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康熙下了道旨意,让惠妃把八阿哥送去景仁宫,给皇贵妃抚养。
对于惠妃来说,这就是个晴天霹雳啊!
她咬了咬牙,到皇上跟前哭:“大阿哥不在我身边长大,我好不容易养个孩子,从他出娘胎我就抱着他。这都一年多了,怎么就要从我身边夺走呢?我是位分不够还是怎么着?皇贵妃已经养育了七阿哥,不能因为七阿哥腿脚不便就抢我的八阿哥啊!”
康熙被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宽慰了几句,惠妃只不听。康熙不耐烦,撂下脸子把人骂走了。
惠妃哭着回宫,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撞见,这下可好,整个东西六宫的人都知道皇贵妃要抱养八阿哥,惠妃不肯的事了。
沈绛听说了之后,没想别的,只怕八阿哥有个皇贵妃养母,日后夺嫡于四阿哥不利。
她委婉的问四阿哥:“皇贵妃若是养育了八阿哥,八阿哥在身份上会不会高一些啊?”
四阿哥的脸上哪有什么孩童的表情,他冷笑道:“皇贵妃养育又如何?撇得开他生母出身卑贱的事实吗?”
沈绛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
四阿哥有些后悔,连忙握住沈绛的手指,委屈的说:“额涅,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他知道,上辈子的额涅和良妃是闺中好友,良妃死时额涅还很难过呢!后来额涅也曾劝自己善待八阿哥,自己没做到,额涅才会对自己那么失望吧?
沈绛笑了笑,温和的说:“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就是担心你会觉得不甘,毕竟当初皇贵妃确实想要抚养你,若不是……你这会儿也是皇贵妃的养子。皇贵妃日后必定为后,你也算半个嫡子了。”
这段话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四阿哥的脸上,上辈子在养母和生母之间的徘徊,为了储位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夸大其词孝懿仁皇后对自己的厚爱……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额涅,对不起,儿子不孝!”四阿哥忽然哽咽着跪下。
沈绛的眼圈也红了,她把四阿哥抱起来,说道:“额涅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怪额涅,不要恨我。”
四阿哥泣道:“儿子从来没有恨过您。”
他没有恨过母亲,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更没有。他想要的只是母亲的爱,上辈子,就算有,他也没有体会到。这辈子,他终于感觉到了。
没什么比妈妈的爱更让人幸福,什么皇贵妃养子,什么半个嫡子,他统统不要!
他想要的,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争取过来,他不屑于再利用那些虚名了!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葡萄在外面看了好几眼,面上十分焦急。
眼看时辰不早,她顾不上别的,直接闯了进来,说:“主子,皇上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沈绛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说:“赶紧的,给阿哥洗脸换衣裳去。”
两人飞快的洗脸,沈绛还得上个妆。
康熙来了,仔细端详两人,还是看出两个人都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四阿哥惹你额涅生气了?”
四阿哥低着头,也不辩解,竟然承认了,说:“都是儿子不好。”
六阿哥耳报神似的,搂着康熙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悄悄说:“阿玛,我告诉你,我在门外偷看,看到额涅和四哥抱在一起哭。”
康熙疑惑的看向沈绛,沈绛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六阿哥屁股上,骂道:“你这个小叛徒!”
六阿哥咯咯笑,欠欠的说:“一点儿也不疼。”
康熙把六阿哥护在怀里,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他非要问,那沈绛就说了,道:“都怪你,非要让人家母子分离。”
康熙一脸懵:“朕什么时候要你们母子分离了?”
四阿哥对沈绛使了个眼色,沈绛自然知道不好牵扯到皇贵妃,就说:“四阿哥长大了,就要住到阿哥所去,不是母子分离是什么。”
康熙愣了愣,然后无奈的笑道:“四阿哥才五岁,还有两年才搬去阿哥所,你现在就哭上了,以后可怎么办?”说罢又敛容肃然道,“皇子长大别居,就是怕长于妇人之手,沾惹一身娘们脾气。四阿哥,以后不许掉泪了。”
四阿哥忙道:“儿子记下了,以后流血不流泪。”
沈绛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特么的原来从大清就开始要求阳刚之气了啊!
系统:“要求阳刚之气的本质目的是要侵占女性空间而已,你信他个锤子!”
沈绛:“透过现象看本质,还得是你啊统子!”
系统得意极了,也有点儿担心:“你和四阿哥捅破了窗户纸,以后怎么相处啊?”
沈绛装傻:“他说自己是重生的了吗?我说自己是穿越的了吗?没有!所以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吗?还是没有!所以啊,以后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系统反夸她:“论死皮不要脸的境界还得看你啊宿主!”
康熙虽然下了旨意给惠妃,却没说什么时候要她把八阿哥送去景仁宫,惠妃就秉承一个拖字诀。
今天说八阿哥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明天说八阿哥头疼有点儿着凉,反正就是不肯痛快给孩子。
用完了八阿哥的借口,就用卫氏的借口,说卫氏病了,八阿哥得侍疾。
一直拖到六月要去行宫了,八阿哥也没搬去景仁宫。
康熙要忙活出巡的事儿,暂且管不到惠妃,惠妃就大大咧咧的带上八阿哥跟上了去行宫的大部队。
沈绛这回是真有点儿佩服惠妃了,惠妃原本就不弱,为母则更强!
行宫住的地方比紫禁城舒坦,光线充足,视野开阔。最主要的是景致好,还有一片空旷的地方留给妃嫔皇子们跑马。
这一日傍晚,金乌西沉,晚风送爽。康熙带着一众妃嫔皇子们到了空地上,空地上已经插上了彩旗。
“谁的骑术最好,最快到达终点取下彩旗折返,朕重重有赏!”
沈绛穿着骑装,跃跃欲试。
“皇上,我先来!”一抹紫色的身影飞身上马,冲出了起跑线。
紫衣女子在马上摆出各样造型,时而俯身拾取彩旗;时而双手抓住缰绳,双脚却在地面上;时而又高高立在马鞍上。
众人见了无不喝彩,沈绛也被这精湛的骑术折服了。
“这是谁啊?”
康熙笑道:“这是宜妃,没想到吧?”
沈绛确实没想到,继而恍然大悟,怪不得宜妃这么多年盛宠不衰,除了长得漂亮之外,这手精妙绝伦的骑术,也是吸引康熙的一大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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