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嫌弃的把她的手打到一边说:“别闹,你拳头都握紧了,别当我没看到。”指着她放在门口的琴说:“你既然把琴拿上来了,再演奏一遍乱魄抄。”凌音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可是这一遍出乎意料的平静,闭上眼又感受一遍问:“是鼓和琵琶?”
齐琅仪理所当然的说:“对。而且对普通人影响不大,只有你们习武之人,全身经脉都有内力气息流动,用心跳来带动内息加速流动,还有你们用内力演奏的共鸣,一旦有防备就不会有事。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中招,说白了,你在演奏时胡思乱想,肯定有事瞒着我。”
凌音把手放在琴上说:“谈不上隐瞒,不过是吃惯了你做的菜,吃不惯别的而已。”齐琅仪生气的说:“喂喂喂!咱俩这段时间的交情呢?感情你只把我当个厨子是吧?”凌音白了他一眼说:“其他的我自己也没弄清楚。”
齐琅仪好奇的问:“我不会是你第一个朋友吧?”“是的。”“行吧,反正在我身边也不会亏了你,以后咱俩有什么说什么,别隐瞒了。”凌音抱着琴向外走去说:“貌似这句话是我先对你说的。”也不等他答复,重重的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齐琅仪摇摇头自嘲一下,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齐琅仪便开始了后厨生活,把自己会的菜教给这里所有的厨子。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向苏媚问过,极乐坊所有的人,都只是极乐坊的人,在外面没有家可言。做完饭去叫他们吃饭,这一路走过去,发现这极乐坊真的只有他一个男人,做饭的打杂的,全都是女人。正因为这特殊性,导致没见过的也能认出他,对他都十分客气。
找到苏媚时,见她左挪右移时不时甩出几根针到树上,每根针都钉着一片树叶。苏媚的身法宛如游蛇,在各种树木与杂物之间穿梭自如。齐琅仪看的痴迷,没注意被近身,忽然被一掌直插脖子边上,横移步赶紧躲开。
苏媚贴身而进,手掌一擦手肘一顶,齐琅仪本就有心藏拙,只能横拍一绕半蹲而下,见她另一手自下而上,连忙双手下压,苏媚提膝顶手冲开,将他逼退半步,欺身而上腿横摆勾上他腰,后肩膀一顶,半个身体入他怀中。
齐琅仪连忙高举双手喊:“我可什么都没干!”苏媚头一歪,枕在齐琅仪胸口,软糯的说:“盯着人家那么久,真的不想做点什么?”齐琅仪无辜的说:“我就是来喊你吃饭的,我能做啥啊。”“哼!无趣。”
齐琅仪觉得一个大男人被这样调戏,实在是窝火,在她松开转身时,从后面把她抱住,一手搂腰一手捏着下巴一抬,贴着她耳边说:“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呢?”
苏媚一笑,如沐春风,全身一软任君采取的模样说:“你想什么,那就做什么。”齐琅仪忍住想亲下去的冲动,这要是动了她,坊主一定会把自己杀掉的。皱着眉松开她,横移下蹲,把她用肩扛起来说:“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这腰都快没我肩宽了吧。”苏媚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双手交叉胸前说:“哼!要你管,美人在前居然不心动,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齐琅仪说:“不是你不漂亮,而是你太漂亮,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我可不想沦为玩物。”苏媚听完一愣,说到:“公子切莫妄自菲薄。”“行了,别说了。”苏媚还想说什么,只好放弃。
齐琅仪在柳蓉蓉和凌音面前把她放下,先行坐好说:“这孩子说要减肥,这都瘦成啥样了,还减。”二人皆看出异样,柳蓉蓉先行拆穿说:“心心念念公子厨艺,却说要减肥,莫不是另有所图?”苏媚被柳蓉蓉异样的眼光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齐琅仪端起碗筷说:“大早上就秀恩爱,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吃完后各忙各的。齐琅仪在后厨正在刷碗时,一个大姐跑过来说:“公子,这种活儿交给奴婢就行了,公子您歇着。”抢过齐琅仪手里的东西开始干活。齐琅仪也没和她争,坐在边上问:“我刚来没多久,想问下大姐,苏总管是个怎样的人?”
