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禹和贺明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读的同一所高中也是同一所大学。
大学时,两个人出去野游,贺明箫被水草缠住,险些命丧水底,还是他拼了命地赶过去,把人救了出来。
他结婚时,贺明箫还是伴郎。
这些年,贺明箫念着他家里紧张,没少出手帮忙。
就算今天,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媳妇都不记得,贺明箫却带着鲜花上门送祝福。
韩禹相信,这个世上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贺明箫不可能。
可这个什么吃瓜系统……
难道是他太想媳妇,出现幻觉了?
怀疑这世上所有男人都在觊觎他媳妇?
韩禹翻了个身,决定不理吃瓜系统。
睡意朦胧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很多贺明箫和媳妇的相处画面。
出去野营,媳妇做什么,他都跟在身边。
帮忙搭帐篷,递工具,端水果……
同学聚会,他总是不经意地抢在前边,给妻子搬椅子。
今天的鲜花,真的是祝福两个人十周年,还是单独送给谁的?
怀疑的包裹一旦被撕破,里边倒出来的,可都是曾经不知不觉装进去的蛛丝马迹。
韩禹躺不住了,他霍地坐了起来。
想要证明这个吃瓜系统真假,倒也容易。
他只要去检查一下垃圾桶,有没有红烧排骨、炖鱼和凉皮,一切就清楚了。
韩禹检查了一下两个儿童房,儿子和女儿都睡熟了。
他悄悄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应该没影响。
女儿倒好,她就算中途醒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让他担心的是儿子,曾经有一次,他把两个孩子留在屋里,不过去了一趟超市,回来就不见了儿子。
还是寒冬腊月,天气特别冷。
儿子也没穿外套,只穿了一双拖鞋就跑了出去。
他回来没看见儿子,大脑轰地一声,仿佛天都塌了。
急忙下楼寻找,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把附近的超市都问遍了。
甚至物业的监控都看了。
还是儿子自己跑回来的。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他就穿了一身秋衣秋裤,踩着一双拖鞋,小脸冻得通红,牙齿咯吱咯吱地发抖,老远看见他就开始哭。
爸爸,爸爸的,哭得撕心裂肺。
那天晚上,儿子身上起了一层红疙瘩,刺痒难耐,涂了两天药膏才下去。
从那之后,他就不敢把两个孩子单独放在家里。
尤其睡着了之后。
尽管他一有时间就教他们安全知识。
女儿听话,理解能力又好,让人放心。
儿子,唉……
好赖都是自己的种,能怎么办,好好养着呗。
韩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轻轻打开了门。
又确定了一下两间屋子都没动静,这才放心地出了屋。
系统说,贺明箫把饭菜倒进小区门口的第二个垃圾桶。
小区有些大,他走了四五分钟才出去。
顺着通往老城区的路走了一段,看见两只野狗正围着垃圾桶翻找。
他稍一犹豫,赶过去,将野狗吓走,打开了垃圾桶。
夜里没多少人出来倒垃圾,倒进去没多久的饭菜还散发着热气。
两只野狗一直站在不远处,眼里发出幽幽的绿光,死死地瞪着他。
好像在说,那饭菜是它们先找到的。
眼前这个男人,穿得人模人样,竟然跟它们抢狗食。
没出息!
韩禹确实没出息,他忙乎了一晚上做的红烧排骨和炖鱼,还有媳妇最喜欢的凉皮,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桶里,请贺明箫帮忙带过去。
他从小玩到大,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竟然半路倒掉了。
韩禹伸出两手,将饭菜一点一点地捧出来,放在路边。
眼看着两只野狗狼吞虎咽地吞下去。
路边的超市还开着门,他进去借了会洗手间,将两手洗干净。
又去了高老庄饭店。
高老庄开了有几年了,他们这个小范围的朋友都是那的常客。
韩禹和前台随便聊了两句,就问出了,贺明箫来过的事。
系统没有骗他。
贺明箫确实在惦记他的媳妇。
甚至还在鼓动他媳妇离婚。
就连两个孩子,都愿意接受。
贺明箫可真是一个合格的破坏人家家庭的接盘侠。
韩禹掏出手机,手都在抖。
将近三十年的好兄弟。
背后刺他一刀。
鲜血淋漓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逐渐消失。
他给媳妇打过去。
这么晚了还在通话中。
这是常有的事。
又给贺明箫打了过去。
开门见山:“你在哪?”
听口气不对,贺明箫正要反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就听韩禹骂了一句脏话。
“你他么的到底在哪?”
贺明箫一惊,心虚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楼下。”
韩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赶到了贺明箫所住的小区。
说来也是好笑,贺明箫和他的老房子同一个小区。
那小区很旧,房子很老了,还没有电梯。
还是他结婚前,媳妇在那买的,作为他们的婚房。
因为媳妇开的公司,就在那附近,媳妇为了上下班方便,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那里。
他一直不理解贺明箫为什么住在这么旧的老楼里。
要知道,贺明箫家里可是搞房地产的,名下的房子少说也有几十套。
高层,复式,别墅,多豪华的都有。
他问过,贺明箫给的解释是,他们兄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住得近些,方便。
今天他总算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媳妇住在那边。
贺明箫是方便。
方便他破坏人家家庭。
韩禹见到贺明箫,不由分说,先照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他这一拳打得干脆利落用力又大,直接把贺明箫打了一个趔趄。
靠住身后的墙壁才没倒下去。
他满心恼怒地瞪着韩禹,质问道:“你疯了?”
韩禹确实疯了,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你没疯?你为什么倒了我做的饭菜,又为什么去高老庄重新要了一份?你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韩禹毫不留情地戳破,贺明箫遮挡在身上的那层虚伪被扯开,又羞又臊。
干脆藏都不藏了。
“姓韩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他眼里一片轻视,刚被打青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讽,“就凭这张脸?
韩禹,你也不照照镜子,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
当年结婚,你一穷二白,连房子都没有,又给了幕兮多少彩礼?
一万块,还是从我这拿的,房子是人家幕兮买的,你光杆一人搬过去不算,还把自己妈带过去。
你可真让兄弟我开了眼!
幕兮那么好的女人,她凭什么跟着你吃苦受累?
为了谈成一个项目,她喝得像只狗似的,那时,你在哪?
哦,在家哄两个孩子。
又或是在精神病院照顾你那个疯妈?”
贺明箫走到韩禹面前,使劲戳着他的胸口,仿佛有发泄不完的怨恨一般,又道:“你到底能给幕兮什么?”
他使劲垂着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道:“作为兄弟,我都看不下去。
韩禹,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软饭男!
让女人养着的软饭男!
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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