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端茶递水的老年仆役,双目精光一撩,竟然腾空而起,全身上下释放出强大的筑基后期修为,双手各自一翻转,左手拎一面金光闪闪的铜锣,右手一根棒槌猛然敲下。
“当!”
一股强劲的风属性法力如涟漪扩散,震荡到在场每个人身上,初时似乎并不厉害,但其威能透入肌体,直击修仙者的神识海,丁既安的混元同样受到了震荡,反而凡人影响不大。
“石山老人?好呀!姓钱的把他师门的人也搬来了,难怪有些底气呢!”孟敖大喝一声,声震如雷,将锣音冲击掉了部分。
但石山老人诡异的法器伤敌心神,颇有威能,乃是其成名宝物。
孟敖再次临空一道法诀,一只灵气罩霎时亮起,将五人同时罩住,本来有些头晕目眩的四人,马上恢复了神智,姓黎立即破口大骂起来,言语污秽不堪。
“黎师弟,稍安勿躁,钱憨儿受了重伤,你和卢师弟将他擒住。”
“是,孟师兄!”两人高声答应。
“石山老人,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孟某送你一程?”孟敖一挥手,另外杨曾两个悠然左右一兜,三人立即形成夹击之势,手中纷纷亮出各自法器宝物,动作娴熟无比,显然是长期练就的。
孟敖催动一柄金黄色的皮伞当空一抛,口中法诀急吐,黄伞迎风立涨,滴溜溜转动之下,直奔石山老人罩去。
石山老人,单腿一踢之下整个人轻飘飘的向后飞去,手中铜锣再次敲响!
“哐!”
有了防备的几人立即闭目塞听,凝定神思之下竟统一出手了,孟敖口中怒喝,
杨曾二人皆临空祭出一柄剑器,各点一指,三道法力迎着音波正面攻击,三对一,石山老人攻击消弭无形!
三人趁石山老人法力稍顿之机再次出手。
左边杨某一把白剑飞速祭出,对着石山老人毫不客气的挥斩而出!
而一直未开过口的曾某,将催动的剑器瞬间收回,一道软骨功法诀吐口,整个人忽然柔软无骨的迎风飘动,仿佛衣服内的肉身消失,只剩外套的宽袍诡异的晃动张开,如布口袋迅疾向下一兜,手中更多了条极细的绳状法器‘嗖’的一下同步向右前方围转,诡异的如幽灵飞钻,其绳尖隐约有锋利的杀器。
三人配合,上下左右,将石山老人挡的无路可逃,显然是逼迫其与实力最强的孟敖正面强拼。
强拼之际一旦攻击被孟敖挡住数秒,那布口袋罩落,软鞭捆扎,甚至白剑斩中,无论哪种都将成为阶下囚。
作为钱府的唯一最强外援,一旦落败,阖府上下将彻底沦陷!
石山老人也知重责在身,不顾左右两边攻击的危险,骤然将手中铜锣对准孟敖当空一祭,铜锣在空中急转一个大圈,锣边竟扯出十丈长的锋利铜丝,眼看孟敖将被卷中。
此招一出,对双方而言,均凶险异常!可谓生死皆在一线之间!
石山老人一击若不中,那左右攻至必然无幸,但若正面将孟敖击杀,那面对其他四人,拼上老命,尚能周旋一二。
否则拖久了时间,也一样死路一条!
此番石山老人出山相助,也是迫于无奈,师门之中实在人才匮乏,钱师弟是师父坐化前所收,其功法实际是石山老人这位大师兄所传,如今事急求救,总不能看着他满门被灭吧。
正此档口,老鬼忽然提醒道:“丁小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近水楼台,不如抓个美妞儿,赶紧跑吧!”
“跑?抓美妞?”
“嘿嘿,是啊!此时他们正在交战,无心他顾,你正好抓钱三小姐赶紧跑。”
丁既安头脑中毫无趁火打劫,劫淫人女的念头,对老鬼所言一时不解道:“她既非我仇人,我抓她做什么?”
老鬼甚是奇怪,歪嘴一笑道:“如此美貌小妞,抓回去当然是......哎呀!你即便不抓她留在此,一会她爹被杀,必遭一群人糟蹋的,还不如你嘿嘿......”
