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为何跑到马长老那儿去了?”
沐剑雪见林婉儿招呼都没有打,便跑到马自在身旁,不免心中生出疑问。
“马长老原本也一直在外游历,我也不知晓小师妹何时与他这么亲近了?”
韦刚锋左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一时也弄不明白。
“爹,马自在长老平日里很少在宗内走动,为何娘会像见到故人般与他交谈?”
原本站在林婉儿身后的李贺这时也走到前头来,他眼睛盯着看台上的林婉儿,但却又问了问身旁的李勋。
“待你娘回来时,你自己问问她吧,她有许多事都是我不知晓的!”
李勋见李贺问了,也就随意敷衍了一句,此时他的心情也极度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林婉儿醒来后对他冷嘲热讽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林婉儿身上藏了太多了秘密,自己身为他的丈夫,却也是一无所知。
李贺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显然对于李勋的回答并不满意。
在别院中,林婉儿与他说的话那些犹如在耳,多少对现在的李勋还有沐剑灵有了别样的情绪,只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一时也不好表现出来。
“知道了,爹!”
他干瘪地回应了一句,便又往身后的位置走去。
“贺儿,你爹确实不知晓,你也莫要怪他!”
见李贺有些沮丧,沐剑灵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柔声安慰了一句。
“我的事我不要你管!”
李贺似找到了发泄的途径般,见沐剑灵凑了上来,立时没有好气地对她说道。
沐剑灵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是该继续安抚李贺,还是识趣地立马走开。
李贺的突然翻脸,使得韦刚锋等人纷纷侧目,他们看着李贺和沐剑灵二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原本一直亲如母子的两人一下变得生分起来。
李贺看着踌躇不前的沐剑灵,往昔的种种也都浮现在自己脑海,使得他也觉得方才的话有些重了,但又想到林婉儿的话,他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向沐剑灵,随后竟飞身离开了剑坪。
“贺儿……”
沐剑灵看着李贺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伤感逐渐加重了些。
她失落地转身,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与李勋隔了一个空位。
“灵儿……”
李勋关切的声音在沐剑灵的脑中响起。
她转头看向李勋,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让李勋放心。
李勋此时也只能轻叹一声,并不能再说什么。
而两人之间的那个空位似乎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两人阻隔于天地之间,无法再像从前那般。
正在与马自在长老聊着的林婉儿完全没有注意观礼台上的变化,她从袖口取出一块白帕,将方才拽下的那根胡须包好,随后放进了自己的戒指中。
“好了好了,胡子也被你拔了,没去看你的事也算扯平了,你也该回去了!”
马自在长老用一只手将自己的胡子护住,生怕林婉儿一时兴起,又来拽他的胡子。
“哼,瞧你那小气模样,这么多年未见,刚见面便要赶我走了?”
“若你真的不愿见我,那根胡子我一起还你便是!”
林婉儿佯装着生气的模样,随手将那已经包好的胡须重新取了出来,就打算扔给马自在长老。
“行行行,是我的不是,你这丫头真是一点没变!”
“如今宗门已不是原来的宗门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与李勋……不对,你与宗主也得和睦相处方好,以前的事能放下最好,放不下的话也得先憋着,落霞宗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马自在长老似乎知晓林婉儿与李勋之间问题,虽然此刻林婉儿乐呵呵地与他在这打趣,但他知道,若是林婉儿没有将一些事情放下,落霞宗恐怕要掀起巨浪。
但此时的落霞宗才刚刚有复兴之势,他不愿看到因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使得宗门再次遭受变故。
“你这马长老,原本只是找你倾诉过一些事,没想到你还真放在了心上!”
“不过你放心,落霞宗是我的家,我断然不会做有损宗门之事,但有些事我也会慢慢去处理,否则我心难平!”
林婉儿收起方才嬉笑的神情,转而变得异常冷漠。
“行吧,你自己把握分寸便好,其他的我也不说什么了!”
