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公并不老实,一面执行着任务,一面与目标势力慢慢交好,在双方局势紧张的时候,暗里投诚第三方寻求实在的反暗杀保护。
她就像刀口舔血一样,在随处的枪战中作为三方的间谍游走,谁也不敢相信。
一次她陪着目标势力头领押送军官,军阀下令让她设法救下时,她遇见了一名博识的富家小姐……
一林:“………”
她装作不知道继续看:那名小姐留洋归来,端庄知性,见识长远,在主人公囿于选择生计出路时,她已经想用自己的知识回报动荡的家国,为和平奔走。
女主问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做什么?
小姐对她笑:“你也不是不能,对吧?”白手拍拍旁边火车坐铺的位置,邀她坐下。
这页刚好到尾,一林翻页再看,新一页新一行却涂涂画画,没有明确接下去的情节,看得出写故事的人迷茫很纠结。
但故事突兀就到这了,没有女主人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林不死心又往后翻,真的是一片空白,哪怕是一条情节打算的提示都没有。
她好奇会发生什么,在楠崽的故事里,那个富家小姐会有什么结局,还有主人公会不会得到小姐的启示。这一等就是白天到来,床头闹钟滴滴叫着。
短针指向七点,星期天还起这么早?
赵楠抬手想关闹钟,手臂酸痛感不觉引得她痛苦呻吟,一林便帮她弄了,而在她看来是只能听到闹钟背面清脆的“嘣”调声。
“系…统,是你吗?”
空气里回一句朝气爽利的女声“早安啊楠崽。”
赵楠“唔”一声,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在地上踩找着拖鞋:“早……”
“后面发生了什么?”
赵楠推开门进卫生间,边迷迷糊糊“嗯?”
“就是你写的民国故事。”
“你看了?”她揉揉手臂,按着刷牙。
“后面发生什么了?”
赵楠吐出一口水:“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意思是你断更了?”
“就是没有了。”
一林沉默了一会,等她刷完牙,接热水洗脸的时候又问:“结局了?就这样?”
“结局了。”
没头没尾的,幸好我不是什么忠实书粉,不然高低给她架一把刀子:你丫的写不写!突然太监了对得起我吗!看我不把你绑起来写它十章?
赵楠埋脸擦着毛巾,动作缓慢。
“需不需要给你买药止疼?”
“还有多少点数?”
“437。”一林报着数字,不可避免地捂着一边的牙低声嘶叫。
“明明心疼得不得了。”赵楠笑着打趣她。
“喂喂,良心有没有,我对你吝啬过吗?”她刚说完,想到什么立刻加一句:“先说好,点数一人一半不能多拿,一半是我养老金。”
“系统还用养老,你们系统界也太人性化了……”
“小楠起来了,早上想吃什么?”赵楠母亲从外面回来,对卫生间里出来的赵楠欣笑。
“吃面吧。”
赵楠母亲应着好,走去开冰箱,赵楠想留下来给她打下手,先去厨房洗手,拿围裙。
“你上次吃的黄皮饺子在哪买的,问问你的那个同学吧。”
一林紧张地看赵楠,她只是无事地答着:“好。”
“还不肯告诉妈妈是哪个同学,怕我家长会追着人家问哪?”
赵楠如常笑答:“您又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来。”
“怎么说话的?你这熊孩子,没有你家的老妈,哪有的你?”赵楠母亲确实执着,认定一件事就坚决不改,硬生生反追着内敛的赵楠父亲,哪怕他那时什么都没有。
两人育养一个女儿后也没追求儿女双全,一方面是想给唯一的女儿他们的最好,一方面也是担心生了二胎不能一碗水端平,总之,努力赚钱,让女儿选择她想要的生活。
赵楠笑着给她围上围裙,多亏家务任务,她也想起插手分担家务的任务。
x轻松大叫:“太好了,一切回归正轨,x还担心呢!”
“主人,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去流光境拿任务吧。”
“再看着她吧,我们至今很少关注她一个人的时候在干什么。”
“很大可能在偷写小说。”
“她要是不跑出考场,成绩也不会突然倒数,这看不出实力。”
接着聊些有的没的,等赵楠吃完面条跟着她进房间。
她坐上椅子,自然而然地低头看见桌上本本的厚厚手写稿,在身体两边垂着的手攥紧又松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叹了口气,把手稿叠着摞起来,放入书桌里,又推一推,放入更深处。她回头起身挠头的时候,一眼看到墙上海报,盯着看了一会,搬着凳子踩高上去撕下海报。
“不喜欢了?”一林突然问出口,吓赵楠身子一斜,好在又立刻站稳住。
“系统你还在?”
