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每天背着小书包上学放学,下午还有骑射、摔跤课,倒也不觉得上学有多么可怕了。
就这样到了四月,是双胞胎公主的周岁。
康熙准备在慈宁宫摆宴,一来是宫里许久没设宴了,二来是双胞胎平安到周岁值得庆贺,三来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身体不太好,想趁着热闹让她老人家高兴点儿。
双胞胎序齿是五公主和六公主,前面的四公主是宜妃的姐姐郭络罗贵人所出。
四公主已经六岁,长得和她额涅一样,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她很有做姐姐的范儿,会牵着双胞胎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太皇太后跟前。还会拿些小点心给双胞胎,陪她们玩耍。
宜妃算是带大了四公主,看几个孩子玩到了一处,就跟沈绛闲聊:“女孩儿就是比男孩儿省心。”
沈绛深以为然:“可不是!”
六阿哥听了很不满,爬到炕上扭股儿糖似的往沈绛身上粘,抗议说:“额涅,我哪儿不省心了?我哪儿不省心了?”
沈绛被闹得背疼,道:“你现在就不省心,给我下来!”
太皇太后呵呵直笑,冲六阿哥招招手:“六阿哥,来,到我这儿来!”
六阿哥跑到太皇太后跟前,仰头看着她说:“乌库妈妈,额涅有了妹妹,就嫌弃我了。”
太皇太后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都要化了,把他搂在怀里说:“不会不会,你额涅疼你的,乌库妈妈也疼你呢!”
沈绛都不知道六阿哥这性子随了谁,惯会打蛇随棍上,给点儿阳光他就灿烂。
慈宁宫里其乐融融,不多时,康熙就带着佟佳氏一起来了。
自去年佟佳氏的小公主夭折后,她的身体就愈发不好,总是懒懒的不愿出门。这次慈宁宫设宴,她也是难得出来。
众人互相见礼,佟佳氏的目光落在了双胞胎身上。
两位公主正在玩七巧板,穿着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小旗袍,笑起来一模一样,神态也一模一样,确实很吸睛。
四阿哥不着痕迹的走到双胞胎跟前,给二人行礼,顺势挡住了佟佳氏的目光。
佟佳氏的目光黯了黯,苏麻喇姑连忙说:“皇上来了,该入席了。”
康熙点点头,就见六阿哥冲到他跟前来了,康熙面上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想像往常一样把六阿哥抱起来。
六阿哥却站定了,小大人似的说:“我长大了,不用抱,阿玛要抱就抱妹妹们吧!”
康熙一看到六阿哥心情就特别好,笑着说:“好,朕去抱妹妹。”
双胞胎被他一手一个抱着,欢快的叫着:“阿玛,阿玛。”
沈绛笑道:“这俩孩子最先学会叫的就是阿玛,我这个做额涅的可真伤心。”
惠妃笑着说:“她们知道皇上疼她们,自然先叫阿玛了。八阿哥小时候最先叫的是‘额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诗呢!”
说得众人都笑了,唯独佟佳氏没有笑容,只是略扯了扯嘴角。
关于孩子的话题,她并不想参与,平添触景生情罢了。
惠妃看她那样儿,冷哼一声,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呀,跟谁没死过孩子似的,我以前的孩子不也没了嘛!还是养在宫外没的。荣妃生了六个,只有两个活下来,有那样儿吗?就她出身高,矫情!”
荣妃抿了抿唇,低垂眼睑就当没听见。
沈绛诧异的看了惠妃一眼,不是我说,结界,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吗?还有,今天好歹是双胞胎的周岁宴,你搁这儿说什么晦气话啊!
这话连宜妃都听不下去,瞪她一眼:“你少说两句吧!待会儿让皇上听见,我们都要跟着你吃挂落!”
惠妃又哼一声,坐直了身子等上菜。
吃了饭照旧是抓周,惠妃又阴阳上了,说:“还是德妃有福气,当年四阿哥就是在慈宁宫办的周岁宴,也抓周了。今年轮到了五公主和六公主,别的妃嫔哪有这样的福气啊!”
沈绛笑道:“惠妃姐姐要是羡慕呀,就抓住机会再生一个,养在太皇太后膝下,到时候也在慈宁宫办周岁要,也抓周!”
惠妃脸都气白了,她不得皇上宠爱,皇上已经很少翻她的牌子了,要是能再生一个,她用得着在这儿说风凉话嘛!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时不在怎么吭声的德妃,呛起人了能让人这么下不来台。
沈绛很想挤兑她一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得皇上宠爱吗?就是因为你那碎嘴子!”
刚才吃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堵上她的嘴!
抓周开始,五公主抓了拨浪鼓,六公主抓了个小弓箭。
沈绛抱起五公主说:“拨浪鼓代表无忧无虑,希望咱们小公主以后长大了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康熙有感而发,便道:“既然如此,那五公主的名字就叫卓博喇库宜尔哈吧!无忧花,无忧花,朕的小无忧花。”
沈绛:“……”
有必要这么拗口吗?
既然五公主的名字定下了,那六公主的名字也一并取好,叫布顺达。
一个无忧花,一个百合花,挺好。
宴散回宫,沈绛先把双胞胎哄睡了,再把六阿哥赶回房。才和四阿哥坐在一块儿说话。
四阿哥有些忧心,问道:“皇贵妃会不会……”
上辈子,额涅没有生双胞胎,所生的第一个女儿是夭折的,第二个女儿养在了太后膝下,可惜二十岁时中暑而死。
额涅一生有六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十四弟。
这辈子的变数很多,两个妹妹没有养在太后膝下,而皇贵妃刚好没了一位公主,不知她会不会抱养双胞胎。
沈绛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别担心,我既然能守住你和你六弟,自然也守得住你的两个妹妹。”
四阿哥点点头,既然他们母子俩各有际遇,而变化多数来源于额涅,可见额涅的本事比他想的要大,他实在不必太过担心。
沈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所有的孩子都得在她自己身边长大,谁也抢不走。
以前是她地位不够,如今既然已经是妃位了,没道理再把孩子拱手相让。
不管是皇帝、太后还是皇贵妃,谁来伸手,她拼着违规也要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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