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这周友平的预测可比天气预报准多了,当日下半夜,淅淅沥沥的下下起春雨来。
有道是春雨贵如油,这春雨适时地下了下来就就意味着今年的年成好,许多已经施了肥的人家,正好借着这场雨散肥,也有还未浇水的人家,正好借着这场雨润田,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干渴的田地,疯狂的吸收着甜润的雨丝。
这雨断断续续下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停下来,吃过午饭不久周友平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三姐妹在河边的草丛地和自家的菜地旁,寻了野兔常出没的地方,把做好的兔子套儿一个个放好。
这雨水把野兔子困了一天未进食,此时雨水一歇,它们就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寻吃的。
次日一大早,周友平就带着孩子们去验收成果。被春雨浇灌过的地软软的,一脚踩下去满是泥巴。
“爹,咱快些去,若是抓着了兔子还来得及炖着晌午吃呢!”回味着昨日香喷喷的炖兔子,周筝儿迈着小短腿跑得那叫一个欢实。
“你就知道吃,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牵着周玉儿小心走在后面的周苹儿笑骂道。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未落,周筝儿一脚踩滑,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啃泥。
周友平赶紧把她抱起来,“摔疼了吗?看你都成小花猫了!”回头又对大女儿道:“要不苹儿你带着妹妹先回家,爹自己去瞧瞧就成了。”
“不嘛,筝儿要和爹一块去看兔子呢。”没办法,周筝儿只好装出一脸的天真可爱,甜甜的腻在她爹身上不下来,话说当了三年的小孩儿,她的心理年龄貌似也有有了不断下滑的趋势。
周友平觉得女儿可爱极了,忍不住心里的喜欢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嘿嘿,走,咱们去看看那兔子条儿能不能再逮住兔子。”
一家四口首先去了河道旁,远远看见草丛里有动静,几个人不由兴奋起来。走近一看,靠路边的兔子套儿逮住的兔子正趴在那里萎靡不振的,向里走十来米的地方还有一只更肥大的兔子正直蹦跶,想要逃脱套儿的束缚。
“啊呀!运气真不错,套到两只呢!”周友平放下小女儿,高兴地拎起两只兔子给闺女们看。
几个女孩儿一阵欢呼,最直观的为父亲的收获表达了一致的喜悦之情。
周筝儿尤其激动,看来又有肉吃了!
周友平仔细地把昨日下的兔子套儿检查了一遍,又在离河道很近的草丛里发现一只已经被勒死的兔子。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可就三只兔子了,周友平因今天的收获激动不已。
几个人收拾好工具后,马上转战菜园地。这里的草不是很高,野兔子在这儿也不是很容易中陷进,不过还是让父女几个逮着一只个头不小的。
高高兴兴的满载而归,姐妹几个还很是机警要求父亲把着兔子放进了东间。
周友平放下野兔子就担的水桶挑水去了,虽然着挑水做饭一向是女人的事,可周友平是个会疼人的,只要有时间家里的水几乎都是他挑的。
乘着母亲唐氏和姑姑在灶间做早饭的空当,周苹儿先给周筝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用竹片儿把鞋子上的泥刮了下来。
这大姐可真能干,小小年纪做起事来就利利索索的,很快就把姐妹三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老周头就带着周友平下地去了,等几天就要开始种红薯了,他们要乘着插完秧苗的空当把家里的五亩坡地收拾出来。周李氏照例带着孙子去了村口的场坝玩,张氏带着周秀儿到隔壁郑家串门儿了,周梅香回了屋做锈活儿,唐氏则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东屋。
“娘,我们逮着兔子了,不是一只,是好几只哦。”周筝儿进门就忍不住向娘亲炫耀着。
唐氏看见四只肥嘟嘟的大野兔子心里乐开了花,“明儿正好是赶集日,咱把这些兔子拿到镇上去卖了,能换好些银钱呢。”
“娘,这兔子咱们不吃吗?”
