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大多数玩家都没有再次昏迷,甚至连先前的那种不适感都消失了很多。
贺朝锦那种吃过莴苣的除外,他犹如在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每次呼吸都格外费力,像是搁浅濒死的鱼。
像他这种的并不在少数。
沈不归站起身,很精准的锁定了在海边站着骂骂咧咧的鱼漪漪。
她看上去实在气急,脸都有些发红。
走到了她身边,沈不归低声询问,“怎么了。”
许久未见的青年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深呼了口气,勉强的压下了自己的躁郁心情,打量了他两眼,“你怎么样,这么久都不回我消息,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
“有。”沈不归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看着坐在地上明显精神萎靡的贺朝锦,眯起眸子,“他又中招了?”
鱼漪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即冷笑,“不用管他,他失心疯了,一看到那东西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不归平淡的收回视线。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美艳的女人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但是沈不归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担忧的情绪。
“没有。”沈不归道,“我只答应了他能活着回去。”
“让他加钱也行。”她踢了踢地上的男人道。
沈不归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声音低沉,“没必要了,他这种属于心瘾,而且。”他的抬起眸子,挑眉露出了一个略带痞气的轻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内副本就会结束。”
?
鱼漪漪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美眸中绽放了些惊喜的亮光,“你找到异化者了?”
“嗯。”他应了一声,看向周围,其他的玩家们还在整理自己和互换情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问到自己,鱼漪漪想到了刚刚的事情,压下去的火气再次涨了起来。
“我......”
池雀可费力的扶着双目无神的贺朝锦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圆圆的杏眼中带着几分雀跃,“漪漪姐,不归哥!”
她看着沈不归,眸子里带着庆幸,“你终于回来了啊不归哥,我们一直都在担心你,之前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还好你回来了。”
鱼漪漪刚打开的话头也就在她这一打岔中盖了过去。
她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不着痕迹的跟沈不归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对了。”池雀可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他们,“这次好像是咱们最后一个轮回了,不归哥,你有什么发现嘛?”
沈不归轻笑一声,摇头模棱两可道,“目前还不确定。”
“是嘛。”池雀可保持着微笑,清亮的眸子弯起。
“你呢。”沈不归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发现?”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池雀可明显愣了愣,想了想,她还真的在脑海中搜刮到了一些东西。
“还真有。”她认真道,“我之前一直住在布鲁克家里,他在上个轮回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鱼漪漪有些感兴趣,挑眉问道。
“这个岛上食用莴苣的基本都是女人,但是这个厄巴默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女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类似于酷刑的生育。”
“所以。”一直萎靡不振的贺朝锦哑着声音疲惫的开口,“他们在做拐卖的行当。”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鱼漪漪也知道这个消息。
池雀可点点头,“是的,他们在此之前有一个搞拐卖的头头,就是这个人一直在往村子里面倒腾那些女人。”
“那个人。”她顿了顿,“叫肖恩.安德鲁。”
听到这个名字,先前还一脸淡然的鱼漪漪猛然瞪大了双眼,她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试图确认,“肖恩.安德鲁???”
同一张脸说出了同一个名字却在不同的情况下。
她莫名的觉得有些悚然。
“对。”池雀可有些惊讶,“漪漪姐你知道这个人啊?”
压下了心里的惊骇,她紧蹙着眉道,“这个人,是黛比的爸爸。”
“但是他不是死在了海难里面吗?”贺朝锦的嘴唇干裂,尽力的撑着精神问道。
“他没死。”沈不归的丹凤眸淡淡的扫过三人耸肩,“至少没死在海难里面,他死在自己家里。”
第一幅画上面的记忆为他展示的很清晰。
“难怪。”鱼漪漪呢喃道。
青年抬了抬下颌,看着池雀可,“你接着讲。”
池雀可清了清嗓子,接着刚刚没说完的话道,“这个村子很多女人,尤其是那些怀了孕的,基本都是这个人拐来的。”
“他打着出海的名义带着村子里一堆人们打劫过路的船只,整个厄巴默其实是个海盗窝。”她的面色沉重,在说这些的时候格外认真。
“最开始没有王子,也就是小翊送来的种子时,这些恶人吃打劫船只吃人肉,后来小翊送来了那些莴苣,他们就开始在人身上发觉到了其他的价值,让他掳掠妇孺,让那些人染上莴苣瘾,然后吃婴儿的肉。”
随着她的讲述,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变差。
沈不归却在她说到凌翊的时候眯起了眸子,他似笑非笑道,“你们俩现在的关系蛮不错。”
池雀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有吗?”
沈不归没错过她垂眸时眼底的那一丝幽光。
唇畔的笑意加深,他没再说话。
“没想到啊。”鱼漪漪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啧了一声,冷声道,“之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不简单,没想到居然是个海盗窝子。”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大好,从警那么多年,本能让她对这群拐卖妇孺生啖人肉的畜生观感变得更差。
原本在黛比家里面看到的那个占据了池雀可身体自称是黛比父亲的人,她还本能的觉得他可能是个好人来着,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遭。
但......