“嗯,所以你为什么要撕掉?很好看啊这个明星。”
“买的时候也是觉得他好看。”
“现在不好看了?”
“做断舍离,他如果现在没有让你怦然心动的感觉,那就丢掉他。我想做一次整理。”
整理心情重新开始是吗?好征兆。
“那我赞成。”
赵楠接下来开始了“彻底”整理,拖了个大的纤维袋,把角落花里胡哨的积木,凤凰与蓝琨的拼图,封面精美的小说等等丢进去,再来是衣服,经济旅游类书籍。
“都看完了?”
“留着又没用。”赵楠说着,背着吉他出房间,对客厅里看电视的母亲打招呼:“妈,我出去一趟。”
“哎你这是去哪?”
“江阿姨的店子”
“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要小心别被猫抓了。”
“知道了。”她一路骑着自行车过去,推开玻璃门,里面空调开的温度宜人。
站前台位置年轻的女人看是赵楠,微微一笑:“又来看小猫?”
她看了眼嫩瘦的小猫崽,道:“江阿姨好,我来找觉民,他在不在?”
“上补习班去了。”女人看了眼她背后的吉他袋,收敛些笑容道:“你找他呀,他最近初升高,我也担心他成绩,要是能学你妈一半开明的心态就好了。”
这话一林听着莫名不舒服,赵楠点头没当回事地骑自行车往回走。
她骑过街道的箱式垃圾桶,试探地唤一声:“系统,你还在吗?”
“为什么会不在?”
“哦……”赵楠背着吉他下自行车,取下背带,将吉他袋连吉他靠在垃圾箱上,静静站立一会,像是道别一样的眼光。
这断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呀?
“这个也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有吧,有一点。”她老实承认,头也不回地骑上单车。
“你是要出家了吗?”
赵楠骑着自行车加快,心里却意外地轻松。
一林本以为她断干净了,没想到回家以后持续“出家”。
“刺啦!”
“你干什么,这是你写了很久的……”一林惊得说不出后半段。
一页一页地撕很慢,她便抱着书去了卫生间,用盆接水。
“楠崽,我在你故事里面有看到,看到……看到徐岚清的影子,她能被你以另外一种形式复活,这也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你想好了吗?”
水龙头的水在簌簌流着,水盆接了过半。
赵楠在流水声里道:“没有什么想好没想好,我就是想这么做。”
抱着第一本手稿入水,纸张淹没水里吐出咕噜的水泡声,倒影里映着她平静而年轻的脸庞。
她默默看水里的书稿,轻松的心里泛起波纹的疼。
“我还是不理解徐岚清,她为什么这么做。”
第二本被她漉湿的手抓住,照样浸入水中:“是不是我还没有到她那个地步?到那时就真的无解吗?”
她扔入第三本,水盆里的水溅她胸前衣服上。
“我要考首府,不管它多难。”
“她不能给我答案,我自己去要。”
一林看着盆中变相销毁的手稿,道:“你现在是要荒缪地替她活下去?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劝我的?”
“替她活下去?”赵楠撑着洗手台重复,硬声:“我只是要一个答案。”
“完全可以去问这方的医生,再不济我们现在去调查就好,你为什么死磕这一条路?它不值当没有意义!”
“就算你知道答案了又怎么样,和不知道又没有区别,你见过的人很少,遇见的事也少,它只不过是众多人碰到的一种结果。”
赵楠红着眼道:“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倒在我的面前血肉模糊,走得那么突然……”
“她与你顶多算朋友,玩伴,你要放弃自己的自由和天赋偏偏复制地做另一个她,简直不可理解,蠢到底!”
“我要他们还我一个公道,他们不给我自己来讨,他们要藏住这事我就要闹得世界都知道他们做的丑事,为什么施暴者永远在逍遥法外?这么多天过去,父母各自找了伴,轻轻巧巧搬空她的东西!这不公平!”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你要有气,趁他们没搬走现在就找人去!”
两人争得谁也不让,赵楠颤抖着质问她教训一顿就能抵消吗?你也觉得这事可大可小?绝不能这么算了。
“我没说要做她,徐岚清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她是我朋友,她心里装得下很多人很多事,为什么是她活不下来?”
x站赵楠那边劝着:“主人,宿主肯奋斗这是好事啊,哪怕她考不上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有我们的道具帮助,到时候想要什么都有,区区报复而已。”
一林听到它的话反冲赵楠呵笑:“对啊你还有道具。”
赵楠没有想到这层,她只是偏头看向空气发声的位置,浸入酸水中发胀发痛的手越发地疼,扯拉着脑里清醒的神经无限放大痛感,但也让她明白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了不得…”空气的声音含怒冷叫。
“你不支持我吗,我以为你跟我想的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阻拦?是不是没有走你们系统设定的路你们就要干涉?”
