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门的都是府中选出来记性好眼色机灵的,瘦小伙却想不起来者何人,但袁家在德昌城中那是比府台衙门还有实力的存在,对于衙役之流自不放在眼中,听见马蹄声后,门口数人停止了打屁,眼睁睁的瞅着王师爷到了门口。
王师爷二话没说,一挥手,直接对着瘦小伙一举金牌,喝道:“奉钦差之命,查封袁府,所有府中之人,立即到园中集合,胆敢违抗者立斩不赦!”
众衙役顿时精神抖擞,大呼小叫直接驱赶着门口的小厮往场院走,花痴婆也是倒了血霉,口中不停解释只是来串门的,衙役哪里管这些,棍棒一顿招呼,打的花痴婆一脑门血,不敢再辩驳。
袁府顿时乱成一锅粥。
德昌城里居然还有人敢对袁府如此无礼,莫说袁府本家的人,就是仆役也是不敢置信,但棍棒之下,骂人的,嚣张的,屁话多的统统老实了。
王师爷老练之极,抓住几个管事模样的一通威逼,立即掌握了袁府内的详情,随即将府中之人分成了数批。
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查封了府库,让几个手脚麻利的,将各种财物,一股脑的收拢。找到各种房契田契黄白之物,造册登记,如此丰富的收获,比米府更为咂舌。
众衙役将所有人捆绑后,分别关押到库房管控起来。
然后将直系亲属三十多个,上至袁守备之父袁太爷,下至袁守备最小的孙子,全部用绳索串起,王师爷留下十来个衙役管控袁府,其余衙役押解着一大串往守备衙门驱赶。
看到衙门办差个个凶神恶煞,沿途百姓个个避而远之。
王师爷则派腿脚快的,去寻来了两个会给猪狗做结扎的兽医。
动静大了,德昌城里有些身份之人,慢慢认出押解之人乃是袁府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轰动起来。
袁府的声威,说出去都能吓死一大票人,居然还有人敢对袁府下?
一时之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袁府内此时已安静下来,马房马槽内草料下慢慢钻出个人,二十七八年纪,穿着华服,长相酷似当年与袁班头一起的锦衣男子,只见他四下打量之后,悄悄从院墙角的狗洞中钻了出去,见四下无人,立即朝守备衙门飞奔而去。
校场内。
武将们或射箭,或拳脚,或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兵器,或马战,或步战,在数千人的喝彩,起哄,唏嘘声中,一场场的轮番上演。
何县令与剩下的二十来个衙役,也看得热火朝天。
丁既安早已悄然施展万剑蚁,数百丈方圆内全是丁既安的层层警戒线,随时掌控三里方圆范围内的一切动向。
随后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台上人模狗样的袁守备。
当武将比拼告一段落,主持比斗的官员请袁守备为大家训示。
袁世奇起身站到高台中间,眼光十分威严的扫视全场,众人也带着崇敬表情,一脸肃然静等袁守备开口。
“弟兄们,今年各位将军表现十分不错,令袁某深感欣慰,本官坚决维护今年考评的公平公正,绝不偏袒任何人,希望各位好好表现!”
袁守备换成了意味深长的目光,与其中几位评选将佐一一对视,无一例外,这些人所送银两数量未曾达标,低于他人的竞选者。
聪明的马上点头致意表示明白了。
实在无力再加银两的竞选者,也明白了袁守备公平公正的意思,只能自叹银两不给力,不能再怪罪守备大人了。
袁世奇刚要入座,就听见校场边有人大声叫道。
“奉钦差旨意办差,袁世奇何在,上前听令。”
如此场合不称官名,直呼名讳实属大为不敬之举,顿时全场骚动起来。
万人敬仰的袁守备乃是此地最高长官,岂能受此侮辱?
