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家一行人进城后找到了一家医署,请医生专门给付扬检查过了身体,然后医生又用按摩和针灸的方法,逐渐让他醒转,当医生告诉付景天付扬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大家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医生给付扬开好了中药,让伙计帮忙熬好,一勺勺由雪玲喂下去,才安顿他睡下,付景天安排雪玲和其中的两名家丁留下陪付扬,又安排一个家丁回杭州报平安,其余的都跟着他先行回京城赴任。
雪玲和付扬以及那两个家丁在那个医署暂时住下,慢慢调养付扬的身体,付扬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终于醒转,看到雪玲,不禁热泪盈眶,好似重生一般。
大概住到第十天,傍晚的时候,回去杭州报平安的家丁去而复返,回来后就急切的要单独见少夫人,见到雪玲后就仓惶的哭诉:“少夫人,小少爷出事了!小少爷又被绑架了!老夫人急火攻心,病情危重。”
雪玲登时晕了过去,好在住的是医署,那大夫给雪玲一阵急救,雪玲才慢慢醒转过来。醒来之后,仍是痛哭不止,下人们彻底没了主意。付扬身体仍旧虚弱,雪玲把事情独自埋在心里,不敢告诉付扬,但是又不能不回家。
愁了一个晚上,雪玲让家丁先去京城给老爷报信儿,然后让医署开了多副路上用的汤药,告别了大夫,带上付扬和两名家丁就返回杭州了。
一进家门,雪玲让下人先把少爷扶回屋里,先去老夫人的房里探望,老夫人看到雪玲回来,抱住雪玲,大哭不止。雪玲心情沉重,安慰着老夫人。自己却也禁不住哭泣。
一边安排下人再去遍访名医,给老夫人治病,一边开始部署拯救小少爷之事。
管家先给雪玲汇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据说,那日雪玲和老爷走后,管家因为家中事情多,怕再节外生枝,于是早早的闭了大门,让大家早些休息。
大概快天亮的时候,小少爷的奶娘突然哭着去敲管家的门。说小少爷不见了。管家细问才知道,那奶娘一直搂着小少爷睡的,每天晚上小少爷都会起夜一次。但是那晚却没有哭着起夜,那奶娘却因为习惯而在那个时间睁开了眼睛,但他却发现小少爷不见了,而在床上却发现了一张字条,因为奶娘不识字,所以直接就去敲管家的房门。把他叫了起来。
管家拿起字条一看,不禁脖颈发凉,说让转告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说付家就要断子绝孙了,说一定要这个孩子的命,说这次他们商家不会再要钱。他们要的是付家人的命。
管家除了慌张,没了主意,只要去报告病中的老夫人。老夫人情急之下,急火攻心,病情加重,但在哭过之后,却让管家报了官。这负责查案子的正好是州刺史辛大人,辛大人一看被绑架的竟是自己的外孙。立刻发动了官府的所有力量,进行搜查,因为嫌疑人留有字条,明摆着就是商和,于是,抓紧派人直接去宁月客栈堵截,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雪玲听到这些,心急如焚,直直的就想跑回娘家去,亲自求爹爹救自己的儿子,但是知道即使不去,父亲也绝不会不尽力,所以索性先收摄心神,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踌躇之时,忽然看门的老李头儿又走了进来,递给雪玲一封信,说是一个孩子送来的,雪玲唯恐是绑架之人所写,迅速的打开信,一副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雪玲顿时热泪盈眶:“沐雨吾妹,兄听人讲,近日府内多遭变故,所以进入杭州暗中观察,但见那日你与你公公傍晚时分出门,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料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估计你和公公在一起,应该颇为安全,所以索性没跟了前去,但是因为很想念你,所以偷偷的在门外注视,只等你回来,再能在远处远远的看上你一眼,因为唯恐错失了机会,所以废寝忘食,日夜在门口守护,谁知,那日竟然看到一个身手不凡之人一手携着孩子,另一手携刀,匆匆而行,那时也就是黎明时分,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尾随而去,看那人竟然跑到城西的破庙中,竟欲活埋孩子,我万分惊惧,所以,当时就有冲动想上前硬拼,但总觉得那人身手不凡,所以没有贸然行动。强压怒气,看着他将孩子活活埋进土里而去,等那人离开,我迅速刨土,才将孩子救出,现在孩子在我手中,请明日来西湖草屋一叙,抱回孩子。”最后署名,尘字。
雪玲读完之后,泪如满面,一年多未见,竟然恍如隔世,雪玲一下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之中。那日日的思念如春潮般涌动,让她只想立刻见到曾经的爱人。
雪玲一夜未睡,辗转反侧,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如烟的往事,终于熬到东方鱼肚白,才悄然起身,梳洗打扮,穿上曾经他送的那套水绿襦裙,佩戴上他送的那套水绿色首饰,出门而去。
一路步行,看到西湖边上那个草屋,雪玲禁不住心跳加速,飞奔而去,进了草屋,看到熟悉的背影,却换做了一身僧人打扮,不禁百感交集,抽泣着说道:“真的是剑尘么?”
