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满城的人包括巩志在内,在听闻吕蒙这么快就拿下了零陵,往武陵来的时候都很惊恐。诸葛松将全城的文官武将都聚集在自己的议事厅中商议,因为之前刘备伐蜀调走了陈到、霍峻两个能力较强的将领,现在在武陵城中能出出主意的文官只有巩志和潘睿,武将则只剩下了一些诸葛松都叫不出名字的低级将领。
会议议题自然是围绕着面对将到的吴军如何作战的问题。一向胆小的巩志和之前诸葛松打算去救零陵的时候一样建议固守郡城,说什么只要坚守到川中援兵到来,吴兵就会自退。潘睿也是和巩志一样的意见,还说鲁肃在关将军的攻击之下不可能支持太久,想是很快吴军就会退去的。至于那些领兵的小将领,也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诸葛松征询他们的意见便都说巩志和潘睿二人说的有道理,还是守城为上。
诸葛松知道如果在出城野战之前军中的将领都不支持,难免城中军心浮动,并且吴军不比蛮兵,他要是强行领兵出城作战也确实只有溃败一途。离现在比较近也最贴近的例子就是刘备来打武陵的时候,武陵太守金旋非要出战,可他的部下们都觉得打不过不能打,金旋没有采纳,结果便是作战失败之后被巩志给关了城门只能死在外面。
潘睿这家伙诸葛松在看书的时候对他只有一点点印象,因为他在刘备手下戏份实在太少,所以诸葛松在现代时曾经一直都把他当做吴国的老臣。后来偶然间玩游戏的时候诸葛松突然发现,这家伙居然在刘备的阵营里,好奇的他便搜索了一下,才得知潘睿在刘备手下的时候只当了一个不起眼的官,后来关羽被东吴偷袭兵败,吴军攻到武陵的时候,潘睿随大流的跟着其他官吏投降了,完全达到了孔明曾对刘备说过的“苟全性命于乱世”的这个要求。
有巩志和潘睿这两个“识时务”的高手坐阵,再加上诸葛松唯一能用来冲锋陷阵的郑梁被刘备要走了,诸葛松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不守城都不行了。
于是接下来便是开始商讨武陵城的防御问题,好在武陵城作为一郡的郡城,也算得上城高墙厚,在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各自分工后,诸葛松也觉得巩志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有时候并不是坚守不战就是懦夫,现如今城中的军力确实有限,缺乏能带兵的猛将不说,这些军力很多都是心向着巩志,甚至都还不在诸葛松的完全控制之下。
有句话说的好,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诸葛松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还长,要是刚被封了个平西将军就被东吴给抓去了,那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没多久,东吴的大军便到了武陵城下。吕蒙看着城池坚固的武陵城不免有些踌躇,毕竟鲁肃那边与关羽相持已经吃紧,孙权已有令让其先得长沙、桂阳两郡便见好就收先去帮助鲁肃。现如今他已又多得零陵一郡,若非要欲成尽收荆南四郡之功,鲁肃那边要有个闪失,到时候便画蛇添足,事为不美了。
周瑜死后,鲁肃在东吴军中威望甚高,跟着吕蒙的诸将在取下零陵之后也都萌生退意,强行攻打武陵对吕蒙来说无论是时间还是人心上其实都已经不具备条件。
纵是这样,吕蒙还是命令大军在武陵城下安营先休息一晚,夜间独自在大帐叹息不止。此时潘璋进见,见吕蒙面有愁色知道是其欲收尽收荆南四郡全功的缘故。潘璋本是来请示明日走何路线去益阳,见吕蒙这样,便进言道:“将军不必叹息,虽然此时确是先与大都督合兵一处要紧,不过将军对郝普做的事此时也未尝不能对诸葛松再做一次,万一也能成功也不一定。”
吕蒙摇头叹道:“诸葛松刚助刘备取蜀获封平西将军,那可是仅次于关羽和张飞之外的高位,他又自小服侍孔明,对刘备的忠贞之心岂是那郝普可比,此事断难成功啊!”
潘璋笑道:“要想那诸葛松投降确是千难万难,但他毕竟年幼,刚成了大功,又是诸葛亮的近人,明日将军尽出大军将武陵城三面围住,再在军前发一毒誓,承诺诸葛松只要献城便可放城中所有大小官员离去,到时候便不愁他不动摇,就算到时候真说不动他,我们再退兵就是,也不损失一分一毫。”
吕蒙觉得有理,第二天便依次行事,将武陵三面围住,只留通往南郡的北面,在城下发誓要诸葛松献城。
诸葛松熟读过这段历史,对吕蒙所称的关羽早已被鲁肃设计困住,不可能来救援武陵的说词呲之以鼻,边笑边摇头,看吕蒙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吕蒙还不死心,又派了一名使者想进城继续游说。诸葛松倒是让使者进程了,却命人在城头上竖一个木架子,仿照十字架的样子将这使者捆在上面,既不打,也不骂,还不让他在太阳底下晒着,专门命人在这十字架上给他搭上一个简易的布棚子挡阳,渴了给水喝,饿了给东西吃。
吕蒙在城下大声的抗议,诸葛松用一副嘲笑的语气对吕蒙说:“吕将军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蒜了,有本事你就赶紧攻城,没本事趁早滚蛋,少像个女人一样在我面前磨磨唧唧的,再不走被关将军攻破了你家大都督的营寨,你家主公拿你是问,就不是你现在的这点功劳能抵消的了了!”
