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扬在当日下葬,送了付扬回来,雪玲像变了一个人,她的公公付景天也仿佛老了很多。婆婆更是一病不起,看上去也挨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日,公公把雪玲叫到了书房。“沐雨,我们今日就把话敞开了说吧,关于孩子的事,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我们付家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孩子,你在付扬生前还不能为他守贞,他死了,你可能更难耐寂寞,不如,你就带孩子回娘家吧?”
“公公,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沐雨,沐雨无话可说,沐雨也知道,公公是为了沐雨好,才放沐雨回娘家,昨夜付扬来看沐雨,也说了和公公一样的话,沐雨知道公公不揭穿沐雨,已经给沐雨留了足够的面子了,但是,沐雨暂时不想回娘家,如果公公不弃,我想为付扬守着,直到能够和他一起的日子。他活着的时候,我没给他留下子嗣,是我对不起他,但是,那些事情,确实是结婚前的事情,结婚后,我对付扬绝对是忠诚的。我想为他守着。”
付景天长叹一声,脸色颓靡,“好吧,也算你有这份儿心,那就为他守上三年吧,三年之后,你若再嫁,或者想回娘家,我都没二话。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在付府,日子可能过不太平,尤其是你那孩子,如果可以,还是交给他父亲带走吧,不是我容不下他,而是在这里,太不安全,他父亲懂得方术,应该可以防患于未然。”
雪玲的泪水立刻就流了下来,这个公公即使有着官场上的阴险与狡诈,但是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对她不薄了。
想想他对商家做的事情,确实让人觉得卑鄙。也能看出他的狠毒,但他对于他们母子,也算是极尽宽容了,雪玲知道,这是付扬的功劳。
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付扬一周年的日子,孩子已经开始呀呀学语,雪玲总是每日抱着他冲着付扬的画像叫爹爹。
又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这一日。雪玲抱起孩子,出门雇了车辇,往西而去。一直到了灵隐寺门前,雪玲才叫停。
一个小僧人正在院子里扫地,看到雪玲抱着孩子走进寺门,上前施了一礼道:“贫僧见过女施主,施主到寺里来是烧香拜佛。还是有重要事情要办?需要小僧帮助,请说。”
“我想见一个僧人,叫道传的一位僧人。”“道传师兄?你可是御史大人付大人家的少夫人?”雪玲诧异的瞪大眼睛,很奇怪这个小僧人会认出自己。
“嗯,少夫人不必见怪,主要是你提到道传师兄。昨日,道传师兄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投奔他”。说着,用手抚弄了一下雨尘的脑袋说:“他叫雨尘对么?道传师兄说,这个孩子,今日要遭灾,所以他提前上山去采药了。你若不放心孩子,今晚就在寺中留宿一夜。那边有一间单独的女寮房,如果信任道传师兄呢,也可以把孩子放下后,自己先回去,我也可以帮你照看的。”
“你是说,他知道我今日来找他,也知道我要把孩子留在他这儿?”
“知道。”那小僧人很肯定的说。
“那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见到他再说吧,毕竟,拜托人照顾一个孩子,不见面总不好。”雪玲思量着说。
“好啊,那请随我来吧,我领你们去寮房。”
雪玲在小师父的引领下去了一间寮房,寮房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本经书,雪玲把孩子放在床上,朝小师父致谢,小师父退出房间离开,雪玲就在那里开始看经书,直到午饭时间,小师父给雪玲和孩子送来素斋,随即就退了出去。
雪玲百无聊赖,喂好孩子,自己也吃完饭,就抱着孩子在寺里游逛,孩子咿呀着,指指这儿,指指那儿,雪玲渐渐的爱上了这里的清净,出家也很好,如果不是孩子,自己也有这样的念头了。
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感觉累了,又回到寮房,想着不如休息一下吧,就揽着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很久以来,雪玲都没有睡的那么安静过。
雪玲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宝殿前面,而宝殿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雪玲看他的装扮,看轮廓,是那样的熟悉,雪玲的心砰砰跳着,往那个人身边奔跑,但一声孩子的哭声在她怀里荡漾开来,雪玲慌张的停下,看了看孩子,用手拍打了他两下,孩子不哭了。
再抬眼看时,却不见了那个人。
雪玲绞尽脑汁的想,那个人是谁,“予可哥?!”这个答案一出现,雪玲就不住的心痛,予可哥在哪里?他也来到这里了么?雪玲想起一千多年以后的自己,想起在那一世的悲欢,不由得心痛,她的予可哥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那样的思念那个人,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是那样的思念他。
刚才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只闪了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呢?
