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仔细查看一番,拿来笔墨在契约中写上魔方二字,放下毛笔问:“不知公子需要多少?”齐琅仪大气的说:“你做多少我要多少,生铁单价四十文,熟铁单价九十文,不知可否?”
蒋越算了算有的赚,便接下了这单,相互寒暄之后,二人离开前往陈守志的住处。先去下凉河县县衙去一趟,新的县令已经上任,经过全体捕快的夸大其词,县令对二人十分客气,生怕惹到了再闹公堂,而且背后站着郡守,告都不好告。
这种事情果断交给了凌音,齐琅仪在一旁偶尔迎合几句,官面话终于讲完了,齐琅仪问:“县令大人,请问付召住在何处?我二人与他兄妹有些交集,想要前去拜访。”县令为难的说:“本官上任不久确实不知,可派一名捕快给二位指路。”
又是一番客套告别了县令,跟着被叫来的捕快七拐八拐,一路上捕快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路过店铺时,齐琅仪顺手买了些东西。走了非常远才停下,捕快说:“二位爷,这就是付捕头家。”客套一番银子也不要,笑着离开了。
看着面前很一般的街边房子,齐琅仪上前敲门,门内传出大娘的一声询问,紧接着打开了门,齐琅仪说明来意递上东西,大娘将二人迎进门说:“二位先坐。”一边向后院走去一边大喊:“纤纤,家里来客人了,叫你哥一起过来。”
没一会儿二人从后院走出来,付召一身粗布衣裳,袖子也撸上去了,应该是正在做活。付召拱手说:“齐公子凌姑娘,二位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今日此来所为何事?”齐琅仪笑着说:“付大哥好久不见,我二人来找陈郡守,路过此地来看望二位。”
凌音拉着付纤到一旁去了,大娘热情的招呼二人,端茶递水洗水果,聊天中得知付召的父亲出去做活,所以才没见到。二人没逗留太久,郡守府在下凉河县映月镇,虽然离得不远,但天色已经不允许耽搁,希望能赶在饭点前到。
凌音心中盘算一会儿,转头又去了付召家,托他们照看马车的车架想骑马而去。齐琅仪死活不愿意,凌音轻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你。”双手抓住腰带往上甩,同时踢起他的脚跨过马背,齐琅仪感觉身形一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来的。
因为没有马鞍,凌音可不敢把他放后面,翻身而上抱住他拉住缰绳,骏马扬蹄而起嘶叫着,好一会儿才稳住它。这一套操作把付家人都看傻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把齐琅仪吓得愣住,直到策马狂奔,才回过神来不断的尖叫。
到了郡守府门口,齐琅仪都不知道怎么下马的,也不知道怎么进屋的,再次回过神来,陈郡守和凌音看着他各种猜测。郡守高兴的说:“一炷香尚未烧完,可不许赖账。”凌音拿出十两银子放到他手里说:“看来琅仪的离魂症是好了不少,走神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齐琅仪发现自己呕吐感都没了,看来真是愣住很久,想站起来还是有些腿软又坐下了。凌音看他这样子也是愧疚,在他身边蹲下给他捏腿,从手感来判断他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退到一边说:“陈郡守,请安排人带路。”
齐琅仪问:“带什么路?”陈守志没理他,向外喊:“来人,带齐公子去厨房。”齐琅仪哭笑不得说:“郡守大人,好歹我也是你下凉河郡的人,我都成这样了,你忍心吗?”陈守志笑呵呵的说:“这你要问凌姑娘,再说了,你都在秋驻郡定居了。”
凌音见他看过来,心虚的说:“琅仪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做菜。”齐琅仪十分悲壮的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陈守志认识他也不是一两天了,知道他经常搞怪,催促他赶紧去。凌音说:“他可真是越来越不把您当外人了。”
陈守志说:“这就挺好,年轻人还是要有年轻人的样子,整天搞官面那一套,他就不是齐琅仪了。”凌音掩面而笑,又和陈守志聊着见闻。过了许久一个家丁端来一盘酥皮点心,放下后站在一旁,陈守志说:“有话就说。”
