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殇微微瞪大眼睛，他也很意外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本以为，按照回溯的话，按照那天的幻境，我会选择燕召并离开。
独独留下他，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心所爱的人离开，并放任他的意识被蚕食。
“师父......”白亦殇把我越抱越紧，努力的将我的温暖和气息尽数融入自己躯体，填补所有的不安。
楚梧愁他们也难得的静静地看着，都有些感动。
他们三人中除了于暮满以外，楚梧愁和丹信辰都跟白亦殇一样，经历过祝城金家的龙尾密室，那些虚假的幻境就像是噩梦一样，无论何时忘记多少，都会在某一瞬间席卷而来，充满了窒息的痛苦。
现在，白亦殇的梦解了，而丹信辰的，早已成真了——即便我已经弥补，但伤痛之后，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永远都无法修复。
至于楚梧愁，他现在就要安心了许多，幻境里的一切的一定是假的，即便会发生，也一定会没事。
可是......他的神色又有些落寞，真的会没事吗？
回溯的修为和破开天道桎梏强行打开的轮回通道慢慢关闭了，他猛地半跪到地上，痛苦的烧灼让他不得不压制下自己的修为，从而减轻天道规则带来的伤害。
身边被强行收集拼凑的燕召也晃起了身形，他声音沙哑，有些哽咽：“璇辰！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慢慢松开白亦殇，看向燕召。
他是当年我被背叛的沦落在众矢之的的时候，唯一一个愿意对我伸以援手之人。
那时，我们本来就是朋友，非同一般的朋友。
燕召从独自闯上天道，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就冷静了下来，他说他相信我，不会是昏庸的天道，我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
于是他暂时放弃了要替魔族洗去冤屈的事情，毕竟当时仙族的证据太过真实，如果燕召来硬的，就一定会被倒打一耙，成了‘强行曲解事实’‘屈打成招’。
于是我和他一起暗中完成这一切。
可惜后来我真的无能为力，曾经自己亲手引导成神的人，我也就放弃了所有的反抗，最终被击落轮回，连玄冥天龙都陨落了——我总是做的噩梦，就是我临死前的最后一幕。
“燕召。”我将所有璇辰的记忆压了下去，“我或许曾经是真的......爱你的，可是，在我坦然结束自己会死的事实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
我语气毫无波澜的说出这句话，让身边的白亦殇和楚梧愁他们都愣住了。
“我不需要那些！”燕召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他看着我，因为情绪崩溃，以至于本就不稳的残破魂体更加脆弱了，仿佛随时都会碎掉一般。
“我只是想要你，璇辰，我做的这一切很自私，可我只是想要你，当初玄冥天龙凄厉的嘶吼贯彻天际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燕召因为难受，慢慢的弯下腰，蜷缩起自己的身躯，因为身形已经几乎透明，此刻的他，孤独的和当初一个人闯荡的身影一样。
我即便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可是，看到燕召这样，我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你一定要这样吗？璇辰？”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我袖中的手指紧紧蜷缩，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一滴滴的渗出，即便这样，也依旧无法缓解我颤抖的声音：“我说过，既然我选择了轮回，那么，前尘的执念往事，就让他过去。”
燕召张开了口，想要说出的话终究变成了一连串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
随着轮回通道彻底闭合，他的身形也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一句空悠悠的话：“璇辰，爱上你这个固执的混蛋，我真是失算了。”
这一切终于结束，回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厌世魔神和曾经的璇辰天主一样，彻底的成为了过往——如云烟一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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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恢复后，身体上的封印也被解除，曾经作为璇辰资质和天赋都恢复了。
可惜，由于圣魂印已经将‘镜面水影’烙印在我的身上，我还是无法修炼，只能通过继续培养弟子来增强实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件事对我几乎没有影响，关于璇辰的过往，我始终都作为一个记忆，埋在内心深处。
现在我们还是要继续修炼变强，除去是为了保护楚梧愁，我还是要去将现在掌管天道的普天灵卿以及所有腐烂的东西全部挖除。
虽然不再是真的为星罗报仇，完成这几乎是捏造的约定。
我使用印诀将自己的样貌变回了被封印的样子，浅灰色的眼睛，更加柔和的五官以及清冷的眉眼。
楚梧愁他们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随着我用和以前一样的相处方式和他们相处后，他们渐渐地也就忘记了这些。
白亦殇是最高兴的那个，毕竟，他可是被坚定的选择了。
而后，他要做到唯一的事情，就是替魔族洗去冤屈，并去找他的母亲。
“师父。”白亦殇来到坐在树下石桌前喝茶的我的身边，又开始往我的怀里蹭，好似这样能让他感到非常的安心。
我微微勾起唇角，放下手里的茶盏，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轻声的应：“嗯。”
他抱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胸膛，仰起头看我：“其实，我也是燕召的残魂转世不是吗？也许，您可以也很爱我？”
看着他带着些狡黠的眯起眼睛，即便努力摆出一副精明笑，依旧显得傻乎乎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你说的对，但你在我心里，始终是最特殊的那个。”
我略带忠诚的话语，让白亦殇满足的眉眼更弯了。
然而就在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跟着楚梧愁一起走过来的殊离就满脸不爽的直接把他拽了起来，在陆地上是女孩子外貌的殊离娇蛮道：“适可而止，你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真不知到底是谁要去见母亲。”
白亦殇讪讪一笑：“对不住啦，小师弟，辛苦了。”
殊离懒得理他，抱臂站到一边。
楚梧愁则微笑着看我：“师父，我们的修为都安稳的踏入了仙王境，下面的修炼就必须借助天道规则，现在，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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