她看了一眼轻声细语跟贺朝锦说话的少女,本能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他后来呢?”沈不归突然出声问道,三枚银币在他的手指间翻飞,定定的看着池雀可。
“后来?”少女有些迷茫,她想了想,“没有后来了,布鲁克就告诉了我这么多。”
“他没告诉你肖恩.安德鲁的现状?”银币被高高的抛起又落下,沈不归声音散漫。
摇了摇头,池雀可道,“没有,他就讲了这么多,我,我也不敢多问。”
接住了月牙形状的银币,他扫了一眼,轻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恰在此时,靠近村子那一侧的灌木丛发出了些许的声响。
沈不归早有所感,漫不经心的抬起眸子,低声道,“人来了。”
果不其然,在他话落下的那一秒,卡特举着弓,用同样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来了。”贺朝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低下头,他现在还靠在池雀可的身上,那些原本的翩翩公子气一点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满身的颓丧。
看得出来,莴苣把他的身心都折磨的够呛。
卡特看着沙滩上的一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弓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实在抱歉,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野兽。”
他的那些词重复了三遍,沈不归都快会背了。
“哦,我的上帝啊,你们一定是......”
“我们是王子殿下的贵客。”沈不归直接出声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
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诧异至极的表情,“什,什么?”
“卡特。”沈不归却没有半分异样的情绪,定定的看着他,直接唤出了他的名字。
周围的玩家们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懵了,没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你还不赶紧带我们进去?”沈不归盯着卡特惊疑不定的视线,微微一笑。
“王子殿下的贵客?”很明显,被打断施法的卡特现在已经有点将信将疑了。
“对啊,凌翊没告诉你吗?”
听到他说出了凌翊的名字,卡特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想起了少年的样子,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没办法担得起斐瑞殿下的怒火。
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抱歉,是我的问题,斐瑞殿下没跟我说过各位要来到这里,我们招待不周了。”
他这副样子让玩家们都有些惊奇,这些个岛民到底是什么面目他们简直一清二楚,前两次的时候,这个叫卡特的领路人就算一直在努力伪装和善也能感受到他微妙的那些恶意。
现在的他简直温顺的像一条狗。
他们惊奇的跟在男人身后,崇拜的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俊逸青年,月师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他这份好意,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李建明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恨恨的磨了磨牙,深呼了口气,大声道,“他在骗人!”
卡特的身影顿住了,回头看着他。
“喂!你有病吧。”一个站在他身旁的玩家神色惊慌,压着声音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沈不归也回头在看他,脸上的神色失去了淡然,布满了森冷的杀意。
“从哪出来的脑瘫。”鱼漪漪可一点都不惯着她,她眯着美眸,冷笑着嘲讽。
“想死就去上吊,别在这信口雌黄的。”
李建明丝毫没给她激怒,他油腻猥琐的眼神轻蔑的在鱼漪漪身上转了一圈,“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月师身边的那个女人,长得还不错。”
他顿了顿,随后意味深长的露出了一个让人不适的眼神,轻佻道,“你这么维护他,是因为被他干透了吗?”他用着一种我都懂的眼神在鱼漪漪的胸前和小腹下面游弋着。
还没等鱼漪漪做出反应,一直保持着半死不活状态的贺朝锦猛的抬起了头,布满阴鸷的眸子死死的锁定着他。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卡特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丝毫不感兴趣。
刚刚还温驯的表情瞬间消失,右手攥着木弓,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是说,这个人在骗我?”
“对啊。”李建明看着他的表情知道沈不归即将大难临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在骗你啊,卡特先生,他怎么可能认识什么王子殿下,就算认识,也不可能是什么狗屁贵客,妈的,这个人就是在诈你啊。”
“草!李建明你有病吧!”上个副本结束之前骂过他的那个断腿姑娘对他怒目而视。
“你他妈脑残啊!月师难道不是也给你带来了便利吗?”
“草尼玛的,你要死就自己死一边,别他妈带着我们一起。”
其余的玩家也实在难以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恨声骂道。
“你们懂个屁。”李建明对那些恶言恶语丝毫不在乎,“谁让他之前在房子里面不给我开门呢,我那个时候被人凌迟他不管,现在也别怪我报仇。”
这种自私自利态度让周围的人简直不知从何骂起。
卡特看着眼前的闹剧,冷笑一声,猛的举起弓箭对准了沈不归。
“上帝会原谅你骗人的过失的,但是很可惜,像你这样的大概率没办法上天堂。”
弓弦绷紧,箭矢在夜色中散发着寒光,“下去见撒旦吧!撒谎鬼!”
“咻——”在极近的距离下,他松开了拉满的弦。
李建明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看到天上月坠落在眼前的快感充满了胸腔。
周围的玩家们惊呼着,有几个甚至直接冲了过去。
但是箭没有如众人所预料的没入沈不归的胸膛,一双白皙到有些透明的手牢牢的抓住了箭矢的中间段。
卡特用的力气很大,箭尾甚至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你在,对我的贵客干什么?”迎着卡特惊骇的表情,精致的少年抬起了异色的眸子。
手腕微微用力,箭咔哒一声在他的手中断成两节掉在地上。
凌翊看着已经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灰碧色的右眸亮起幽光,“卡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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