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黑色的树干扭曲,形状怪异,像是狰狞的鬼怪一般令人胆寒。
隐隐有异兽的怒吼从树林深处传来,体型巨大的猛兽奔跑时使得地面跟着震颤,林间呼啦啦飞出群鸟,把一群人吓得四肢发软。
二十来个凡人前后脚跟着,身体健康的背着病入膏肓的,旁边还有负责照应的人,一步步小心挪动着进入密林。
顾零和江疏宁变换了样貌,顾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两人扮作凡人的样子混进了这堆人。
密林深处,一头赤焰虎忽然闯入眼帘。
两米高的赤焰虎气势凌人,露出来的锋利的牙齿往下淌着涎水,铜铃一般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猎物。
“吼——”
赤焰虎后腿一蹬扑向最近的一个凡人,顾零朝那人踹了一脚使其脱离赤焰虎的攻击范围。
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人吓得腿脚发软倒在地上,有人慌不择路无头苍蝇一般乱跑,混乱中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句:“用赤焰药粉!”
赤焰药粉是他们在进入密林之前找神秘人买的,据说这种药粉可以让密林中的凶兽不敢靠近。
六神无主的众人颤抖着把早早握在手心的药瓶往身上倒,白色的粉末霎时间黏糊在体表。
赤焰虎像是有所顾忌,愤怒地低吼一声迟迟不敢上前。
顾零看了看身上的药粉,抖了一下衣袖,旁边传来江疏宁的声音:“顾零,该走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群人已经跑远了,顾零朝着赤焰虎抬起手掌,一股灵力从中涌出,赤焰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黑红交杂的气,赤焰虎凶戾的眼神变得呆滞。
顾零收回手:“看来没找错,走吧。”
这头赤焰虎是那魔修的契约兽,吃了不少人,所谓的药粉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的戏法。
主人不让它吃,它自然不敢吃人。
江疏宁:“不管吗?”
“免得打草惊蛇,先放着。”
顾零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江疏宁的眼神在赤焰虎身上停顿一瞬,追上顾零的脚步。
运气真好,这就找到魔修了。
密林有不少毒蛇毒虫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沼泽,虽说没有了赤焰虎那样的恐怖威胁,但是这些对于一群凡人来说仍然是致命的。
最终走出密林时只剩下十几个人。
出了密林,顺着一条人走出来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大约一个时辰以后总算看到了村落。
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村口有个老妇人几个年轻人等候。
老妇人是领头人,打量了一番这群外来人,说道:“各位一路奔波劳苦,先随老妇寻个地方休整一晚,明日会安排各位见刘大夫。”
闻言,一群人来了点精神,叽叽喳喳上前,几个年轻人站在老妇人面前拦着他们不让靠近,他们便隔着人问东问西。
“我家娘子快撑不住了,能不能先给她看?”
“我们不用休息,只想见刘大夫。”
“救救我的孩子!”
一群人又哭又闹,顾零和江疏宁年纪轻,身上没有病气,又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着实是显眼。
老妇人不为所动,眼珠子动了动与两个显眼包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哭闹的人群似乎终于知道改变不了老妇人的决定,渐渐安静下来,跟着几个年轻人前往安置的地方。
顾零和江疏宁本来也准备随大流,被老妇人叫住:“二位请留步。”
老妇人探究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你们也是来问诊的?”
“是的。”江疏宁道,“大夫说我活不过双十年华,具体是什么病症却诊断不出来,只是身体偶尔会变得十分虚弱,严重时甚至不能自理。”
江疏宁靠近顾零,借着身形遮挡老妇人的视线,右手抓住顾零的手腕,摸索着打开她的手掌,用食指在她手心写字:配合我。
少年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在掌心轻轻剐蹭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顾零偏过头去看他,江疏宁专注于跟老妇人说话。
“我们是未婚夫妻,我若是死了,阿零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听闻刘大夫医术高超,我二人便慕名而来。阿零,你说是不是?”
江疏宁眉宇间似乎带了点为病忧愁的情绪,又或者是不舍未婚妻的难过。
平日里极力掩藏的情愫也只有在此刻才能泄露分毫。
他仍抵着顾零掌心的手指点了点,无声催促顾零说话,手指蓦然被柔软的掌心攥住。
江疏宁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顾零点点头,言简意赅:“是。”
简单的一个字被江疏宁品出了甜,他眼中灼灼的爱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略带狼狈地移开视线,短促地咽了一下口水。
老妇人不知道信没信,苍老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跟我来吧。”
两人被带到了一处房屋,这里很明显远离其余求诊之人的居住地。
老妇人在房屋前站定,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要几间房?”
江疏宁丝毫不停顿,笑了下:“一间,谢谢婆婆。”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沉默寡言的顾零身上,江疏宁上前一步挡住顾零:“阿零比较内向,婆婆有什么事?”
老妇人说道:“晚上不要乱跑,刘大夫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老妇人走了,江疏宁去把房门关上,转过身时发现顾零就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着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等反应过来以后,他略微有点懊恼,退什么退?应该稳住的。
“能传音还在我手心写字,好玩吗?”
“我是担心那老妇人是个高手,传音被察觉,所以才写字的。”他微微垂眸,“你要是不高兴,我下次不做了。”
顾零又走近半步:“未婚妻?阿零?”
他快速地眨了下眼:“这样的关系有利于我们时刻待在一起,免得有特殊情况。前辈修为高深自然不怕,但是疏宁如今才炼气八层,不方便离你太远。”
短短几日,江疏宁已经从练气五层变成了练气八层。
“你要离我多近?”顾零握住他的手腕压在门板上,“这个距离够吗?”
江疏宁的大脑飞速运转,实在是搞不懂顾零这话是什么意思,越想越觉得顾零因为他的擅作主张生气了,这会儿在阴阳怪气他。
他在哄一哄人和小作一下之间犹豫了一秒,笑得随意:“不够呢,阿零。”
几乎称得上大胆的话,可是顾零看着他的眼睛,除了笑意竟然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好像先前看到的爱意是她眼花,就连手下的脉搏的跳动都十分平静。
分明顾零都已经感受到了他喷薄汹涌的爱意。
真能装。
顾零起了点心思,她倒要看看江疏宁能装到什么地步。
顾零靠近江疏宁的脸,两人的呼吸纠缠,几乎就要碰到一起,可江疏宁仍是笑着,似乎笃定顾零不会做什么。
果然,顾零稍微后退了一点,她盯着江疏宁看了一会儿,说:“今晚我们一起睡……”
江疏宁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瞳孔紧缩:“什……”
顾零唇角微勾,慢悠悠补充:“在一间房,但是只有一张床。我想了想,我直接进入灵玉,床就让给你了。”
江疏宁:谁教你这么断句的?
江疏宁极力收拾好失落的情绪,看见顾零眼底的促狭,又笑了。
他偏过头凑到顾零耳侧,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但可以亲吻到顾零垂下的几缕发丝。
“阿零对我真好。”
好到他想把这样的阿零藏起来,只对他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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