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选择我吗？”
文子矜的这句话一直在凌不疑的脑海中飘荡，她期盼的眼光最终还是在他长久的沉默中逐渐消散。
“他们应该说的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聆训就先走了，子晟你也早点回府吧。”
文子矜移开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抚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要走。
凌不疑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但当文子矜回过头看他时他依旧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姌姌，我......”
“子晟。”文子矜开口打断他，她扬了扬嘴角，“我要你想好了再回答，违背承诺比没有承诺更伤人。”她强颜欢笑提醒道。
听她这样说，凌不疑又沉默了。
承诺，他哪里有资格给她承诺。
他看见她眼底的最后一抹亮光也消散了。
“多休息，少劳累，记得用膳。”文子矜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她看向地面轻声叮嘱了他一句后便抽回了胳膊离开了。
他可真是罪该万死，凌不疑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着。
是夜。
文子矜坐在寝殿的窗边，白日里有事要忙的时候还好，一空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开始多想。
其实凌不疑若是要为了复仇放弃她，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她只是会控制不住的有些难过罢了。
“也不用这么悲观嘛文子矜！”她自言自语安慰道，“或许这个选择根本就不成立，他根本就不需要从自己和复仇中做选择呢！”
时间过的好快啊，她看向窗外，从骅县回来那日凌不疑翻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般。
但是今夜他不会来，以后恐怕也难说了。
……
次日。
文子矜夜里做了个噩梦，这一晚上睡的昏昏沉沉的头疼的很，睁开眼睛看着大亮的天光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呢，问了暮云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怎么没叫醒我？”文子矜边问边慌忙收拾起自己来。
“公主莫急，是越妃昨夜看您寝殿内烛火亮至深夜，便命我去为您向皇后告了假才没叫醒公主您的。”
暮云也是匆忙的开口为她解释道。
文子矜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既已醒了，还是去母后那儿吧。”她淡淡道。
主仆二人到长秋宫的时候正巧碰上骆济通身边的婢女春笤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奴婢见过六公主。”她正面碰上文子矜不得不停下脚步行礼。
“春笤姐姐，这么着急是为何事？”暮云接收到自家公主的眼神开口问道。
“回公主殿下，是皇后晕倒了，奴婢是要去太医院请太医的。”春笤如实回禀道。
“什么？”文子矜眉头跳了跳，迈开步子小跑着往里去。
宣神谙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殿内众人见是文子矜来了也纷纷放下心来。
文子矜自觉在床榻边坐下，伸手替她把脉。
过了约摸小半炷香的时间她才收回手。
“殿下，皇后她如何了？”翟媪见她收手连忙开口问道。
“翟媪暂且放心，母后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想来是气急了突发心悸，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殿下看了这般久，老奴还以为严重的很呢。”翟媪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不过是奇怪母后为何这般生气罢了。”文子矜掀了掀眼皮轻声说道。
其实不然，她把脉把了这么许久是因为她似乎发现宣神谙的脉象与最初霍君华的脉象有些相象，但是又不太明显，是以她多废了些时间，最后却还是无法确定她的脉象是否真的与霍君华初期的脉象相同。
只好日后时不时就为她把脉了，文子矜这样想着才收回了手。
“哎，还不是五公主。”翟媪听见她这样问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道。
“五公主她方才跑过来大闹了一番就走了，皇后实在是气急了。”
文子矜了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翟媪，嫋嫋呢？”她这时才发现，这种时候程少商怎么会不在殿内。
“哦，程四娘子一早就被储妃请去东宫商量寿宴事宜了。”她如实道，“程四娘子没有经验，皇后便命储妃协助她了解如何操办寿宴。”
听到是皇后主动开口的，文子矜的心也没放下一点来，本想直接过去找她，但，皇后现在更需要她一些，好在程少商也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两人好一番忽悠才使得醒来的皇后吃了点东西。
“我把这些收了。”程少商看着床榻边对着的空托盘和空碗开口，她说完便带着它们退了出去，再回来时神情明显轻松愉快了许多。
“皇后放心吧，太子殿下会没事的。”她跪坐在床榻边握着宣神谙的手笑盈盈的安慰道。
宣神谙只当她是在哄她，并没当回事，但有她们在自己身边说说话，心情也自然好了许多。
殿内唯独文子矜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少商。
今日结束，文子矜在送程少商去宫门的路上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嫋嫋，你为何这般笃定皇兄他会没事？”
程少商嘴角上扬，她看了一眼四周后对文子矜伸出一根食指勾了勾。
文子矜随之贴近了些，程少商这才将今日在皇后寝殿外遇到太子并提醒了他几句的事小声说给她听。
按理说文子矜应该是更倾向于太子因为王隆这件事失去文帝信任的，但她做不到。
皇兄对她来说也很重要，是以，她必须承认，在得知程少商提点了他几句后她也在心里替她皇兄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程少商都做了她想做却无法下定决心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去做的事。
“阿姊，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只知道皇后对我很好，我不想看她再因为太子这件事闷闷不乐，失神无措的样子了。”
程少商又补充道。
“嫋嫋，你没错，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做的很好。”文子矜搜了搜她的脑袋。
不过就是有另一人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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