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护着小少爷他们先走。”
见七成杀手扑向黎父和黎母,护卫队长终于是开了口。
“小少爷,这里交给我们,你护好老爷和夫人,尽快与小姐取得联系。”
按理说,他们已经往京城送了很多封信,墨衍和黎婂玥都该收到消息了,知道他们在路上 如此艰难,该带人来救他们了。
护在黎元文身边,一直与杀手交锋的护卫,以及挡在黎父和黎母身前那几人中的其中三人,表面上全是黎婂玥买回来的,事实上,他们全是墨衍安排好的人。
在京城,黎婂玥或许没有办法,但墨衍是该有办法的。
只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信,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现在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
杀手人多,他们这边人少,且,他们这边还有完全不会功夫的人,要顾着不会功夫的黎父和黎母,自然影响发挥。
黎元文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后面的孩子,更不是个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他很聪明,知道这样的时候确实是需要取舍了。
“好!”黎元文当机立断,道:“我带着人先走,你们一定要 活着。”
“嗯。”
几个护卫都应下了。
只是,他们很清楚,面对这么多的杀手,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们还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黎元文跑向黎父和黎母,说:“爹,我们带着娘先走。”
“好。”黎父将黎母放进马车,然后坐在前面,鞭子一扬,大声道:“小文,上来!”
马儿奋力奔跑,黎元文解决掉冲过来的那人,抓着马车边沿,一跃而上。
这段时间的生死相搏,他做这些动作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追!”杀手的目标就是黎母,现在,目标一跑,他们又岂会真正停下来?
有十几个杀手追着马车而去,黎父只能不停地加快速度。
而黎元文则要留意着那些追上来的人。
他也很累了,但,没有其他办法。
想要活着,只能拼一把。
其他护卫见着,也当机立断地抛下其他的杀手,前去阻止。
人员差距的情况下,只有先建立人数上的 差距,才有可能取胜,夺得一线生机。
黎元文本能地掏自己怀中,然后失望地抿唇收手,握着剑的手死紧,连指节都泛白了也不自知。
黎婂玥离开前,是给他们留了很多药的,伤药,感冒药,毒药等等,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黎婂玥没留的。
只是,这段时间的不停折腾,他们身上最后一点药也都用光了。
怎么办?如果姐姐和姐夫再不带人来救他们,他们可能活不到京城了。
四百多公里,对现在来说,近得几小时就到了,可在大夏国,却是十天左右的路程。
十天时间,可以发生很多很多事了。
马车越跑越快,杀手依旧在穷追不舍。
他们放弃了留下的护卫与家奴,全力追杀黎父他们。
护卫们只能拼尽全力地拦。
可,他们真的又能拦得住吗?
不知道是谁掷出的一剑,狠狠地扎在马车的轮子上。
下一刻,极速奔跑的马车因着车轮子上那一剑而狠狠地磕了一下,马车失衡,差点侧翻,黎父和黎元文差点被甩下去,马车内的黎母也被直接颠到了中间踏脚的地方。
“爹,你进去看看娘怎么样了?”黎元文接过鞭子,接手了赶马车的任务。
“可是……”这外面很危险,他不能让才七岁的儿子来做这个事。
“爹,咱们是逃命没错,但是,娘的性命也很重要。”黎元文咬牙,眼中划过一抹冷厉:“那些人越是不想让娘活,我们偏要活。”
“你小心一些。”黎父叮嘱:“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说着,他便掀 帘而入。
正是这个时候,一柄剑从马车后方贯穿而来。
连日来的刺杀逃命,黎父面对危险的感知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了。
“小文,小心!”
黎父大惊失色,本能叫喊着黎元文的那一刻,身体也先于大脑反应地趴了下去,长剑恰好擦着他的后背过去。
他能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气在后背的衣服上留下一道口子。
好在,他没有再添一道伤口。
黎元文在黎父叫喊的时候,也是本能地往下趴。
剑飞出马车以后,也没有能伤到黎元文。
黎父回神的第一时间就是扭头去看黎元文:“小文,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你呢?可有受伤?”黎元文也是急切地询问。
黎父摇头:“没事!”
他开始查看黎母的情况,方才的那一次颠簸,使得黎母掉下来,她的脸擦伤了一些,胸前那一道伤好在没有裂开。
黎父将人重新安置好,然后出去接手了赶马车的工作。
黎元文接下来就只需要好好地应付那些杀手即可。
他的护卫拼命地阻拦杀手,哪怕受了伤,依旧是不敢停下。
这边,生死赛跑,京城中,黎婂玥已经开始选好了店铺,准备开店了。
当然,这一次,忙活的不只她一人,还有路轻风。
“婂玥,你看这几样药食小餐怎么样?还有凉茶,你看看配方可有问题,若是可行,咱们明天就把食材准备好,先试做一遍。”
路轻风身体底子好,又有老丞相不惜代价地搞来最好的药材,即便当初两人相遇时看起来很是严重,五天时间过去,他又能到处跑了。
这几天时间里,两人就达成了共识,生意合伙做,路轻风提供店铺,处理药膳,黎婂玥负责需要的工具,再做出锅底。她要好好养胎,所以,这个店开起来,要路轻风看着,营利五五分。
翌日一早, 路轻风就将需要的食材尽数带了过来,黎婂玥扫了一眼摆得整整齐齐,区分得一目了然的食材,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你不只药理方面厉害,做菜也有点东西。”
“那必须的。”路轻风看向黎婂玥的笑颜,很快就又收回。
上一世,他在战地的几年时间里,除了处理药物相关的东西,多数时间都用在研究食物了。
他原想等那一次大战以后就让家里托关系将他和黎婂玥都从战地调出去,到时,他再买一颗钻戒,一捧鲜红的玫瑰,再做一桌黎婂玥喜欢 的饭菜,向她求婚。
没想到,造化弄人。
黎婂玥配菜,路轻风掌勺,他带来的大厨和婢女打下手,耗时一个上午,火锅底料,药膳,凉茶,全部都做出来了。
火锅底料香辣扑鼻,味儿浓到方圆几百米都是那味。
路轻风盛了一小碗端出去给黎婂玥:“来,你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可否比得上咱 们以前吃过那种蜀地火锅味?”
