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上的晚宴总是奢靡的又华丽的,更不要说,张家在南礼市算是豪门的最上游。
华丽的灯光照亮了宴会厅的每个角落,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盛装出席,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穿着精致到了头发丝。
作为宴会的主角,张音濯却明显兴致缺缺,跟在母亲身边,时不时的掏出手机看两眼。
“你这孩子。”穿着最新款高定披着貂的李若兰女士摁灭了他的手机屏幕,她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丝嗔怪,“别这么没有礼貌,看到那些叔叔伯伯们去跟他们打招呼去,平时妈妈就不说你了,今天这么多人的场合,大家可都是为了你过生日来的。”
“切。”张音濯不以为意,重新将手机开启,声音漫不经心,“他们才不是为我生日来的,我就是个幌子,他们是来谈他们的生意,揽他们的人脉的。”
宴会大多数都只是寻个由头,虽然收到的礼物是实打实的,但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张少爷怎么可能会缺这么点儿东西,早就看穿了所谓的宴会的本质。
“那你就去跟你的朋友们玩儿啊,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跟小黄,晴晴他们玩的不错嘛?”李女士说着,端起了手中的香槟,笑着向着远处的一个人摇摇示意了一下。
“我早就不跟他们玩了。”张音濯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同龄人,翻了个白眼儿,移开视线,“他们都太幼稚了,我现在等不归哥。”
“那个小帅哥?”李女士将手中的香槟放在了身旁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貂儿,她将眼神放回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嗯。”随便应了一声,张音濯看着没有收到回信的消息界面,摁灭了手机,想起来了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你没叫贺家的那几个人吧?今天我叫了漪漪姐的。”
“叫了。”李女士用带着玉镯的手拨了拨耳侧的发丝,身上喷着的奢侈香水味随着她的动作飘出。
“什么?!”张音濯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神色慌张,“我不是跟你说了别叫他们吗?一会儿他俩打起来怎么办?完了完了。”
“你这傻小子。”李若兰轻嗔了一句,蹙眉道,“你爸跟你贺伯伯最近有些生意来往,不叫人家能合适吗?贺二最近在忙事务所的事儿,他不一定来不来呢。”
对于自家儿子跟贺二前妻来往颇近的事情,她心里一直不是很赞同,但作为一个开明的大家长,她从来不会对儿子的朋友圈指手画脚,毕竟照顾自家儿子的情绪也是她作为母亲的必修课。
“万一呢?”张音濯压低了声音,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在会场里面搜寻着,好在没有看到前夫哥的身影。
“来了就来了呗。”李女士奇怪的看着儿子,“那是人家离婚,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尴尬什么个劲儿?”
“你不懂啊。”张音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哎哎哎。”李若兰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蹙着眉看着他,“找了专业发型师做的呢,别一会儿给弄乱了,你还要上去发言的。”
“哎呀。”张音濯更心累了,他揉了揉眉心,现在只能祈祷贺二最好别来了。
“儿子,你朋友。”李若兰眼尖的看到了门口被迎进会场里的三个人,她用手肘顶了顶张音濯,微笑的带着人走过去,笑的面若桃李。
“哥!”张音濯在人群中一下子就锁定了那个黑衣白裤的高挑青年,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如果他是一只小狗的话,估计现在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他的态度变化有些明显,周围觥筹交错的宾客们都悄然的用余光打量着门口面容出众的三人。
沈不归在人群中依旧是最显眼的存在,并没有隆重打扮,但也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普通的白衣黑裤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与周围的奢靡格格不入。
他长相优越,身型颀长,披肩的长发在脑后随手被挽成一个小揪揪,细碎的刘海你以为遮挡住了狭长的丹凤眸,给他增添了一些温润的气质,鼻梁高挺,笑容舒缓又得体。
在他身边,短发的美艳女人似笑非笑的挑着眉,鱼漪漪毕竟曾经也是这个圈子的人,抹胸的紧身小短裙,搭配着若隐若现的黑丝和过膝长靴,衬得她性感又飒爽。
被她揽在怀中的少女明显局促多了,池雀可小心翼翼的理了理被造型师精心打理过的水蓝色公主裙,咽了咽唾沫,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呢,没想到曾经一起在校医务室里面吃盒饭的张音濯,居然是个富家小少爷。
“生日快乐。”沈不归率先迎了上去,将手中的礼物盒子递到了张音濯身边。
李若兰上前两步,笑意盎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我们家小濯老早就盼着你们过来了,非说说今天生日要跟朋友们一起过。”
张音濯在亲近的人面前从不搞虚的,他迫不及待的接过了礼物,说了句谢谢后就立刻开始上手拆了。
“卧槽!”看着礼物盒子中散发着莹润光泽的莲花形玉坠,他爱不释手的拿了出来,满眼感动,“哥!这难道是你亲自挑的?”
“你这孩子,怎么当着客人的面儿就......”李女士尴尬的拍了拍张音濯的肩膀,但眼睛也被那古朴莹润的玉坠吸引了视线。
莲花呈盛放的姿态,玉胚挑的很好,一看就是上上等的料子,雕刻的工艺更是没话说,栩栩如生,看着就是花了大价钱的。
“是我雕刻的。”沈不归看着他已经动手将坠子挂在脖子上的行为,眼神无奈,“喜欢就好。”
“哎哟。”李女士惊讶的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矜贵的青年,“小沈还会雕刻呢?”