一林再忍不住爆发: “我不是系统!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亡只对你一个人有影响是吗?这世界没你,照!样!转!你只是世界的备选!你做不来就会和她一样!和她一样!!”
洗手台盛水盆被重重打翻,咣噗一声满盆大水瓢泼向赵楠,猛然的水冲力道砸得她踉跄退步里满头满身的狼狈,头发乱糟糟地裹水垂挡在她脸上,她低头的眼里看见水里泡烂的手稿吸水啪打脚下,像她如今被打乱的生活一样乱得不堪入目。
她之前对峙没哭,爬山也没有哭,但冷水猝然击面,水抽入眼里失明了一样睁不开的时候,世界在盆翻水落巨响声后一瞬间的死寂孤单的无声,身上心里都觉得入骨彻寒的冰冷……
她没来由地崩溃大哭,比那天现场哭得还猛还急,仿佛要替逝去的人忍痛爬行跳楼的份一起哭喊回来,胸口剧烈起伏喘不上气地摔在地上,吓得闻声进来的赵母惊得不得了,进来紧紧抱着她安抚,连声着造孽啊跟着她坐冷水里哭。
“主人你做什么呀!宿主只有十六岁,她能懂什么?可触犯系统与宿主之间律法是要被鞭刑服役的,还好她没有受伤……”
一林落眼看被赵楠视为可处理垃圾的透水草稿,上面字迹黑糊一面,再也看不清里面动人的文字与走出来的人物,气难平复地吸气又压下。
她把语气尽量放平,同哭到无力攀着赵母的赵楠道:“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赵楠我告诉你,说大话谁不会?我没耐心等你后悔等你再来一次,这世界有她一个就够了,简单踏实的人生你不肯要,非要走她不归路。”
“好啊那么有志气,你证明给我看,也不用等高考,但凡你高二下学期靠自己本事进它年级五十我一林绝不说一句多话!要是没有你趁早放弃,以后老老实实写你的字,顾好你自己的人生!”
她说完又看眼那残败湿透的手稿,穿透墙壁离开这,漫无目的地走街上。开玩笑,赵楠浸毁那些都不心疼,她为什么心疼?
x跌跌撞撞跟上来,在她后面叫声声主人要去哪。
“你不觉得我疯吗?”越发冷静后一林冷静下来开口:“明明应该,应该站她那边……可我第一想到的是,你知道吗?就她说考首府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血……”她说话开始颠倒,一手按着头额:“我很害怕……那时候,我只想让她清醒…”
“主人觉得,宿主选的一定是错的?”x疑惑问道。
“错不错我不知道,只是…不想让她杀掉真实的自己,她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比起逝者,她更鲜活地存在。”
“可是宿主没有说过要变成其他人啊,她只是要考同样的学校。”
“那她为什么要丢掉那些东西?是为了发泄,还是真的为了整理……啊!我真不想管她了,真是为自己找事,她爱做什么做什么算了。”
“主人,x有疑问,您为什么……嗯,为什么…”x想着开口又说不上来。
“说啊。”
“您让我把最近的数据整理一下……这条是,这条不是……这里也无法分析原因。”x自顾自地跟在空中说话,一林索性找个位置坐一坐,之后考虑要不要去大陆练习本源力量。
x飞她膝盖上,把一块虚拟屏放自己面前,里面显然是她手心放出光束的画面。
“这里怎么了?”
x大幅度神秘地摇摇身子,屏画上移又一张她冲赵楠打翻水盆的画面。
“这里又怎么了?”
一林觉得这两张还过得去,它再翻下一张的时候,她险些跳脚起来,急促对x吼:“收起来!你怎么?谁让你这么拍的!啊啊啊!”
屏幕里正是她固执搂抱宁奕求安慰的脆弱画面,里面还有彩虹色喷泉作点缀,看得她脸上灼热,连着把眼睛烧红看不清谁在谁身上。
“我上辈子一定毁了个行星才让你这么报复我。”
“主人!x想说,你这三组内在数据不符合当前阶段推算的合理化行为,它有出入,最突出第一张,您是怎么突然就会感知本源乃至运用,第二张您的情绪,当时x测到您身上厌恶情绪突然拔高,您必然不是对宿主的,那是对什么;第三张您对大主人信任再次升级,产生了……”
“够了!你现在清算这些干什么?”
“x有疑问……”
一林低头看膝上仰着整个团身的x,收起虚拟屏遮挡的身体不过一个拳头大。
她长叹息一声,一手把它拢近摸着它的绒毛:“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她说她是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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