那人扭转身体,怀中抱着的正是雪玲的宝贝儿子。
雪玲从凌剑尘手中接过熟睡的儿子,跪拜下去,“多谢高僧搭救吾儿。”“沐雨,这孩子可已起了名字?”“家中事情一直不断,还未起名字。”“看这孩子,竟然倍感亲切,可否让我赠孩子一个小名儿?”“高僧既然是小儿的救命恩人,如果让高僧再给赐名,应该是小儿的福气了。”
“恕我冒昧,可以叫他雨尘么?”那凌剑尘的语气极为温柔,让雪玲不禁心软。雪玲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他是你的儿子啊,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叫雨尘?!”但是,她的唇动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雪玲禁不住在嘴里吟诵着,眼睛却望向外面的湖面。站在雪玲背后的凌剑尘听着雪玲吟诵的诗,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背,不禁辛酸,低声说道:“那日,我在这草屋里想起了你,也写过这首诗。”
“果真是你书写?”雪玲扭过头来,满脸泪痕。“我那日清晨起床,不知不觉写下这首诗,心里压抑,于是来到这湖边,来到这茅草屋,竟然看到这里有一张写好的字,和我写的内容一样,而字体却似曾相识,嫣红见我喜欢,做主帮我取走了那副字?那字竟然是你所写?”
“真的好巧,我们日日互相思念,却竟然不能长相厮守。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凌剑尘轻轻拂袖,好像是在表达他对上天的质问。
“今日,可否正式送我一副字?”雪玲轻声问,“好”,凌剑尘轻声答应。“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雪玲轻声吟道,每一个字都读的艰难,仿佛压抑着心痛,压抑着愁苦,又饱含深情。“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我这就给你写来。”
“我来帮你研墨。”雪玲回转身,将熟睡的孩子放到旁边的草席上,认真的帮凌剑尘研墨,凌剑尘执笔开始书写。
雪玲一边帮他研墨,一边默默的注视着凌剑尘,想起他与她初次见面时他的风流倜傥,不禁思绪万千。此时的凌剑尘虽然依旧眉目清秀,但是毕竟已经削发,俨然一个出家师父的模样。
“你还好么?”雪玲禁不住轻声问。“说来惭愧,除了了断不了尘缘,一切都还好。”那凌剑尘眼里也禁不住闪出泪花。
“也怪我自己,当时不能坚持。也许是我太懦弱了。”凌剑尘的遗憾饱含在语气中。
“是该怪我,怎么能怪你,我根本就没有努力,没有去向父亲争取。”雪玲也自责。
“我今生也许很难忘掉你,虽然有古寺佛灯钟声相伴,但我却不能把你的影像在眼前清空,做人做的不彻底,做和尚竟然也做的不地道。我以为出家就能忘记一切,断了红尘,却没想到,仍然是自欺欺人。”
“如果还俗,再娶亲呢?你是凌家的独子,因为我,竟害你凌家无后,这份责任,我怎么能担的起?”
“沐雨,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因为你遁入空门,愿意在思念中了此余生,也不愿意用我不想接受的感情来填补因为你而产生的空白,那样对你,对她都不公平,即使是对我自己,也不公平。”
“看来,我辛沐雨,这一世,是注定要欠了你的了。”雪玲苦笑。
“你好好活着,沐雨,我们的爱存在,只要我们都还活着,爱就永远存在着。不一定两个人在一起,思念也是爱的方式。”凌剑尘泪流满面。
“对了,我现在叫苍穹绝尘,也许只是个形式吧,我想我还不配佛家弟子的称号,所以仍然用道教的名字,但是却给自己起了个号,算是给自己一个忘记尘世的决心吧!”凌剑尘眼看着雪玲,仿佛告白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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