“大胆,何人在此放肆!”主持官员长的十分高大,一脸正气的喝骂。
袁守备早已双眉扭结,满脸黑气盖顶,咬着牙一声不吭,这是为显沉稳,暂未立即发作,示意主持官员马上查明惩戒。
巴国官场规矩,有朝廷钦差下派,必定先到地方最高的行政和军队衙门报备,一是让当地官场知晓,二是取得支持。
巴蜀南越云贵川之地,无论是哪个国家,中央朝廷不一定掌握全部权力,许多地方有土司族群首领类的地方实力派,他们虽名义上受朝廷节制,实际上不过是维持着双方的体面,保障双方利益而达成的一种政治平衡。
因此即便是钦差办案,也必须先在地方上知会最高军政长官。
而袁守备正是德昌城最高军事长官,他从未接到有钦差要到此的通告,因此刚才直接命令军士将长脸兵士抽鞭子赶了出去。
要不是校场刚好举办重要大事,否则早就派人把胡扯钦差办事的家伙给逮起来了。
袁大人正威风八面的给众将兵训完话,突然冒出个不知死活的直呼其名,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了。
何县令下了决心要让丁既安承情,只要在丁既安报父母大仇之事上出把子力气,以后有了他的庇护,在此一府四县绝对是实力派的存在。
“本官达丰县令!”再次确定决心的何县令,与丁既安一对视,显得十分果敢,踏前一步,双目炯炯。
“何县令?”主持官员认得何县令,疑惑了叫道,这何县令也是个贪婪成性的家伙,谁不知道谁啊,今天突然来到守备府这副样子,倒一时将主持官员给唬得一愣。
“何县令,你不过是个七品,竟跑到守备衙门里,直呼袁大人名讳,大呼小叫疯言疯语,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主持官员姓郑,六品冠带,见一个七品芝麻官如此放肆,也真是醉了。
“你跟他废话什么?”袁守备忽然冷冷道,“来人呐!将这个狂徒给本官抓起来,重打一百军棍,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一百军棍?这不是要人命吗?”所有在场将佐一听立即知道袁大人已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要出手将姓何的打死了。
也确实!
在袁大人点将台前,居然失心疯,不打死你,那打死谁?
“是!”
左右一小队十来个兵丁,立即凶神恶煞的要上前缉拿何县令。
这个阵势也着实吓了何县令一跳,立即一挥手,二十来个拼凑的衙役,七零八落的上前,想要抵挡住职业兵士的进攻,没两下,已被兵丁们打的鼻青脸肿,眼看就剩下丁既安站在何县令身边,众兵丁已围住二人。
丁既安冷然一笑,跨步上前。
‘啷!’
一把抽出佩刀,喝道:“钦差办案,闲杂人等立即闪开,敢阻拦者,杀无赦!”
此话喊出,丁既安稍稍用了些共鸣之力,声音如雷震校场,响彻当空!
站在袁世奇身边的那个炼气期修士不由得咦了一声,双目死死盯着丁既安一番细致查看,确定丁既安是个凡人,心想,丁既安倒是个异士,喊声如此响亮。
这一嗓子还真就震慑住了十几个兵丁。
但袁世奇听见身边修士悄声告之他丁既安是个凡人,心中怒火狂炽,骂道:“先劈了这个粗嗓门的大个子。”
“是!”众位兵士一听袁大人号令,不敢违抗,立即挺枪举刀冲向丁既安,眼看丁既安就要被剁成肉泥。
丁既安有心用父亲丁大力所教武艺,见到兵丁个个凶神恶煞的冲上来,记忆深处的噩梦瞬间被催醒,那群衙役冲上来时,他就因一开始不忍下手,最终不但没有救出父母,自己也落了个跳崖而亡的下场。
“唰!”
丁既安佩刀高举,快如闪电,一刀劈下,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妈呀!我的手!”一声惨叫瞬间响彻校场,但这仅仅是第一声。
“我的手断了!”
“天呐,我的手没了!”
“哎哟,痛死我了。”
......
十几声惨呼此起彼伏,丁既安身法灵动,如鬼魅一般的在兵丁之间来回穿插,每跨出一步,就有一条手臂被他斩落,几个呼吸而已,十几个兵丁已成了血人。
校场数千人惊见此幕,全都吓呆了。
要知道能成为袁大人贴身侍卫的,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军中矫健之辈,这十几个人论战力,就是与百余个兵丁对攻,也不会落于下风,但在丁既安手中,不过片刻,全已失去了一条持刀的手臂。
十几个兵丁,个个血流如注,惨叫着就地打滚,即便是见惯血腥的兵将见了也都觉毛骨悚然。
袁世奇也吓了一大跳,立即挥手,更多兵丁瞬即围住袁世奇保护起来,另有一个分队数十人再次上前围住丁既安二人。
何县令虽也受了惊吓,但他深知丁既安的实力,知道眼前的这些兵丁要是不知死活再次冲上来,结果必然也会断手断脚。
他再次跨前几步,厉声喝道:“本官奉钦差之命办差,只为找袁守备核实案情,谁敢再行阻拦,这些人就是下场,立即给本官退开!”
