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三人落地,此时来到一处大殿前。
雄伟的大殿中央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格物致知”。
左右各有一行隶书文字,左边“书山有路勤为径”,右边“学海无涯苦作舟”。
“看来这玉海书院确实是个读书人待的地方!”
张念山看着大殿左右的文字,轻声说了一句。
“非也非也,这位朋友,读书人只要愿意读书,哪都能是读书的地方,看本书嘛,不用挑什么地方!”
李慕白听到张念山的话,笑着回应了一句。
“既然读书人不挑地方,为什么儒门避世这么多年,且全窝在几大书院里?”
韦明辉一脸的不服气,见他不满意张念山的话,他也忍不住怼了一句。
“这……”
李慕白一时语塞,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既已到了大殿前,就进来吧!”
殿内一个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也恰恰解了李慕白的尴尬处境。
李慕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张念山和韦明辉先行一步,同时他也在心里嘀咕起来,不知为何院长大人对这两人有如此礼遇。
张念山和韦明辉一前一后走进大殿。
大殿内很空旷,并没有什么桌椅和书架,只有一幅异常神奇的壁画从左至右,平铺在周围的墙壁上,为何说它神奇呢,只因这副壁画只有许多浓重的色彩在肆意流动,并没有形成什么规矩的画作。
正中间只有一位老者站在那壁画前,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壁画,并没有转身在意张念山和韦明辉的到来。
“小师叔,那李慕白没进来!”
走在后面的韦明辉往身后看了一眼,大殿的木门已在徐徐关闭,而那李慕白并没有进来。
“想必是眼前这位老者想要单独见见我们!”
张念山脚步放缓了几分,好让韦明辉能赶上自己,两人并肩而行。
两人在走至大殿中央的时候停了下来,这老者想必就是院长了,至少是位羽化境的大能,没有这位老者的表态,他们也不好走得太近。
“勿要拘谨,过来!”
老者并未回头,只是朝他们勾了勾手。
两人便也没有犹豫,向老者走近。
“两位大老远来我儒门,一起来欣赏欣赏我玉海书院的这幅壁画吧!”
老者说完往一侧退了两步,让出两个位置让张念山和韦明辉站过来。
“那便多谢了!”
两人虽不明所以,但此时客随主便,况且是位书院的院长邀请,他们实在没有拒绝的余地。
待张念山和韦明辉站定,眼前原本肆意流动的色彩竟然在有规则的汇聚起来,似乎正在绘制一幅新的壁画。
“小师叔,这壁画怎么出现了我?”
韦明辉眼前的壁画已经绘制了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儿,此时正站在一处俗世的战场上,看着已经硝烟四起,遍地的尸体若有所思。
但韦明辉的话却让张念山心惊不已,因为张念山眼前的新壁画里,根本没有韦明辉的身影,只有他一人独自站在一处不知在何地的空间当中,眼前是灰蒙蒙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小辉,你说壁画里出现了你?”
韦明辉对于张念山突然喊他小辉还有些愣神,却又想起了刘山当初说的话,也就释然了。
“嗯,确实只有我一人,我此时身在俗世的一处战场,周围都是战死的尸体,尸横遍野!”
韦明辉的眼神变得凌厉,看来这画面对他的触动很大。
“这是为何?我看到的完全不同!”
张念山心生疑惑,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这老者一身白衣,但精气神却格外的好,他一手背负,一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也在此时转头看向张念山。
“众生糜苦,有战乱,有灾祸,疾病尚不能免,只是这些年愈演愈烈罢了!”
老者平静地说着,似乎他也瞧见了韦明辉眼前的壁画般。
“那敢问老先生,我所看到的又该如何解答?”
张念山心存敬意,恭敬地问道。
“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者面带微笑,十分和善地问道。
张念山本以为这老者也能瞧见他眼前的壁画,见他问向自己,便也如实相告。
“我不知道我身在何处,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张念山的话让老者捋动胡须的手停了下来,神情也没有了方才的轻松。
“此乃我玉海书院的「浮生画」,可窥探光阴自身的光阴长河,过去的,未来的,皆可窥得一丝天机!”
“你却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小伙子你的命格即使是如今的天道,也难左右呀!”
老者的话里透着一丝艳羡之意。
“浮生画?窥探天机?”
张念山也被老者的话震惊,自己如今虽只是一具分身,还不明白张念山为何会身负如此特殊的命格,也有些困惑。
“你也勿要在意,此事说不上好,倒也说不上坏,走好当下之路便好!”
老者轻轻拍了拍张念山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他。
韦明辉虽也不明白老者对张念山说的那些究竟蕴含了什么其他意思,但他对于自己看到的壁画却也显得有些难以释怀。
“你们此行是来寻人?”
老者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是的,是位白面书生,只是他的名讳我不得而知!”
韦明辉也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见老者提起,他也便说了出来。
“是当初困在我落霞宗前宗主方长生法器内的一名儒家大能!”
张念山见状也补充了一句。
“哦,我知晓了,那应该就是李斯,李师弟了,也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自囚于他人法器之中的事来!”
老者又恢复了方才的轻松神态,笑着说了这话。
“李斯?”
韦明辉念了一句这个名字。
“那他今日可在书院之中?”
“他今日不在,他也甚少在书院之中,当初儒门避世,他为了不待在书院内,自囚于他人法器,足以见得我这师弟不是一个寻常人!”
老者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似在回忆他这个不寻常的师弟。
“院长,你今日知晓我们会来?”
张念山觉得一个玉海书院的院长亲自接见他们两人,像是提前知晓了般。
“嗯,确实是提前知晓了!”
“虽然李斯师弟之前也与我说过,不过今日在查看了浮生画后,才知道你们是今天过来!”
院长此时转头看向韦明辉。
“李师弟特意与我说到你,他有意收你为他的学生,今日你既然你已经来了书院,便好生考虑一番吧!”
“可我是落霞宗的弟子!”
“无妨,这洪武界的道门数千,每个人的机缘造化皆不同,师承何处又有什么妨碍,只要初心未变即可!”
“你依旧是你落霞宗的弟子,只是多了一个叫李斯的老师罢了!”
院长说得很是豁达,使得韦明辉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他本意是今日来好好与那李斯说清楚,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想要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
话到了嘴边,韦明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死胖子,好好给我待在儒门,我都好久没吃过好书了!”
大白这时突然从他的肩膀冒了出来,大声呵斥韦明辉。
“你既然已是诸葛昭的学生,来这儒门便是来对了地方,不要傻乎乎地错过了!”
大白这话虽说是在对韦明辉说,但明显他更想让那位院长听到。
“诸葛昭?”
老者听到诸葛昭的名字后,神情明显一愣,看向韦明辉的眼神也明显不一样了,到了这时,他才突然明白为何自己的李师弟会这么执着地想要收眼前这个胖子为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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