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归按住了她发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很明显这些人是沆瀣一气的,此时也不会有人真的在乎这个女玩家是不是真的受到了侵害。
雷子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坐在地上冷笑一声,“怎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也要来掺和一下子?”
那股书生气完全的退却,他此刻吊儿郎当的坐在地上看上去活脱脱的一个地痞流氓样,“她说她我拖进来就被我拖进来了?我还说他勾引我呢,特意主动来找我的。”
人群中有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恶意的视线毫不掩饰的扫视着女玩家的身体。
那女玩家之百口莫辩,气的快要吐血,她反应的也很快,思维立刻从这人的荡妇羞辱里跳了出来,狠狠的瞪着雷子,“放你妈的狗屁!明明就是你说你沟子痒,想跟我隔壁的那个男人交流感情才求着我把我拽进你屋子里去的。”
面对这种莫须有的羞辱,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她咬牙鄙夷的看着雷子的下三寸叉着腰冷笑,“就你这种又细又短的小米椒,穿根线都他妈能去绣花了,哪个女的能看上你啊?更别说你还是阳**痿**,硬都硬不起来的卖沟子货!”
她用词非常犀利,说的这些话直出雷子那最重视的男子“尊严”。
围观的住户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种极其复杂的眼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雷子也被骂的一哽,瞪大了双眼,没想到造过那么多的黄谣,有一天回旋镖会扎在自己的身上。
沈不归也惊奇的看了一眼这炮仗一样的女玩家,尽管双眼还是通红,说出来的话却跟她的此刻的样子大相径庭。
男人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就炸了,张嘴就开始骂人,女玩家也丝毫不退缩,叉着腰就开始对骂,住户们面面相觑起来,场面登时就混乱了起来。
凌翊的注意力却不在的两人身上,他的视线在男人的房间里扫视。
那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臭味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并眯起双眸,对于这种独特而刺鼻的气味,他再熟悉不过——只有长期藏匿尸体才会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恶臭,毫无疑问,这间屋子隐藏着一具不为人知的尸体。
沈不归也嗅到了同样的味道,走到了他的旁边,“尸体,你能看出来藏在哪儿吗?”
凌翊将视线投向一直被雷子若有若无遮挡起来的床铺边沿,声音淡淡,“去看看?”
沈不归却拽住了他,隐蔽的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假惺惺劝架的住户们,“人太多了,不是好场合。”
凌翊对于这样谨小慎微、犹豫不决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悦,轻声啧了一下,但终究还是不像以往那般无所顾忌地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
沈不归心里很清楚,依照凌翊的个性,如果今天没能拦住他,那么他身边恐怕会围绕着第四只充满怨念的集合体,望着这位小少爷那微微透露出不耐烦神色的眉眼,沈不归无奈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沈不归伸手拉住了吵的不可开交的女玩家将她护在身后,神色自若的就开始和稀泥,“何必吵的这么难看,既然是误会的话,大家就各退一......”
“我误会你麻痹!”雷子明显被刺激了头,双目猩红的指着沈不归的鼻子叫骂,“我就是什么都没干,你他妈跟这个小婊子一起的,你他妈肯定袒护她。”
他的态度实在理直气壮,如果不是女玩家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他如何拖进房间的,她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面前的这个人。
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一声,油腻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扫视,“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因为这小婊子跟你上过?”
沈不归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像是抓到了两人的把柄,男人周身的怒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猥琐的兴奋。
他冲着沈不归挤眉弄眼,“这娘们被你透过几次啊。”他又看向凌翊,“还是说你们仨......”
拳头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劲风疾驰而来!雷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其正面击中。
刹那间,雷子只感觉自己的眼前猛地一黑,有无数道电流从头部传遍全身,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炸裂于耳畔,而伴随着这阵恐怖至极的噪音一同袭来的,则是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沈不归冷冷地盯着那个悬挂在衣柜里的男人,他那紧握成拳的右手不断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但这些鲜血却并非来自于他本人,而是属于倒吊在衣柜中的雷子。
这一变故让周围围观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门口的那个阿姨,她表情惊恐,颤颤巍巍的指着沈不归,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你杀人了!雷子要死了!雷子要死了!”
周围的人也被这尖锐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住户们愤怒起来。
“碧阳的!当我们不是人是吧!”
“他敢打雷子!让他赔钱!”
“先去看看雷子!”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人群此刻更加躁动,有几个人挤进了房间路,手忙脚乱的将人从柜子上扶了下来,当看到雷子是样子时,那几个人吸了口气,他的额头高高肿起,鼓起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包,而眼眶四周则布满了乌青。
此时的雷子双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物,脸上流露出痴呆神情,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看着就是被打蒙了,但是肯定是没有性命危险的,沈不归下手不跟凌翊一样把人往死里搞,他是知道轻重的。
女玩家看了看呆愣的雷子又看了看浑身气场凌冽的沈不归,眼睛亮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崇拜。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捧月师了,这他妈是真帅啊!
