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秦管事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婂玥。
市集上，一斤鸭十文左右，一只鸭五斤左右，也就是说，一只五百文左右的鸭，黎婂玥张口就五两银子。
这吃的是鸭吗？分明就是银子！
虽然特别想尝一下，但……
“太贵了！吃不起！”
很心酸，但也是现实。
他一个管事，一个月也就七两银子，再加一些外水，也不过十两左右。
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高收入自傲。
而今一看，他真是太狭隘了。
他就是个穷/逼！
一只烤鸭都吃不起的那种！
黎父心脏怦怦直跳，他家婂玥真是太敢要价了。
原以为，一只烤鸭卖个一两，也比一块蛋糕赚得多。
结果，她直接翻了五倍。
她怎么敢的？
谁能花十倍的价钱买只烤鸭？有那钱，买几只鸭回去自己怎么弄来吃不香？
当然，他什么都没说。
自家的生意，没道理砸场子。
他忍！
看女儿怎么说？
“贵？”黎婂玥点头：“确实是挺贵的，但，没办法呀！”
她指着烤鸭，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鸭本身呢，价格算不得贵，十文一斤，在市场上随便买。但这秘方里的料贵呀！你闻闻这香味，看看这色泽，一般的调味料能出这效果不？”
秦管事扫了一眼烤鸭，本能摇头。
他活了这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这本身不是很受欢迎的鸭弄能这样的。
“我这烤鸭，可是经过九九八十一味调料，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弄了一天一晚才做出来。成本太高了，我说五两银子一只，还是没算人工的价。”
黎婂玥轻叹一声。
“我辛苦一场，若是连本都回不来的话，不如不做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是想买，银子不允许啊！
黎婂玥其实在定价的时候也想过，虽说她弄出来的东西，目前来说，是独一份，定位也都是有钱人，但太贵的话也不太好卖出去，便宜一点，她又不想费那事儿。
毕竟，这玩意儿做起来可比蛋糕麻烦多了，结果还不如蛋糕赚得多的话，那她宁愿舍了这门生意。
方才给秦管事报价，也是存了心试探的。
显然，秦管事对烤鸭这个东西是感兴趣，是想吃的，但价格让他退步。
黎婂玥心里顿时就有了数。
她从推车里又取出一个小盘子，里面装着切得很小块的烤鸭。
“秦管事，你先尝一下味儿，再决定买不买。”
顿了顿：“实不相瞒，我这总共也只有五只烤鸭，一会儿去西街也只能限购卖，一人半只，顶多一只。若秦管事不要，那我……”
“半只也卖？”秦管事尝了一块烤鸭，双眸顿时就亮了起来，听到黎婂玥的话，当即询问。
半只二两五百文，还是贵的，但相较于五两银子，又不是那么难了。
“卖。”黎婂玥点头：“秦管事要来半只？”
“嗯。”秦管事咬牙道。
“好嘞。”黎婂玥抓过那烤鸭，干脆利落地砍成两半，然后，一半递给秦管事，一半收了起来。
“要给你砍成一块一块的吗？”
“要！”
得到秦管事点头，黎婂玥立刻把那一半烤鸭砍成小块包好递给秦管事。
收了钱，黎婂玥就没有再耽误，和黎父一起离开，径直往西街去了。
西街这边等着的人依旧很多，黎婂玥原以为今天恢复原价了，蛋糕和面包的生意会受影响，没想到，买的人依然不少。
烤鸭的香味更是引来了不少人驻足。
“老板，这是什么？咋卖的？”
有人试探性地询问。
黎婂玥微笑回答：“这是烤鸭，咱们出的新品，上新价二两五百文半只。”
“嘶……”在场之人无不倒吸冷气。
“什么？一只五百文左右的鸭，你卖二两五百文半只？想钱想疯了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顿时大骂。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四五十的妇人站了出来，指着黎婂玥的鼻子一阵痛骂。
“卖这么贵，你咋不去抢呢？”
“糕点就已经卖得够贵了，一只鸭，你到底是怎么厚脸皮喊出这么高价的？”
“你还是别卖东西了，直接抢银子吧。”
“卖/来得更快。”
“就她这样的？只怕是倒贴都没人要。”
说到后面，这些人直接就人身攻击了。
边说，他们边往前挤。
一到推车跟前，压根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用力往装着烤鸭的推车撞去。
不远处，锦珍斋，掌柜站在一名年轻的公子身边，不停地讨好。
“少爷，他们过去的时候，我可见着了，装那什么烤鸭的推车里带燃着炭火，这下，那对父女定讨不了好。”
“敢跟本少作对，动本少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少，这便是下场。”何保荣冷哼。
“那是！他们不识好歹，活该受到惩罚。”掌柜赶紧恭维。
“啊……”
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何保荣和掌柜就见黎父以双手之力稳住了推车。
而黎婂玥手中握着一根圆形的棍棒狠狠地敲在故意撞推车那人手臂上。
惨叫人，正是那人发出来的。
人群自觉散开了一些，黎婂玥掂着棍棒，一脸森寒地盯着捂手哀嚎的人，沉声问：“掀摊子掀到我这里来了？胆子不小啊！”
“你卖那么贵的烤鸭，还不许人说？”
“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们的摊车，你就把人手臂打断，未免太心狠手辣？”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是不是你卖什么东西，我们连说不买的权利都没了？”
……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不是真正的买家，她黎婂玥能惯着？
黎婂玥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双眸中却是冷冽的杀意。
“一只活鸭五百文左右，你们愿意自己买回家做就是，我拦你们了？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我卖五两一只又如何？我按着你们让你们买了？
跑这骂我一通不算，还掀我推车，我是给你们脸了？这里来秀优越感？”
“少爷，咱们的人被打了 。”锦珍斋门口，掌柜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打得好啊！你赶紧让昨天的那些人过去。”何保荣大笑：“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乡下泥腿子，敢抢本少的生意，本少就让他们以后什么生意都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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