老鬼还欲继续劝说,就看见桑沁黛眉紧蹙,十分不快的瞪过来,立即住嘴,然后对她呲牙一笑。
“丁大哥,这个家伙好讨厌,老是说些怪话!”桑沁狠狠剐了老鬼一眼道,“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既然钱家不是仇人,现在姓孟的人多势众,他们相斗,与你毫不相干,最好还是暂且退避,否则一旦卷入,你就太危险了。”
丁既安虽不识男女之事,此刻也明白老鬼的意思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老鬼的怪诞言语他听过的何止这些?知道这家伙生前是个贪官,满脑色欲执念,平时就常常胡说,早都懒得理他。
回头看了眼陈大娘:“大娘,不如我带你走吧?”
“我不能离开小姐的,她平日里待我很好。”
三小姐正全身心关注她爹的安危,玉容焦躁,伸长了玉颈想要透过窗缝看清楚,陈大娘则关切三小姐,听丁既安询问毫不迟疑的回道。
她瞅见丁既安望着三小姐,心里忽然有些忐忑道:“既安,三小姐她原先对你娘可不错,你千万不要干糊涂事。”陈大娘在旁听到老鬼的言语,心中已惊。深恐多年未见的丁既安会做出些不可思议之事。
“是吗?”丁既安已两次听陈大娘如此说,心中略动,又看了眼钱三小姐,此女容貌虽不及桑沁,但也是出尘之姿,颇为不凡,特别是一双明眸,此刻眼含泪水,楚楚动人。
陈大娘瞧着院内凶狠异常的拼斗,也明白刚求丁既安帮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钱家老爷如此大本事之人也斗不过,让丁既安去拼杀,也实在说不过去,于是轻推了丁既安一把道:“继安,大娘觉得你还是赶紧跑吧!你好不容易回来,总要去见见你娘嘛!现在她就在城隍庙后面的房子里,不过我想她已认不出你来了,如今她只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哎......”
听到陈大娘再次让他逃跑,同样的话语瞬间点燃了丁既安的伤痛记忆!
也是在晚上,也是在家中,同样是一群肆无忌惮的恶徒!
如果当年有个人愿意挺身而出,父亲就不会死,也无需与母亲分离二十多年!
抬眼再看那五个嚣张的家伙,肩膀上的脑袋都变成了‘袁班头’,丁既安胸口一股压制不住的 怒火骤然升腾!
“跑?绝不!”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大娘,我十二岁不跑,现在更不会跑的,你带着这个三小姐跑吧,我要去打死这帮畜生!”
“不!我不跑!”旁边柔弱的三小姐忽然斩钉截铁道,“我死也要跟爹在一起,陈大娘,你走吧,小琴,你去柜子里把那包银子给陈大娘,然后你们一起走!”
“不!我老了,跑不动了,老婆子就陪着小姐哪里也不去!”
陈大娘如此重情义,丁既安一听更加热血上冲,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心里叹口气默念道:“娘,等等我,稍晚点再去看您。”
老鬼从小看着他,一瞧丁既安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脑袋里的筋又搭住了,肯定要做傻事了。
而旁边的桑沁见丁既安双眸忽然冷光闪烁,一股淡淡的鬼雾开始弥漫开来,知道他肯定已下了决定了,心中不免紧张起来,深不可测的恐怖对手可有五位之多,实在太强大了!万一......
但桑沁亲眼见过丁既安一旦发威有多厉害,她紧张之余忽然又有些小兴奋,脸上泛起两朵红晕,‘咕咚’一下咽了口香唾。
心里既慌又期待还很矛盾!
一见丁既安的表情,她玉手前出,不自觉的死死抓住了丁既安的衣角!
桑沁修为虽低,毕竟是修仙界之人,深知斗法凶险万分,丁既安以一敌五个同阶,几乎和自杀没有区别,她用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朱唇轻咬的说道:“丁大哥,你要保重!你尚有父母之仇要报,万一......”
“你害怕吗?我万一战死,恐怕你也......”
不料丁既安话未说完,桑沁毫不迟疑的叫道:“我不怕死,如果你死了,桑沁会立即用此刀自尽!”