家丁小心翼翼的说:“齐公子说您这烤炉很好用,就是小了些,想问问怕炸炉吗?”凌音实在是没忍住噗呲一笑,陈守志询问后,她忍住笑意说:“有次他惹我生气,出去做了许多蛋黄酥回来,他整个人黑不溜秋跟块碳似的,据他说当时炉子炸了。”
陈守志说:“转告他,厨房随便用,注意安全就好。”下人去转告后,又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盘蛋黄酥回来。陈守志无语的说:“这饭菜未上桌,甜品倒是挺不错。”凌音无奈的说:“估计在炖汤,故而时间不敢保证,做些点心先垫垫。”
陈守志沉思说:“你的意思是,他是按照宴席的规模在做菜?”凌音笑着说:“他最近下厨房时,且不说华家人口众多,前几日宾客来访,家中还有许多孩子,他已是习惯如此做菜。”陈守志忘了说只有他们仨,倒不是可惜用掉的食材,只是可惜这么多做好的菜。
陈守志大喊:“管家!”一位看着精明干练的人,进屋恭敬的说:“大人有何吩咐?”陈守志说:“安排人去将镇长与县衙师爷请来,还有隔壁的教头也一起叫来。”管家退出去后,凌音问:“为何不连着县令一起叫上?”陈守志解释:“你有所不知,方才所叫之人皆住附近,而县令住在下凉河镇。”
二人闲聊之际,整个厨房忙的不可开交,齐琅仪指挥着能用上的所有人,见到他们消极怠工,停手大喊:“郡守大人说了,厨房让我随便用,那我问你们,这甜点香不香?”所有人齐喊:“香!”齐琅仪喊:“我安排了这么多,有部分是留给你们的,想不想吃?”
这下他们更兴奋的喊:“想!”齐琅仪要的就是这效果,接着喊:“那就把杏仁磨细点,鱼杀的干净点,果汁榨的一滴不剩!”所有人跟着呲哇乱叫,干活热火朝天,没有一个人再偷懒。不一会儿有家丁向陈守志汇报,说进了厨房的人都疯了。
陈守志毫不在意的让他下去,继续和凌音东拉西扯,时间已经很晚了,齐琅仪在饭厅安排着,再招呼所有人来吃饭,可进来的只有陈守志和凌音,齐琅仪刚想询问,凌音抢先说:“贵夫人与贵公子似乎尚未归来。”陈守志说:“短时间回不来。”
齐琅仪看着一大桌菜感觉草率了,之前把这事给忘了。入座后陈守志说:“我还叫了几个人,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话音刚落,门口嘈杂的声音逐渐靠近,几人碰巧在门口遇到一起。穿着县衙里正规服饰,带着各自的家伙事,嘘寒问暖的官面话,展现的淋漓尽致,被管家带到饭厅后,对着陈守志行礼。
陈守志笑着迎上去说:“怪我怪我,未与管家交代清楚,叫尔等此来是家宴,不必如此紧张。”郡守说什么和他们无关,什么场合召集都要正规才行,总之领导面前形象是一定要注意的,一番客套之后,随着郡守一起先后入座。
教头是个莽夫,见到齐琅仪在郡守边上毫无规矩,又从未见过他,便出言训斥,师爷拦不下也就不管了。陈守志说:“即是家宴,便不必讲那么多规矩。”齐琅仪附和说:“对啊,咱们郡守这么和蔼可亲,都说了是家宴还能骗你不成。”凌音在一旁偷笑。
教头先是赔礼,而后真信了这话,非要给郡守敬酒,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两次以后陈守志便不再理他,转头问:“齐小子,这菜是你做的,何不介绍介绍?”齐琅仪看出来后摊开手掌介绍说:“您看这个,紫菜包米饭裹煮熟的菜和肉,可看作米饭包子,出门可随身携带,乃是东瀛食物名为寿司。”
手掌指向下一样说:“此乃甜杏仁研磨而成形如豆腐,故而得名杏仁豆腐。还有这道松鼠桂鱼,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有桂鱼,可惜没有番茄酱,只能在糖醋汁中混入其他料,所以这表面还是金黄色。”一道道介绍过去,教头早已插不上话,师爷称这时候低声训斥他一顿。
凌音动作矜持,可吃的一点不慢,郡守家的东西可比平常买到的要好很多,尤其临渊本地的鱼可没有桂鱼,不管齐琅仪是来做什么的,既然没跟她说,那就和她没关系。镇长还算有自知之明,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也不强求拉关系。
吃完饭也不能让他们三个白来,汇报工作体察民情,询问有何困难的地方。许久之后三人离开,陈守志放下茶杯说:“已安排下人关照二位的马,二位有何事也别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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