马自在长老倒也知晓林婉儿的处事风格,只是又交代了一句,便也不再劝说了。
“对了,你既已经醒来,你爹当初留于你的东西,可得拿出来些,宗门现在需要你的助力!”
“这个你放心,待六峰大比结束后,我自然会安排,我可不是李勋!”
“哎,如今一口一口李勋,当初你怎么又痴情于他呢?”
“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那时候不是年岁尚小吗,待到日久见人心之时,想要后悔却又顾虑太多了!”
“真是一场孽缘!不过你那贺儿,你日后可得多费费心,被他爹带得久了,越来越像他了!”
“你这老头儿,真是爱管我的家事!”
“若不是与你爹的交情,你让我管我还不愿管呢!”
“爱管不管,哼!”
两人又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十年前的许多事又成为了他们俩的谈资。
“裘道友,看台上那角落之人,我看着有些熟悉,但又记不起来他的名号,你可识得?”
楚易原本也未注意到角落里的马自在,但林婉儿突然跑过去与他交谈,使得他也往那边瞧上了几眼。
他对于林婉儿这个化境的修士并不在意,但却越看马自在越觉得有些熟悉。
“他之前有飞身出来,替看台上的这些弟子挡过余波,应当只是一名化境的修士!”
裘自白见楚易难问了自己,也往马自在的方向看了看,想起张念山与李贺比拼之时,马自在出面为看台上的普通弟子解围时的情景。
“确实只是化境的修为,但他总给我一股危险的感觉!”
楚易难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而是又补充了一句。
“危险的感觉?楚道友,你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了?若是化境的修为在你面前还能让你感觉危险,我只能说你真是想多了!”
裘自白虽然还看着马自在的方向,但却对楚易难的话完全不赞同,甚至觉得他有些奇怪。
“真是我想多了吗?”
楚易难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马自在长老吸引了过去,一直在回忆在哪见过他。
裘自白见楚易难有些痴迷此事,只是轻笑了两声,也不愿继续与他谈论此话题。
“是他,是他,马自在!”
“他是马自在!”
楚易难的脸色突然一变,显得有些惊慌,眼神中甚至还透着恐惧。
“马自在?怎么可能,马自在可是在千年前便已是羽化境的大能修士,怎么会是这个只有化境修为的人?”
裘自白被楚易难的话震惊道,不由地又朝马自在的方向看了看。
“马自在虽是落霞宗的客卿长老,但一直在外游历,甚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我却见过他!”
“六百年前,在一处秘境里,我与他为了争夺一个秘宝,曾交过手!”
“虽都是羽化之境,但我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狠揍了一顿,所以记忆犹新!”
楚易难似乎想起了与马自在对战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落霞宗的羽化境都是神仙不成,你我都不是对手?”
裘自白也被楚易难的话弄得神经紧张起来,这落霞宗怎么这么多令人生惧的人物。
“哎,修道之路本就是各凭本事,我技不如人倒也认了!”
“不过我听说这马自在在得知蛮荒之地出现第二魔窟之事时,便义无反顾地去协助那群蛮族镇压魔窟了!”
“但那蛮荒之地在魔窟出现后,便成了天道厌弃之地,在那无法使用真元,导致这马自在空有羽化境的修为,却无法护住自身,被魔族一位体魄之力强于他的人重伤,继而遭遇坠境之祸!”
“原本我以为他已经身死于蛮荒之地,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他了,看来这传言是真的!”
楚易难将自己知晓的事全说了出来。
“已经坠境?那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裘自白恢复淡然自若之态,方才的不安一扫而空。
见裘自白这副模样,楚易难也不想继续与他说了。
“虽是坠境,但谁又知晓他是否已经恢复了修为,这种已参悟天道之法的大能,若是轻视了,日后恐怕要吃亏的!”
楚易难见识过马自在的战力,自然没法像裘自白那般轻松,当做无事发生。
兴许是盯着马自在的时间长了,一直在与林婉儿交谈的马自在突然略过林婉儿的眼神,看向楚易难,两人目光交汇,马自在淡然一笑,使得楚易难急忙避开目光,心脏却忍不住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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