说着此女一把拔出腰间的银妆刀,面现决然之色。
丁既安微微一笑,传音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嗯!”桑沁凝重的点头,轻轻放开了衣角。
丁既安观察了许久,当然有所考量!
石山老人一个人都能抗住对方三人,五个垃圾斗战能力虽不错,但自己绝非毫无机会!
丁既安深吸口气,慢慢起身,轻推闺房台窗,‘吱嘎’一声,雕花窗框缓缓打开,所有人都更清楚看到了院内的场景。
场中七人实际上早都注意到了丁既安的存在,刚入钱府时,钱鹤两人以为这个炼气期小辈是敌手派来侦察的,只要丁既安不做出过分举动,就按兵不动,直到’五虎上将‘到来。
而所谓五虎上将对这炼气期十层的菜哪里会瞧不上眼。
石山老人实力真是不凡!竟以一敌三,奋力咬牙坚持到现在。
虽然刚才激进的铜锣化丝被孟敖接住,但他同样毫不示弱的挡住了孟敖三人的数轮进攻。
另一边,黎某与卢大旺虽将受伤的钱鹤逼住,但两人却并不进攻,毕竟筑基修士万一起了必死之心,来个临死反扑,那就不好玩了!
因此将钱鹤困住,不让他有所动作即可,静待孟敖三人杀死石山老人,到时再收拾这受伤的钱鹤,自然易如反掌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石山老人如此硬扛,也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半夜三更的闹什么?全部住手!谁要不听,休怪在下无情!”丁既安喝道。
院内七人,无论哪方尽皆愕然!
一个炼气期小辈,居然插足七位筑基修士的恶斗,还如此狂妄,实属闻所未闻!
众人侧目而视,都扫了一眼丁吉安,脸上各有不屑之色。
这时双方都觉察出,这个楞头青似乎不属于对方阵营。
那这个白痴是谁?
围困钱鹤的黎师弟脾气极爆,见其他人都不言语,他可憋不住,立即破口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胆够肥的!是活的腻味了还是脑子灌进了屎尿?敢在我们五虎上将跟前大放狗屁,你他妈的赶紧给老子跪下,磕一百个响头,再从老子裤裆里钻过去,你爷爷我就给你个好死,否则老子要活扒你的皮,生抽你的筋,然后再挫骨扬灰!”
丁既安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忽然狂笑起来,边笑边用轻蔑的眼光望着那个黎师弟。
黎师弟岂能忍受,顿时勃然大怒。
毫不迟疑,单手一挥,一道黄光闪出,一柄法刀飞射而出,其声破空,直向丁既安胸口而去!
筑基修士的强劲法力非同小可!
如此劲爆,黎师弟明显是想一击就将丁既安击杀。
无论敌我对战毫不停歇,反正所有人皆同一想法。
这个莽撞傻小子完了!
黎师弟自然信心满满,嘴里骂骂咧咧,一脸嘲弄的瞅着丁既安,如同盯着一个死人。
而丁既安也仿佛傻掉了般,脸上笑意和煦十分平淡,仿佛完全没看见寒光刺目的飞刀已即将穿透他的胸膛。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丁既安早就看出这个叫唤最响的淫货法力最弱。
就在法刀距离丁既安前胸不过三尺距离,只见他嘴角微牵,双眸之中,黑雾瞬发而出,只是轻轻一弹,一只极短小的鬼爪瞬即一抄,丁既安单手一抬,仿佛刀子是送到他手上一般,看了看,一脸嫌弃的在手上轻抛数下。
看到丁既安轻描淡写就接住对方的法刀,一直揉着胸口,紧张的酥胸急剧起伏的桑沁终于惊喜的蹦跳起来,兴奋的拍着一双玉手,笑容嫣然如十余岁的少女,不过她面朝屋内,院内之人只闻其声,并未见其容颜。
确实,对她而言筑基修士的攻击波实在太过恐怖!
七位筑基修士皆投来意外的目光,看到丁既安接住了法刀,法刀在丁既安手中发出轻微嗡鸣,似欲挣脱,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开。
很显然黎师弟刚才并未用上多少法力,否则炼气期小辈如何能接住筑基中期修士的一击?
其他六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黎师弟,仿佛在问为什么?
(https://www.biquya.cc/id120921/5679310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