雪玲大声呼喊:“予可哥,是你么?是你么?你来到这里了么?”
雪玲听到了一声更加真实的孩子的哭声,慌乱中睁开眼睛,竟然是小雨尘醒来了,正用哭声叫醒母亲。
雪玲轻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看看窗外,已经暮色将至,一片落日的余晖。
小师父又给送来晚饭,同时收走了午饭时用的碗筷。
“您告诉我送哪儿去,怎么收拾,或者明天早上,我自己去食堂吃也行。
“不用的,少夫人,你去食堂吃会感到拘束的,等师兄回来让他为你拿饭过来,我现在是替他照顾你,师兄临走之前嘱咐过的。”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师父。”雪玲不安的说。
“少夫人,您不必客气,可能师兄再过会儿就会回来了,他说孩子可能会提前发作,如果出现什么异常,你先将这张符咒贴到小少爷的印堂处,然后去客堂找我帮忙,我在客堂那边,随传随到。”说着,那小师父还伸手朝外面的一个方向指过去,雪玲看到有一个门的上方写着“客堂”二字。
雪玲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小师父的话,小师父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道印,等会儿万一找不到我,会有周围的师兄弟帮你找。别担心,我只是说万一,没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在客堂等你。”
“明白了,师父,谢谢您。”雪玲连连称谢,然后送那位道印小师父出门。
雪玲吃完饭,就没再出门,道传给他的师弟道印留下的话,让她深深的忧虑着,她很担心因为自己,而让孩子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让自己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虽然没点蜡烛,却还是大睁着眼睛盯着孩子。
她一心盼望着道传尽快回来,一听到自己的门边有敲门声,就欢快的起身去开门,那一瞬间,她愣住了!是予可,是樊予可,予可哥!
“予可哥!”雪玲惊喜的大叫。但那予可却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你不认识我了么?予可哥?”雪玲只差揪住那来人的胳膊摇晃了。
“我叫道影,是道传师兄的师弟,道念师兄听说寺里有女施主和孩子,让我过来给孩子送些羊奶和米汁来,是拜托寺庙旁边的放羊户送来的,您给孩子喝了吧!”
雪玲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称是道影的小师父,他确实是剃度了的僧人,可是,为什么和予可哥长的那么像呢?
那道影师父看雪玲傻愣着,催促道:“快给孩子喝吧,孩子吃寺里的素斋可能不是很适应。”
“嗯,谢谢道影师父。我去点蜡烛,您进来坐坐吧!”“哦,我就不进去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我先回去了。”说着,那道影师父把热乎乎的奶和米汁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了。
雪玲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也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不是予可哥会是谁呢?他也许是因为在这一世,不认识我了吧?
雪玲点了灯,把羊奶给孩子喂食进去,本想也把米汁喂进去,但孩子已经打了饱嗝,就放弃了。
雪玲抱着孩子坐在床上,静静的发呆,孩子却突然大睁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哭起来,雪玲慌乱的把孩子放在床上,却发现孩子面色潮红,开始上吐下泻,小手用力抓挠自己的身体,不一会儿皮肤就有些溃烂化脓,雪玲吓的面如土色,拿起道印师父留下的符咒沾水贴在了孩子的印堂处,然后飞快的跑出了房间,直直的冲客堂而去。
“道印师父,道印师父!”雪玲用力的拍打客堂的门,门立刻从里面打开,露出道印师父熟悉的脸。雪玲稍稍镇静了一下说:“师父,真的出事了!”
“你别慌,少夫人,我们马上过去。”说完,朝客堂里面挥了挥手,立刻就站起了二、三十个僧人,跟随他们往雪玲居住的女寮房而去。
进了寮房,所有的僧人都席地而坐,开始诵念药师经,而道印师父则在那里用一个碗里的水给孩子灌服着,一边灌服,一边念着大悲咒。
孩子终于呼吸逐渐平稳,虽然仍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但是却渐渐安静下来,直至睡着。
道印师父转过身体,对雪玲说:“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但是真正能克服,还得等道传师兄的药,我们一起在这里诵念药师经等待吧,希望佛菩萨能夹持孩子等到救命的药。”
“啊?还没有脱离危险?”雪玲面色苍白,岿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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