何县令这一番话,加上惨不忍睹的十几条断臂,围在丁既安和他身边的兵丁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正好露出一条小通道,可以直达袁世奇的将台。
“袁世奇,奉钦差之名,命你立即跪下听令,若敢抗命,就地正法!杀无赦!”
这个命令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所有兵将顿时骚动起来,面面相觑的,相互低声询问情况的,还有高声骂娘的,还有帮着袁世奇大人的,还有乘机溜须拍马的,什么样的都有,整个校场充满了嗡嗡嗡的低语声。
“住口!”丁既安再次暴喝如雷贯耳。
瞬间安静下来。
丁既安直接上前,指着袁世奇道:“姓袁的,立即过来跪下,再敢抗命,立即将你斩杀!”
所有袁世奇身边之人,感受到丁既安身上强大的杀气,刚才这个恶鬼一样的家伙,片刻就将十几人斩落手臂,距离他近的都吓得一步步向后退去。
“本官乃是德昌守备,从未接到朝廷钦差通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钦差,大家不要怕!这几个人必定是假冒的,来人呐,本官有重赏,谁能拿下此人,赏银一千两!”袁世奇立即开出了高额悬赏,见到丁既安的表现,不出重赏必无人响应。
但一千两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动力,仅引起少许骚动,立即就归于平静,很明显,一千两是好,但是命只有一条,真要面对丁既安这个恶鬼一样的家伙,各自掂量之后,马上就恢复了理智。
袁世奇一看如此情况,眼光再次盯着丁既安一看,觉察到丁既安眼中露出的怨毒,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一凛,大叫道。
“来人呐,谁能拿下此贼,本官赏银五千两,官升一级!”
“啊!五千两?还官升一级?”
校场内顿时轰动起来,要清楚在巴国五千两是什么概念,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就看见刚才武斗胜利的数名拔尖高手,相互之间眼神交流后,都点头表示愿意出战,很快有八个人拔转马头,开始踏马而出。
这八个人可是德昌守备军中最厉害的将领,平时都是可一夫当关的猛人,不说万夫莫开,至少顶百夫还是可以的,众人立即瞬间兴奋起来,眼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就要爆发了。
丁既安冷笑一声,毫不迟疑的走到校场中间,双腿微分,脖颈抬起,一扬刀,将刀上血水震落,双眸中透出淡定的光芒,浑身散发出横刀立马决一生死的气场。
几千兵将中有数十人开始喝彩,竟是为丁既安而发。
他们为丁既安毫不畏死的气概所折服,情不自禁的同时大声喝彩。但喝彩声落,发现袁大人的不善目光,不由把脑袋一缩。
“驾!”
“驾驾!”
八个武将各展兵刃,有长枪,有大斧,有大刀,还有宝剑,还有两个已弓箭在手,弓弦骤开,两支利箭已射向丁既安。
所有兵将看到八个武将风驰电掣般的攻向丁既安,两个神箭手弯弓搭箭已然射出。
众人目光死死盯着丁既安,看他到底会怎么死。
刺死?劈死?砍死?还是一箭穿心而亡!
神射手飞箭的速度,在丁既安看来,恍如蜗牛散步。
他不退不避!
直接向一匹冲过来的马迎头赶上,‘嗖嗖’两下,两支利箭一支从其耳畔飞过,一支在他一低头间,从头顶激射而去。
他脚下不停,在临将与对方马头相撞之际,丁既安竟如脚底抹油,脚后跟在地面顺溜滑行,整个人笔直的后仰,侧身插入疾奔中的马匹前腿之间,火光电石时刻,刀锋劈过,一匹正飞奔的骏马惨呼声都未及发出,劈成两半摔倒在地,而丁既安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向滑出一个半圆,手中钢刀仿似在水面掠过一般,轻轻划过坠马将军的脖子,一道血线飙出之际已身首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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