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琼领着邹士瑛刚想动身到地里查看谷子不出苗的原因,就看见彭头和勾面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彭头看见文琼用冷冰冰的目光望着他俩,就胆怯地说:“小姑奶奶,我俩本想尽快地赶回来学习的,万万没有想到兽语培训班已经结束了。”
文琼面无表情地问:“是谁告诉你培训班结束了?”
勾面说:“是老太太。她说,看见我们学习兽语,挨打、挨罚、被报复,不想再学习下去了,就好说歹说地求你,将兽语培训班结束了。”
闻听此言,文琼心中暗骂:“你这个老‘吱嘎’鬼,你是在背后赚便宜做好人呀!”
邹士瑛在一旁听见勾面说自己的母亲的坏话,就插嘴说:“勾面,做人要讲良心,可不能做出卖人的事情呀!”
勾面只想着为自己和彭头的逃课寻找借口,没注意到邹士瑛就在身旁,被邹士瑛用话一敲击,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脸都羞红了。
彭头见状,及时出手相救:“对小姑奶奶要忠诚,有什么就说什么,是吧,勾面?”
勾面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接过话头来说:“是是是,对小姑奶奶要忠诚无比,不能有丝毫隐埋,要实话实说。”
邹士瑛心中明白,彭头和勾面已经在暗暗地联手,欲将他这个共同的情敌轰下舞台。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文琼板着脸问:“你俩刚才到哪里去了?”
彭头说:“我、我俩去了一趟万家集。”
“你们到万家集干什么?”文琼问道。
彭头惴惴不安地说:“我……们想到集市上看一下……”
勾面看到彭头胆小怕事的样子,急忙将话头接过来说:“小姑奶奶,我们在集市上捡了一个大便宜!”
“什么便宜?”文琼问。
勾面没有回答文琼的问话,而是转身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立刻,从门口涌进来一大帮子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得文琼都傻了眼。
文琼用迷惑不解的眼光看着勾面,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勾面看到文琼直直地望着自己,就走到她的身旁,小声地对她说:“小姑奶奶,今天,我和彭头到万家集赶集逃课,不,是玩耍,正好碰到这一大帮人,他们是从北部边疆逃难过来的,我俩看见他们露宿街头,沿街乞讨,着实可怜,就把他们领了过来,以壮大我们的力量。”
闻听此言,文琼心中暗暗地责怪彭头和勾面,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粮食贵如金,家中仅有的一点粮食只能维持现有人员的温饱,你将这么一大帮人领进家中来,给他们吃什么,让他们住在哪里?你这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而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呀。
勾面看到文琼犯难,就哀求道:“小姑奶奶,你是菩萨心肠,你就行行好,收留下他们吧!”
彭头也说:“小姑奶奶,你就像当时收留我们一样地收留下他们吧!”
遇此情况,文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
勾面说:“小姑奶奶,粮食不够,把我的那份省出来一半给他们。”
彭头说:“把我的那份匀出来三分之二给他们。”
文琼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如果家中的六个人每人都匀出来一半口粮,稀汤浠水地吃,应该还不至于饿死人,可是,住在哪里呢?
勾面似乎猜透了文琼的心思:“住的地方,我和彭头腾出来,再去钻锅棚内的柴草堆,怎么样?”
邹士瑛看到彭头和勾面都高风格了,自己也不能显得太自私,于是,就对文琼说:“我再回到大门口睡觉,有值夜班的小黑狗做伴,一点也不寂寞。”
这……能行吗?文琼犹豫着。
看到文琼迟迟疑疑,难以决断的样子,眼前的一大帮人“扑通”一下全跪在了文琼的面前,他们一边叩头,一边哀求道:“小姑奶奶,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流离失所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吧,我们不求别的,每天能够有碗热水,晚上能够有个屋檐底蹲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望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文琼的眼睛湿润了,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有谁会跪地哀求于他人呢,同是天下苦命人哪!罢了,我文琼就算豁出来不吃饭,豁出来露宿街头,这回也要帮他们一把。
文琼弯下腰,张开双臂说:“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人群中有人说:“小姑奶奶不答应收留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是呀,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来!”所用的人一起喊道。
文琼说:“我答应,大家起来吧!”
待到所有跪着的人都从地上站起来以后,文琼数了数,大人孩子一共是八口。
文琼望着眼前的一位驼背老人说:“老伯,你贵姓,今年多大了?”