黎婂玥伸手接过,果断地尝了一口,双眸陡然就亮了起来。
“你再做一锅加些辣椒和花椒,做一锅少辣椒花椒,添其他香料的。”黎婂玥想了一下,直接执笔写起来。
“这是五种火锅底料,你都尝试做一下。”
她说得很是自然,丞相府的那些个大厨和婢女都很是不满。
他们家七少爷是什么人?向来呼风唤雨,命令其他人的,现在可好,黎婂玥一个乡下来的无知村妇竟然敢命令他们家少爷。
当真是不知死活!
有位厨师想要在路轻风面前表现,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怒道:“少爷,她……”
“好。”
他的话没说完,便听路轻风应下了。
应下了?!
这位厨师一脸懵逼,被一个乡野村妇命令,少爷不是应该愤怒的吗?
路轻风转身往厨房走,路过说话厨师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出口的话更是仿若极寒之地终年不化的冰:“本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本少的人,又何时轮到你来指责?要么乖乖做事闭上 嘴,要么滚!”
“奴才知错!请少爷恕罪。”这位厨师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他想讨好主子,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路轻风没有理会这位厨师,其他人也没有看他一眼,跟着路轻风再次入了厨房。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黎婂玥坐在前院,清晰地闻到后厨传来的香,脑海中却是又浮起了墨衍的容颜。
五天了,也不知道相公有没有分到臭号?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这会儿,贡院之中的墨衍,身体倒是半点问题都没有,他也没有被分到臭号,完成的考试也都很是顺利。
只是,墨衍遇到了一个难题。
有人把黎元文写的求救信送到了考场,并且经由人送到了墨衍的手中。
墨衍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加上黎婂玥极有可能与舒尚书的夫人沐含烟有着亲密的关系,这就意味着她与镇国将军府有着亲密关系,盯着他的人势必更多。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会无耻到这般地步。
在大夏国,科考制度素来严苛,考生光着检查没问题入场,之后,不管什么事,一旦开考,人或物,一律不许进入贡院影响考生,否则,按故意扰乱科考,以严重程度定罪量刑。
也就是说,考生进入贡院参加会试考后,除非考生身体不济,晕倒在考场被抬出,否则,即便是主动要求不考了,也只能等到会试结束,贡院大门打开才能出去。
不该在这样的时辰出现在贡院,甚至是精准地出现在他手中的信就是出现了。
墨衍手中捏着信,信封上的字,有些稚嫩,但还是有些笔锋了。
是黎元文的字无疑。
黎元文的字是他亲手教的,也是亲了手督促练出来的。
不管什么原因信到了他手中,都能证明一点,背后的人权势滔天。
毕竟,能够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真没几个。
墨衍无比清楚,这封信,都是要扰他心智,影响他考试的,他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不要看,完全装不知道,把信给毁掉,不让任何人抓到任何把柄。
可他也知道,这封信可能有很重要的事,甚至有可能不看会让他后悔的那种。
他做不到不去看。
只是,看的时机必须要把握好。
很显然,眼下不是个好时机。
待下午,发试卷的时候……
墨衍将信收好,不让任何人看到,表现得亦是无比镇定,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将得到过信。
他的速度太快,整个人也太过镇定,致使一直观察着他的人都不得不怀疑:信真的送到了墨衍手中?还是说,信并没有送到墨衍手中?
不行!
下午发考卷的时候,还得再确定一下。
这段时间里,墨衍一直在强自隐忍,他在想,到底怎么做,才是最有效,于己最有利的。
是想办法,托关系将这信送出去给黎婂玥,让其看过处理?
还是在下午开场发考卷的时候,将事情闹大?
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托关系送信,可能托的这关系不稳固,中途背叛他,信送不到黎婂玥手里,那样的话,如果黎元文他们真的是遇到了危险,就不好解决了。
如果是在考场闹大,那么,这一场考试怕是要废。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事情就在考场之中处理好,然后,继续考试。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也就最后一场考试了。
墨衍脑子飞速地运转,终于,下定决 心。
下午发考卷的时候,墨衍找了个负责这场考试的官员在场之时将事情闹大了。
他认识这位大人,他是保皇派,不属于任何势力,让其知道,才是于他最好的。
“我大夏朝明确规矩,会试期间,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往贡院考场之中递送任何东西,你却给我送了一封信,到底是你置大夏律法于无物,还是你居心不良,想陷我于不义?”
墨衍看准时机,直接将信拍在桌上,厉声吼道。
他的声音不小,成功将不远处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主管此次会试的大学士莫锦程闻声上前,皱眉问:“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如果不想考,就出去!”
话音落下那一刻,他也走到了事件中心点。
他不悦地看向闹事之人。
墨衍?!
怎么会是他?
莫锦程一脸威严,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这个官差想害学生。”墨衍指向桌上的书信,愤怒不已:“他居然无视律法规矩,将书信连着考卷递给学生,若非学生警觉,待他一走,那学生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冲着莫锦程恭敬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大人,学生请求彻查此事。若此事不能处理好,那学生便是拼上前程,也要去皇上那里告上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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