“涉猎过。”沈不归轻轻的笑了笑。
李若兰看向他的眼神更满意了,果然儿子的眼光就是好啊,吸引的都是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伯母好啊。”鱼漪漪笑眯眯的对着李女士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给你,礼物。”
在她红色的蔻丹甲上挂着的是一串钥匙,“这个是我亲自改装的,停在我朋友店里,现在就是你的了~”
“谢谢漪漪姐!”张音濯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串摩托车的钥匙。
“好久不见呢,漪漪。”李女士在看到她的时候,笑容就淡了些,她将视线挪到了鱼漪漪身边看上去有些局促的少女身上,神色和善了些,“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我是池雀可。”池雀可僵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周围金钱的奢侈气息冲击着她的价值观,虽然不至于自卑,但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是我的新朋友,小池。”张音濯揽住了少女的肩膀,朝着自家李女士展颜一笑。
李女士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少女,眉宇间划过一丝了然,她慈爱的牵过了池雀可的手,轻轻拍了拍,“小濯的朋友肯定都是好孩子,一会让他带你们去吃蛋糕去,不用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就行。”
池雀可被她的和善抚平了一些焦躁,感激的看了李若兰一眼。
“好了好了,我自己有分寸的,你去忙你的吧,啊~”张音濯笑嘻嘻的将人推开,“去找我小姨她们玩去呗,你在我们这儿我们都放不开。”
“你这孩子。”李若兰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也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走去,“那也行,你跟小沈他们在一块儿玩儿,不要闹矛盾哦~”
“知道了知道了。”
送走了李女士,张音濯立马回到小分队里,他带着人来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从身旁侍者的托盘里端过一杯香槟,他惬意的翘起二郎腿,朝池雀可伸出了手,神色自若,“哥的礼物呢?”
池雀可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根钢笔,声音怯弱,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就去挑了一个这个......”
她的家庭虽然富足,但肯定跟张音濯这种豪门天差地别,今天中午她特意拿出来了积攒已久的压岁钱,去以前她根本就不会进去的奢侈品店里面精挑细选了一个她觉得最为合适的礼物。
但经过了刚才的两轮,她已经觉得自己的东西有些不够格了。
但是张音濯根本没看出来她那些暗流涌动的小情绪,他从池雀可手中接过那根钢笔,兴致勃勃的打量,“这个牌子我之前就想要了,不错嘛你,下血本了呢。”
说完后,他将钢笔别在胸前的口袋里,显摆似的挺起胸膛,眉眼飞扬,“帅不帅?”
看着他这副样子,少女心底的那点莫名的情绪散去,她松了口气,笑容真实了几分,“帅!”
看着两人的互动,鱼漪漪端着红酒轻抿了一口,觉得好笑。
沈不归对于这种名利场一向都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正在心里盘算着要不直接寻个由头离开算了。
明天他们三个要进的那个副本是一个新的副本,主系统傍晚的时候给发来了副本的名字,他还没来得及做功课。
就在他低头拿出手机打算百度一下新副本名字的时候,身旁的鱼漪漪忽然攥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力气用的有些大,沈不归不得不关上手机屏幕,带着询问的眼神朝身边人看去。
“张音濯——”鱼漪漪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脸上惯常带着的客套笑容也挂上了几分危险。
她的声音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发出的,“你不是说不会让任何一个姓贺的进你家大门吗?”
张音濯被她这样子吓得一抖,暗道不妙,眼神慌乱的在会场中搜寻了一圈儿,果不其然,在门口处看到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高大男人。
操!贺二最近不是很忙吗??
看着正在朝他走来的清逸男人,他心里的侥幸被狠狠击碎,欲哭无泪的看向鱼漪漪,嗫嚅道:“我,我妈说最近我们家跟贺家有些生意来往,不叫他们觉得不合适,对不起啊漪漪姐。”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贺二居然会过来。
鱼漪漪眼眸微微眯起,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满是冷意,“你别想再去开我的车了,今天的礼物收回。”
她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后,她利落的伸手挽住沈不归,迎着青年困惑的目光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借我用用又不会掉你两块肉。”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旁边。
看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张音濯,他将拿着的礼物放到了身旁站着的侍者的手中,声音温和,“生日快乐,音濯。”
张音濯哪儿敢理他,他态度敷衍的嗯了两声,连头都没抬。
男人对他没礼貌的行为不甚在意,眸子转动,看向坐在沙发上轻抿红酒的美艳女人,“漪漪,好久不见。”
鱼漪漪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神色轻蔑的斜了他一眼,“你失忆了?昨天还跟死皮膏药一样跟着我,今天就忘记了?”
她还挽着沈不归的胳膊,两人挨得很近,看上去有些暧昧。
男人早就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对这番讽刺无动于衷,淡然的将视线移向沈不归的身上,他眸色微深,伸出了手,声音平静,“你好,我是贺朝锦。”
看着眼前斯文儒雅的高大男人,沈不归无视了鱼漪漪狠掐着自己腰间软肉的行为,微笑着握了上去,“沈不归,幸会。”
鱼漪漪当年离婚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个圈子里基本无人不知,此刻前任夫妻再次见面,四周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根本没停过。
“嗤。”鱼漪漪看着面色如常坐在隔壁沙发的男人,冷笑一声,她狠狠瞪了一眼对面如同鹌鹑一样不敢出声的张音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贺朝锦不赞同的看着她这一行为,唤来了侍者侍者,从托盘中拿过一杯牛奶,轻轻的放在了她眼前,声音无奈,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劝道:“别喝那么多酒,晚上会头痛的。”
他的态度柔和,眼神也满是关切,但是这种态度恰恰是鱼漪漪最讨厌的姿态。
她面无表情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无视周围看好戏的视线,径直离开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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