“筝儿乖,咱也不能天天都吃兔子不是,我们把兔子换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周筝儿有些不乐意,可想到今天周友平又在河道边下了套儿,明天兴许还能逮着兔子,便央央的应了。
“娘,明儿你要去镇上吗?带我去吧,我也想去,我也想去!”在一旁给小兔子喂野菜叶子的周玉儿听说娘亲要到镇上赶集,立刻跑了过来,缠着母亲想去镇上玩儿。
“娘,我也去,我还要到镇上卖野菜呢。”凭周苹儿再早熟,也抵挡不了进城的诱惑,也缠着母亲想要跟去。
“还有我,还有我!”周筝儿赶紧表达自己的意愿,话说她来这里近三年了,除了这小小的石桥村还没去过外面呢。至今为止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长了,因此对于现在是什么朝代,年份几何完全不了解。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走走当然要好好争取一下喽。
“你们几个贪玩的,要去镇上也得和你们爹合计合计啊。”母女几个在东屋说说笑笑,守着几只野兔子,对明天的集市充满的期待。
二月十六凌晨,天还黑透黑透的,周筝儿就被唐氏从暖暖的被窝里挖了起来,闭着眼睛穿上衣服,随便喝了几口糙米粥,迷迷瞪瞪的就被周友平抱出了门。
话说,经过昨天晚上一家人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了此次去镇上的人员名单。分别是他们小家的大家长周友平同志,应经成功成长为半个劳动力的周苹儿小姑娘,和哭着闹着非去不可的周筝儿小无赖。
而被禁止出境的周玉儿因为只细细的哭了两声,抗议表达得不够激烈而被无情的排除在外出成员之外。当然,贤惠慈爱的唐氏对她的牺牲给予了一定的补偿,除了承诺下次到镇上去一定带上她以外,还让周友平给她买些饴糖回来。
父女三人走了一刻钟左右到了村口和大家汇合,搭上了村里杨驼子的牛车。
由于石桥村到镇上有二十多里路,走路去需要一个时辰。平日里村里人有到镇上卖点东西什么的,就会花一文钱搭乘杨家的牛车去。周友平到镇上一般是半走半跑着去的,可考虑到这次带着两个女儿,他舍不得两个孩子遭罪才狠狠心花了三个铜板搭车。
牛车上满满当当坐了七八个人,车周友平和大家打过招呼,就把装野兔的竹笼子和装野菜的竹篼儿放了航区,让两个女儿靠着自己眯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周筝儿一不留神又睡着了。
辰时三刻一行人才进了城门,到了西市周友平付了车钱,和大家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就带着女儿找了个摊位,帮着周苹儿把野菜摆出来后,就带着缠着他不放的周筝儿直奔牙行。
因为是集市,牙行里前来卖东西的人挺多的,大多卖的都是些自家产的粮食、鸡蛋等物。牙行的小伙计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周友平手里提着竹笼子,不由好奇道:“哟,大哥这提的是活物吧?请往左间走。”
父女两走进左间,就见里面整齐的摆着几个大的笼子,分别装着一些活物,大多是些鸡鸭之类,还有几只小猪仔。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深蓝色长袍,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站在正中间的柜台旁。周友平恭敬的把手里的竹笼子放到柜台上:“掌柜的,我这有几只兔子,劳烦您看看。”
那男子示意周友平把笼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活蹦乱跳的三只野兔子,很是满意,“这野兔子看起来有三四斤,我们这里一只兔子是九十文的价,一共给你二百七十文。”
周友平听了价格很是满意,想也不想就准备应了下来。
周筝儿来之前可把这兔子的价格好好的打听了一番,据专业从业人员魏鹏提供的可靠消息,这兔子皮一张五十文左右,兔子肉一斤十五文,整个买一只两三斤的兔子价格在九十文左右。但这指的是那些跌进猎人陷进里被伤者划伤了皮毛的兔子,像他们这种没有一点伤痕还活力十足的兔子,几个则又要高上一二十文。
于是,抢在周友平回答之前,为了不让自己的劳动价值打折扣,周筝儿赶紧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大叔,咱这兔子是顶顶好的兔子,可不能和一般的兔子一个价呢。”
周友平没料到小女儿在这个时候插话,还敢和牙行的掌柜抬价,抱歉的对牙行掌柜道:“掌柜的,小女不懂事胡说八道,您别见怪啊。”
“我才没胡说八道呢,大叔您看,咱家这兔子不仅肥溜,这毛也滑溜溜的没一点伤,可是最最可爱的,可不得值钱些么?”周筝儿不管父亲的阻扰,继续头头是道的和掌柜谈价。
那掌柜的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觉得有趣,笑问道:“这小闺女甚是有趣,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兔子得值什么价啊?”
“本来我们这兔子是一百一十文一只的,看在咱这是第一次做买卖的份上,就一人让一半利,一百文呗?”周筝儿眼也不眨的给自家兔子定了价。
这掌柜的一是喜欢这说话条理清晰的小丫头,一是见这野兔子确实是顶好的,想了想就同意了。父女两人还把前几日吃的那只兔子的皮,和昨个儿晚上周友平把那只断了气的兔子也杀了,剥下一张完整的兔子皮,两张完好无损的兔子皮以一张五十五文的价格卖到了牙行,加上杀好的兔子肉三斤卖得的四十五文。这次光兔子一项一共就卖了四百五十五文钱,这可相当于周友平家两三个月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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