我愿意,像那场如雪的飞絮,从他的眼前飘过,了无踪迹。”我流着泪回答道。
“那好,我现在就施咒,开启月光之力。你会在一片黑暗中漂流很久,直到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月光会是你带离这个世界的唯一信物,从此,你就会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从此,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你,就像你从来就不曾出现过。我苦命的孩子,去吧,将一切都放开,但愿你来世不再孤单——”她叹息道。
一颗颗眼泪滑落,生命的气息从我身上慢慢地消散开来,我觉得自己在融化,剧痛过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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