凌翊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沈不归还在流血的拳头,青年一愣,随即攥紧的拳不自觉的松开,侧头看向少年。
凌翊淡定的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往门外走。
沈不归点了点头,在众人兵荒马乱的混乱场面里,带着那个女玩家一起淡定的往门外走去。
所幸周围的那些个住户都还挺团结的,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雷子那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凌翊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步伐突然顿住,他停下身形,缓缓转过头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与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交汇在一起,是那个名叫妮儿的女孩,她静静地站在人群的边缘,周围的喧嚣声对她毫无影响,她的目光如死水一般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直直地凝视着凌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人声鼎沸渐渐模糊成背景音。
“走啊。”沈不归站在门外,轻轻的拽了拽他的手,“怎么发起呆了。”
凌翊回了神,也就是这一刹那,妮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
凌翊眸色深了深,踏出了门槛,轻声道,“没什么。”
三人出了门后就立刻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正好女玩家就住在旁边,但是她的居所现在已经不太适合回去了,就怕那些个住户回过味来找她闹事。
她想了想道,“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朋友,咱们先去他那儿躲躲吧,我晚上再回去。”
沈不归没什么异议,正好他也打算晚上去雷子那一趟。
女玩家说的地方在3127,距离3111确实隔着些距离但是又不至于太远。
出乎意料的,他们到3127的时候房间的门正开着。
女玩家有些诧异,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迟疑的喊了一句,“邱磊?你在家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但房间里面却无人应答。
沈不归再次警惕起来,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侧身挡住了身后的少年。
“邱磊?”女玩家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又喊了一声。
房间里的陈设一览无余,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嘶——”她抓了抓头发,有些费解,“这个邱磊,一大早上的难道是跑出去做任务了?”
说着她坐在了床上,嘀嘀咕咕道,“真是的,出去就出去,门也不知道关,警惕意识也太差了吧。”
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向沈不归,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没事,月师大佬,您先坐吧,邱磊现在估计是出去忙了,现在不在家里。”
凌翊却直觉不对,他的目光看向了被女玩家坐在屁股下面的床铺上,床铺是铺了一层床单,连褥子都没有,床单下面就是床垫。
沈不归也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咦?”女玩家挪了挪屁股,蹙紧了眉,“这个床好膈应啊......邱磊也真是能睡得下去......”
凌翊上前一步拉起了女生,沈不归紧随其后掀开了床单。
暗红色的血液在床垫上氤出大片大片的血花,像是一朵朵绽放开了艳丽的玫瑰。
女玩家倒抽了一口冷气,饶是她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此时也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沈不归眸色一沉,旋即拿出斧头划开了破旧的床垫。
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夸张的姿态,紧紧地蜷缩在破旧不堪的床垫之中,它的头部还算相对完整,但身体其他部位只剩下残破的皮肉,骨骼竟然全部被硬生生地抽取殆尽!
那具尸体的皮肉被切割得异常完整,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凶手运用娴熟而细腻的手法,将每一刀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或瑕疵。
被抽掉骨头后的血肉宛如柔软的布料般,被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一层又一层地嵌套在内里,整个场景让人san值狂掉。
"滴答。"
死寂的氛围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尸体缓缓滴落,带着无尽的哀怨和诅咒,轻轻地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三个人的心伤,女玩家瞪大眼睛,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不受控制的干呕了一声,神色几欲崩溃,颤抖着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一眼。
她刚刚觉得膈的地方,如果她没猜错,应该就是自己好友的头颅!
这个认知让她崩溃的快要昏死过去,蓦的喷出了一口血!
沈不归蹲下身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颤抖的身子,“注意san值,深呼吸,放平缓一点,如果你现在没法控制san值就要过红线了。”
话虽如此,但是女玩家还是难以承受,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闪警报了,她的san值跌到了六十左右。
现在她眼里的世界已经开始出现些许的异变了。
凌翊看着床上那没有骨头的尸体,神色晦暗不明,他双手颤抖的轻轻掀开了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的皮肉,一大滩肉一下子散开了,铺在床上,没有被剜掉的痕迹,甚至没有利器划开。
这样的形状凌翊太熟悉了,嗓子里泛出难以抑制的痒意,他狼狈的侧过了头干呕出来。
沈不归惊诧地看着他,“小翊?”
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幅幅模糊不清的画面,伴随着这些记忆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清晰地感受到周身骨骼正在逐渐消融,耳边回荡起一阵细微而清脆的气泡声,每一根骨头都在慢慢地变软、变形,最终化为一滩毫无生气的烂泥。他试图挣扎,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无力地被按在床上。
在玻璃房间之外,有一双冰冷而无情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宛如一池死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凌翊的一举一,他聆听着凌翊的卑弱的哀求,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提笔记录。
他的身体也完全失去了形状,化作一团软烂不堪的物质,与床铺融为一,而那双眼睛依旧停留在原地,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结束,然后转身离去,留下凌翊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承受着痛苦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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