城下的吴军将领一个个气得都在向吕蒙请战,没想到吕蒙还是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又派了一个使者来要求诸葛松将之前来的使者放回去。对于这个使者诸葛松也大方的收了,不过这次诸葛松没把他绑在十字架上和前一个使者作伴,只是招呼了他一碗茶之后让他回去告诉吕蒙,他的使者自己不会杀,他什么时候退兵自己什么时候再放人,吕蒙要是想攻城,自己误伤了这个使者诸葛松可就不管了。
当然诸葛松也不奢望吕蒙能为了一个送信的人就放弃攻城,果然第二个使者回去后不久,吕蒙的军队就开始攻城了。
密密麻麻的吴兵从阵中出来抗着云梯向城上搭,而城上的守军则不断的向下射箭,用刀将靠近城墙的吴兵给砍下去。巩志将诸葛松稍稍的拉后了些,怕诸葛松被城下向上射来的箭给射中。只是吴军的攻击果然就是做做样子,武陵城上的士兵只拼命的射了几轮箭,那些吴兵便丢下云梯哭爹喊娘的往回跑了。
过了一会儿,吴兵又重新组织了一波攻城兵,但第二次比第一次攻的还不正式,吴兵所抗的云梯甚至还没搭到城墙上抗云梯的士兵便又被射跑了。就这样,前后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吴军的攻势便完全停止了,诸葛松对此很奇怪,暗想吕蒙攻一次做做样子撤退也就是了,第二次完全是多此一举,不知道吕蒙这是要闹哪出。
接下来更让诸葛松奇怪的事发生了,忽然有一名骑兵骑马跑到吕蒙马前翻身下马大声向他说着什么,吕蒙听了后便摆了摆手,接着吴军便开始鸣金,做收兵的准备。慢慢的,三万大军逐渐的消失在诸葛松的视野里,城上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包括诸葛松在内都以为是吕蒙迫于关羽对鲁肃的压力,不得不收兵去救援鲁肃。派出哨探侦查,可回报却说吕蒙只是引军向东撤了十里,暂时安下营来,并没有远去。
巩志等众人说很可能是吴军这一天连攻城再行军已经累了,安营是为了休息一下,待明天天明再离开。虽然这样的解释也有合理之处,但在诸葛松的内心深处还是隐隐的觉得事情并非像巩志所说的那么简单。
正在诸葛松大惑不解之时,武陵城西突然卷起了滚滚烟尘,似乎有军马前来。待得近了,一看那些将领士兵的服饰,才知道来的居然是五溪边的蛮族。带头的两位,一个人高马大,一脸胡须的是沙摩柯。而另一个,则一身的红盔红甲,英姿勃发,看着就特别带劲,很让人有征服*,自然就是蛮族美女沙娜了。
许久不见,沙娜出落的越发美丽,也越发有气质。一想到这美女本有可能会是自己媳妇儿,诸葛松心里便有些痒痒了起来。沙娜冲诸葛松抬起了手中的银枪,说他们是来帮忙击退吴军的,要诸葛松打开城门放她的部队进去。
诸葛松刚要命令手下开城,却被巩志拉住,他冲城下喊道:“吴军并未远去,开城不便,还请你们先将大军在城外扎营,稍后再和蛮王两人进城叙话可好?”
沙娜的脾气诸葛松是知道的,巩志这么说明白摆着是不信任他们。可巩志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虽然不太好听,却也是为城中的百姓着想,诸葛松也没办法再把这话给拉回来,只能发烧着面皮等着沙娜发作。
果然沙娜听了这话便面色不善,直接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银枪给摔地上了。摔枪之后翻身从马上下来,对同样面色不善的沙摩柯说了些什么,居然枪也不捡,直接就向城门处走来。
待她走到城下,仰着头冲诸葛松喊道:“诸葛松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就百十人也敢设计去抓我,怎么现在能统帅一郡之兵了,居然胆小到连援军都不敢放进城了?”
诸葛松被沙娜的话噎得没法回答,沙娜见诸葛松无话可说,便又接着喊道:“这回就我一个人,连武器都没带,你还怕什么?快点给我开城!”
诸葛松听了沙娜这么说,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烧得化掉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回头狠狠的瞪了巩志一眼,将一腔怒火都发到了他身上:“还不快叫人开门!”
巩志知道沙娜和诸葛松的过往,此时见诸葛松发怒,忙灰溜溜的下命令去了。诸葛松从城墙上下来,一路上一直在想等下见到沙娜该说什么找找面子。没想到沙娜进了城之后,理都没理诸葛松,让巩志带着路,直接就奔着诸葛松的太守府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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