大姐的手不停的刷着碗,低着头说:“奴婢如何能揣摩总管的心思,还请公子不要为难。”这里的尊卑观念和前世不一样,这无可奉告的语气已经不能再问了。对比下来,还是觉得李家的规矩少,可惜与李玉庆实在是合不来。
感觉自己没啥事干,随便转悠转悠,只要不往地下走,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况且他也不知道去地下的路在哪儿。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听见琵琶独奏的乱魄抄,越听越觉得悲凉,找到方向快步走过去。一名女子身着华丽,独自一人坐在二楼房间内,抱着琵琶沉浸在曲中。齐琅仪没出声靠在门口看着她,她低头看着琴弦演奏着,仔细看,好像是昨晚抱着琵琶接了曲谱,却被苏媚顶替的那个姑娘。
忽然她感觉到什么,抬头正好与齐琅仪对视,慌乱的站起来行礼说:“不知先生到此,若语失礼了。”齐琅仪看她长相,应该比自己小,过去扶起说:“妹妹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个来投靠你们的,先生这称呼实在担不起。”
若语虽然听他这样说,但他投靠的可是坊主,故而一点也不敢怠慢,连忙扶他坐下端茶递水。齐琅仪看着她这样也是不知所措,虽然自己和坊主认识,但却认为自己也只算个下人而已。
齐琅仪把她轻轻按在椅子上说:“真不用这么客气,妹妹如何称呼?”“奴婢若语,含娇带羞,若言无声。”说完自己都脸红了,居然紧张到将客人的玩笑话,也顺口说出来了。齐琅仪听的一愣,这话可不能接,转而问到:“方才演奏的可是乱魄抄?可为何如此悲凉?有心事?”
若语连忙说:“没有,只是如何演奏都没有昨日的效果……”齐琅仪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乱魄抄单独演奏其实挺平和的,只是多种乐器的演奏,会显得忽快忽慢,在嘈杂的环境中容易影响人的情绪,最容易带节奏的是鼓,节奏如同心跳。”
走到琵琶边上一拨,清脆凌厉的声音响彻耳边,继续说:“竹笛是配合琴音绵长舒缓,让人放下戒备,琵琶后起是配合鼓声加快心跳,共同配合下,才能有昨晚的效果。”“哎呦~公子在啊~您忙!我给客人安排别的姑娘。”转头望去,老鸨站在门口一脸掐媚的向外退去。
若语说:“妈妈不必了,公子怎会看得上若语,不过是解惑罢了。”笑着对齐琅仪说:“若语要接客了,公子请行个方便。”齐琅仪一脸尴尬的退出去,什么话都没说,幸好老鸨是一个人进来,要是带上嫖客进来的,那就更尴尬了,这种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鸨凑过来说:“若是公子看上了,我去带客人找别的姑娘就是了。”齐琅仪连忙转移话题说:“坊主在哪儿?”老鸨回答:“坊主带着苏总管吃完饭就出去了。”齐琅仪吃完饭就去后厨忙了,还真没注意到。老鸨见齐琅仪就这样出去了,虽然没想明白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安排了若语接客。
齐琅仪下到一楼,走到凌音边上坐下。凌音看着他表情别扭,小声问:“你这是遭姑娘拒绝,郁郁不欢了?”齐琅仪说:“我与昨日被苏媚顶替的那姑娘聊天时,正巧遇到她接客,大写的尴尬……”“来的是极乐坊,是常事。”齐琅仪把经过大致讲了讲,凌音阴阳怪气的说:“齐公子真是坐怀不乱啊,姑娘投怀送抱都不接着。”
“我和那姑娘一不相熟二不收钱。”凌音无奈的说:“还是动了心思啊。”“你不是该问为何不收钱吗?”“在这坊中谁会收你银子?你下去赌两把,荷官都要先跑过来把筹码给你备齐。”凌音给他一个大白眼,完全不想再说话了。
齐琅仪用很诚恳的语的说:“不能总翻白眼,翻过去了咋办,要多笑一笑,你笑着才好看。”凌音弹错了一个音,谁也没有发现,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齐琅仪躺在边上说:“来的是什么地方,我自己知道,但性格如此,我也有着自己的规矩。”
凌音问:“今晚吃什么?”“吃烤串吧,我从厨房翻出了孜然。”“孜然为何物?”齐琅仪不知道怎么描述,只好说:“晚上你就知道了。”齐琅仪闭上眼睛躺着,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活儿,可谁看见了都让自己歇着,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听着凌音绵绵悠长的弹奏,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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