驼背老人说:“我姓萧,叫萧驼背,今年五十八岁了。”
驼背老人说完,从人群里拉过来一位少妇,对文琼说:“这位是我的儿媳妇,叫红柳,今年三十岁了。”
文琼细看红柳,虽然衣着破烂,面带饥色,但也难以掩盖住她那美丽的容颜,文琼不由地夸赞道:“细皮嫩肉的,长得真俊!”
说得红柳红着脸,低下了头。
驼背老人又拉过来两位少女,对文琼说:“这位是我的大孙女,名叫亭亭,今年十一岁,这位是我的小孙女,名叫玉立,今年四岁了。两位孩子,快过来问小姑奶奶好。”
亭亭和玉立向着文琼一鞠躬说:“小姑奶奶好!”
文琼笑着说:“快别这么叫,咱们以姐妹相称就行了。”
亭亭说:“你是小姑奶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哪敢和你称姐道妹呀!”
文琼笑着说:“这位小妹妹真会说话!这样吧,我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正好缺少个伴儿,从今以后,你就陪着我在我的那张床上睡觉吧。”
亭亭高兴地说:“谢谢小姑奶奶!”
文琼微笑着纠正说:“要喊姐姐,否则,我可要生气哟。”
“多谢姐姐!”亭亭嘴巴甜甜地喊道。
“我也要和两位姐姐一床睡。”玉立着急地喊道。
红柳一把将玉立拉到怀中说:“小孩子不可任性,姐姐的床很小,睡不开三个人,妈妈搂着你睡。”
玉立的嘴撅起来老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看到玉立生气的模样,文琼禁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笑毕,文琼喜欢给人改名字的怪癖又上来了。
文琼对驼背老人说:“萧老伯,你为什么叫萧驼背呀?”
驼背老人说:“我妈生下我来的时候,我就是驼背,从那时起,驼背这个光荣称号就被我独家占有了。”
文琼心想:笔直的小孩出生都很困难,疼得他娘一阵一阵地要死要活,要是背上长了个弯,驼背他娘生他的时候不仅要比别人多使劲,而且还要懂得使巧劲,知道生哪一段该用恒劲,生哪一段该用猛劲,生哪一段该朝上使劲,生哪一段该朝下使劲。驼背他妈一定是比别人多遭受了不少的罪!不行,这个驼背太不吉祥了,应该彻底地给他改一改叫法。
于是,文琼微笑着对驼背老人说:“萧老伯,依我看,你这个萧驼背的名字不咋地呀!”
驼背老人苦笑了一下说:“听习惯了,也没有觉得出来有什么不咋地。”
文琼上下打量了驼背老人一番说:“你的这个名字,有损萧老伯你的形象呀。”
驼背老人不以为然地说:“穷苦人家,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只要能吃上顿饱饭,能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
文琼说:“其实,我们的萧老伯也是蛮挺拔的,只不过是众人没有发现挺拔的眼光罢了。”
驼背老人咧嘴一笑说:“小姑奶奶说得没错,如果依我为挺拔的标准,全天下的人几乎都是驼背,没有一个是直的。”
驼背老人的话,说得文琼“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毕,文琼说:“这样吧,萧老伯,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把你的名字给改一改。虽然你身上的驼背我不能给改,可是,名字上的驼背我还是能给去掉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伯遭受两个驼背的痛苦呀!”
驼背老人满不在乎地说:“如果小姑奶奶喜欢改,你就改,我无所谓,叫狗蛋也行,叫猫蛋也中,有个称呼叫也就行了。”
在一旁的彭头闻听此言,插嘴说:“如果叫狗蛋能行的话,还没有你叫的呢!”
勾面也插嘴说:“如果叫猫蛋能行的话,还没有你叫的呢!”
驼背老人迷惑不解地看着彭头和勾面,心想,就连狗蛋和猫蛋这样的名字都有人先占下了?驼背老人确实不知道,彭头曾经叫狗蛋,勾面曾经叫猫蛋,彭头和勾面也曾像现在的他一样,历经了一段改名的历史。
文琼用肯定的语气说:“这样吧,萧老伯,从今往后,你就叫萧元宝吧!大家看一看,萧老伯的后背上多么像有一只大大的元宝在上面呀!”
闻听此言,大家全“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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