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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氏一愣,再次缓了颜色,道:“好孩子,那你也该吧事情的经过跟舅婆婆说一说吧?”
那个七姑娘马上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她比曲恒要早一点到那边,不但听到了这两个丫头编排自己的父亲的话,还听到了她们编排自己的嫡母的话。
听了七姑娘的话,那两个丫头连连磕头道:“老太太,冤枉呀,奴婢们哪里赶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那七姑娘道:“你们胡说,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编排太太,说太太刻薄小气贪财,也编排我父亲,说我父亲贪花好色。我听得明明白白的。不然,你们两个看守屋子的奴才,又为何不在屋子里当值,反而跑到假山上面去了?”
那个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从假山上掉下去的丫头道:“冤枉呀,老太太,婢子是看七姑娘一个人甩了丫头婆子去爬假山,担心七姑娘出事儿,这才一路跟着的。却没有想到,我们的一片忠心,成了七姑娘折腾我们的借口,对小婢们又打又骂的,请老太太明鉴!”
另外一个丫头趁机喊疼,喊委屈,气得七姑娘几乎跳起来。
一时之间,这屋子里热闹非凡,就是曲家的丫头婆子都面露不忍之色。
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她们都是做奴才的,虽然看着体面,可是也不过是奴仆,就是命都是主家的。如果主家不高兴,要她们的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正是因为感同身受,这些奴才们看向那小姑娘的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一时之间,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对七姑娘的不满的眼神。
那大太太也得了文曲氏派去的人的通知,急巴巴地赶来了,见这里这么热闹,心里也有些发急。这府里面的奴才们,一个比一个刁钻,尤其是老太太这边的人,更是个个都向着三房那边,七丫头年纪小,哪里敌得过这么多的人?
大太太正在着急,却听见一直坐在祖母怀里的曲恒居然会接口,道:“老祖宗,表妹没有说谎。那些话我也听见了。这两个丫头的确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满嘴都是对表叔父的坏话。”
曲恒的记性好,人也机灵,听得也明白,他很轻易地分辨出,那些话分别都是谁说的。这位少爷的话音刚落,那个一直坐在文曲氏的怀里的文琪也道:“是啊,老太太,孙子也听到了。虽然前面关于大太太的话没有听清楚,可后来那些编排大老爷的话,孙儿也听见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两个丫头都抖得宛如筛糠一般。她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对自己这些小丫头们那么和善又百般维护的琪二爷会为那个七姑娘作证。
本来,曲章氏也不想管小姑子家的家事的,不过是惊吓到了自己的孙子,所以不得不做个姿态而已。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闹大,不然,让御史台知道了,两家人都丢面子。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早点把首尾弄干净就早点弄干净。
曲章氏道:“妹妹,我自然是相信我们恒哥儿的。这两个丫头可不能留了,不但编排不是主子不说,还殴打主子,把罪名往主子身上推。这样的丫头,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是个好的,知道维护自己的父亲,来这只镯子给你,算是舅婆婆补给你的见面礼。”
曲章氏的镯子是她的心爱之物,通体碧绿,是蓝田玉中的珍品。见自己的婆婆做出了这样的姿态,曲凌氏也从头上取下了一支点翠洒金簪,亲自给这个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小姑娘簪上。
曲徐氏也不是笨蛋。以前她跟着长辈,也来过这边做过客,却没有见过这个七姑娘,可见这里头是有文章的,又见自己的太婆婆、婆婆都送出了自己的心爱之物,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脖子上的那挂合浦南珠项链取了下来。这挂项链并不长,难得的是,每一颗珍珠都浑圆匀净,也算是难得之物。
出门做客,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文曲氏丢脸,就是曲家人也不舒坦。曲家人也没有多坐,用了饭,吃了茶,就回去了。
等客人一走,文曲氏的脸就放下来了。看着一直站着的七丫头,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孙女怎么就这么讨厌。她冷冷地看着这个孙女,好半天,这才冷着脸,对自己的大儿媳妇道:“你养得好女儿!什么场合,也不看看,就当着客人的面混闹!还不带着她下去!”
大太太在边上立了这么久的规矩,身上都湿透了,听见婆婆这么一说,如临大赦,赶紧起身应了。
何灵秀也聪明,赶紧快步跟上。
原本,文曲氏的意思是让大太太带何灵秀去后面去,可是大太太一出门,就双腿发软,还是她的丫头婆子扶着她去了后面,上了骡车。何灵秀也机灵,根本就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装着一副孝顺女儿担心母亲的样子,直接爬上大房的车子,就跟去了大房。
这忠毅侯府里原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今天太夫人的娘家人登门做客,被七姑娘给搅了,大太太更是被叫过去,这样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就是大老爷和下面的三位少爷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作为侯府的正经主人,大老爷比别人更快一点知道全部的经过,也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在母亲和客人面前对自己的维护并寸步不让的事儿。
不管这个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作为一个父亲,大老爷文瀅还是很高兴的。他乐颠颠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踱着方步,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内宅。
大老爷也没有让别人通报,而是自己直接进去了。屋里,大太太柯氏正在给这个女儿擦药。听见大老爷的咳嗽声,母女两个抬头一看,见人已经进来了,赶紧下来见礼。
大老爷见女儿小小的个子,跳下来的时候,着实晃了一晃,险些摔倒,赶紧过去,将女儿搂在了怀里,顺势坐在了上面的榻上,让女儿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一面打量着女儿的伤口,一面道:“哎呦,这可怎么了得,伤得这么重,以后留了疤可怎么好?”
那边的大太太也赶紧做了一副担心的样子出来。
何灵秀道:“这点子疤痕算得了什么?我到是气老太太。明明那两个丫头在背地里嚼舌头,都闹到客人面前了,她也不管一管,尽找女儿的麻烦。女儿多大年纪?那两个丫头又多大了?长此以往,只怕这下面的人就越发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情了!”
大太太也是满脸的愁苦,站在一旁不说话。
大老爷道:“胡闹,哪里能够气老太太?老太太毕竟是你的祖母。”
何灵秀道:“即便是亲祖母又如何?女儿先是老爷的女儿,然后才是老太太的孙女儿!如果老太太和老爷同时遇上了事儿,女儿当然先顾着老爷了。”
大老爷见女儿嘟着个小嘴,却吐出这样的话儿来,不觉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熨贴。
他养了六个儿女,亲耳听见孩子的维护,这却是第一回。
何灵秀的这个壳子本来就生得好,加上又会说话,哪里会不得父亲宠爱的。至少,大老爷眼下看这个女儿就百般舒服。
大老爷当下就笑道:“你这个孩子,还真是倔强。不过,你有一样弄错了,老太太可不是你的亲祖母。”
见怀里的小女儿吃惊,一惯在妻儿面前端着架子的大老爷就道:“你年纪小,又是住在老太太的屋子里的,想来是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要记着,你的亲祖母可是你祖父的原配,你亲祖母去世之后,你祖父才迎娶了继室,也就是你二叔的生母。至于老太太,那是你亲祖母的异母妹妹,她原来就是继室之女,在你二叔的母亲难产去世之后,这才嫁进来给你祖父做填房的。”
何灵秀道:“女儿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还以为老太太是原配,而二叔是庶子……女儿一直对二叔那边很没有礼貌。就不知道二叔和二婶会不会着恼。”
大老爷道:“你二叔受的委屈又何止这些?不过,他是长辈,又是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的,想来是会原谅你的。不过,以后你可要记得,不能对二叔二婶失礼了。”
“嗯,女儿记下了。”
大老爷叹息一声,摸摸女儿的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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