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苍蕴,是七国第一剑客刑天的唯一传人,上月才来我南昭,太子已多次宴请于他,想聘他做其幕僚。”卿岳说着轻笑了一下:“只可惜,人家至今为止不为所动。”
秦芳扫了一眼卿岳的表情,一脸不解的开口:“一个剑客也能做幕僚吗?”
“不必惊讶,他是剑客没错,可也才智过人,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刑天的传人,据说刑天当年走天下时,靠一把剑,赢得了七国界内各种至高的武功绝学不说,还有一些奇兵阵法,这可是各国所梦寐以求之物。”
秦芳听到此处,略略明白那时别人为何那般眼神了。
未来的战场,是信息化高科技的战场,所以重要的便是科研是信息,而这里,冷兵器时代,阵法就是提升兵力的最有效手段,那他的确是炙手可热。
“行了,你已和太子没了婚约,弄成这样也是不会再嫁入宫门的,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卿岳说着拨弄着自己的刀柄:“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秦芳眨了下眼:“自扫门前雪。”
卿岳的眼微眯了一下,转头盯着她低声说到:“你什么时候知道太子无意娶你?”
秦芳抿了一下唇:“今天。”
“哦?怎么说?”
“若他有意娶我,纵是我恶名昭昭,谁又敢在大婚之上阻拦?害我之人,就不怕太子藏下这羞恼,数月后清算吗?”
卿岳的眼里闪动着一丝光泽:“听你的意思,这损你名声,害你的人,并非太子?”
秦芳扭了一下嘴巴:“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以小搏大更是行事手段,今日之事,我伤,太子亦伤,不说皇上,就连国库都伤了,有哪个笨蛋会为了不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就下这么大本损伤自己利益的?他又不是不能**三千佳丽。”
“那你觉得那个人是谁?”卿岳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秦芳抬头看着卿岳没有说话。
大约一分钟后,卿岳开了口:“难道你认为是我?”
秦芳眨眨眼:“不是你,虎毒不食子,就算我在你眼里软弱到对不起这个姓氏,你也不会冒着损伤卿家的名声而推我入火坑。”
这一瞬间,卿岳的脸上呈现出了红色,与先前的愤怒不同,那更像是一抹羞愧。
“是我糊涂,以为你软弱不堪,是个软骨头,却没成想,你是我卿岳的女儿,就有着卿家的铁血相传,就是个硬骨头。”他说着伸手捉了秦芳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了那绢帕所包之处:“还疼吗?”
秦芳看着他脱口而出:“手疼而已,可没我的心疼。”说完,她自己蹙了一下眉,抽回了自己的手,忍着疼拨开了车厢的窗帘,扭头看着外面依旧被红色包裹的一切在艳阳下明媚。
如果不是看到卿岳此刻的内疚神情,她真的怀疑自己不是卿岳的亲生女儿,但面对他这关心,她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为了国之荣誉战斗在第一线的男人。
他几乎舍弃了家业,将她和母亲遗忘,而在她那次受伤失去了臂膀时,他终于出现在她的床边,问了一句:疼吗?
她的回答,如此时此刻一样,那是对父亲的怨,可父亲却说了一席话就走了:“荣誉和亲情,自古就无法两全,也许你看到我背离了你,遗忘了你,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爱着你,我的孩子,每时每刻,从未停歇。”
“你是怪我在大殿之上不曾为你相护吗?”卿岳的声音传递进耳膜,打断了她的回想。
她看着外面的红,轻声言语:“我知道,家族的荣誉,大于我的安危。”
父亲教她明白的道理,想不到穿越到这个时代,依然是。
沉默,再次包裹了他们两个,而当王府的街道依稀出现在视野时,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卿岳的声音响起:“这个,你拿着吧。”
秦芳放下窗帘扭了头,便看到了一块圆形的金属,那橙黄色的光泽宣告着它青铜所造的本质,而其上雕刻的一匹战马正踏足飞奔。
霎那间,一个词汇出现在秦芳的脑海,她震惊的看着卿岳:“族令?”
“是的。”卿岳说着,一把将她塞进了秦芳受伤的手里。
“这算什么?弥补吗?”秦芳有些激动,卿欢的记忆告诉她,这族令的弥足珍贵,因为拥有它的人就可以调集卿家所有的人力财力,而这些,却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南昭与海龙国的边境--那才是卿家的家族之地,也是卿家最强悍的所在。
“不!”卿岳摇了头:“是你用你的胆识和傲骨赢得了它。”
秦芳闻言愣住,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卿岳的意思:“您是说……您在大殿上对我的淡漠是因为……”
“欢儿,你自小便定为未来的太子妃,与所有人而言,这都是我卿家的荣耀,是先皇给的恩典,可是,这分明是我把我们卿家变成了太子固有的势力,好为其尽忠尽义。先皇乃强国之君,他彪悍威猛,堪称雄狮,可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是寒蝉若惊,懦弱寡断,先皇大行后,皇上以储君之身继位,从来身体孱弱又性子绵软的他,这十二年来与百官角力,已经耗的大限将至,你看得出数月之后便有变数,我又岂能看不出?百官又怎么看不出?”
“当今太子并非独子,边疆之处尚有握着重兵戍边的二皇子,以及在西境散养的三皇子,加之宰相又野心勃勃诸多算计,皇上大限之日,只怕少不得血雨腥风!如果太子喜欢你,我卿家相护倒也值得,可是,太子已被美色所迷,而你,至少在今日之前都是一副懦弱不堪的样子。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遵循圣旨,得过且过,即便有流言蜚语阻挠,也只能应着头皮上!”
“所以你由着我自行对抗,并不多言一句?”
“不,我不帮你,恰恰是因为你的傲骨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是忠义王,更是卿家族主,忠义王这个名头可以不要,卿家却必须安稳不伤!所以我在大殿前对你冷漠,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把它给你!”
“父亲的意思是……”
“我会逐你出府,让你与忠义王府再无瓜葛!而你拿着它,回卿家族地。”
“您是不是弄错了?”秦芳有些糊涂,自古这种事儿,牺牲的往往都是女儿,传递血脉的不都是儿子吗?当即她言语:“卿轩才是世子啊。”
“他只是一个妾生的孩子,何况,我忠义王府总得血脉齐全不是?”卿岳的话音刚落,马车已停,显然王府已到:“收拾一下东西,今晚,我就会逐你离开。”
“不,要逐,还是等明天吧!”秦芳捏了捏手里的族令:“今晚我还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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