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平也正有此意,他们在这里鹬蚌相争,反倒让太子渔翁得利,原本太子的人就比他们哪一方人都多,两位将军心里都有数,唯有联手先扳倒太子,他们想扶持的人才有上位的机会。
“如此甚好。”
两人快速达成共识,分头前去传令,很快,双方军队止战,一起朝着三皇子和五皇子带的兵马攻去。
可怜三皇子带人原本只想看个热闹,没想到反倒成了靶子,稀里糊涂的便打了起来。
山的另一边,木小乔已经帮阮灏宇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原本阮灏宇也只是做做样子,在阮灏峰的剑上轻轻碰了一下,有一个小伤口而已。
魅影卫的人制造完混乱,此时已经全数退回了林中,假扮瑶贵妃的魅影卫也已经换回了夜行衣的装扮,木小乔把几位首领凑在一起,简单吩咐了接下来的计划,便让大家分头离开。
阮灏宇,木小乔,瑶贵妃和霓裳四人一起走,木小乔给每个人发了一张人皮面具,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一个一个化妆,所以白日的时候,她便准备了不少人皮面具。
此时一番装扮,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几个人,他们翻过这座山,从山的另一面下去了,喧嚣的打杀声越来越远,最终什么都听不到了。
山脚下早停好了一辆马车,几人一下山便上了马车离开,一刻钟都不敢耽误,此刻走远一点就多一点安全。
直到天光大亮也没有人追上来,想必这场莫名其妙的仗打完,再捋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何况他们还准备了一具假的阮灏宇和瑶贵妃的尸体,也许他们都以为阮灏宇和瑶贵妃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远在百里之外了。
“只怕母妃这次要气疯了。”阮灏宇摇摇头,原本想代替原来的阮灏宇尽尽孝心,谁曾想柔妃野心太大,逼的他不得不死遁离开。
木小乔握住了阮灏宇的手,“每个人总得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你走了,柔妃娘娘没有了可争夺的资本,于她而言,也许反而是好事。”
或许,失去了威胁力,太子和二皇子就不再把她视为心腹大患了,自是也不会再想尽办法除掉她了。
这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瑶贵妃终于开了口,她迟疑的道:“你是…六皇子?”
阮灏宇点头,“没错,不过六皇子和瑶贵妃都已经死了,从此之后,我只是阮灏宇,不知贵妃娘娘,如何称呼?”
“我叫夕瑶。”
夕瑶刚刚吃了些东西,又休息了这么久,精力略略恢复了一些,此刻开口,明显可以看得出还是有防备的。
“既然六殿下无意睿国国主之位,不知为何要甘冒大险来救我呢?”她自嘲的一笑,“你难道不知,是我给阮兆天下的毒吗?你不想杀我吗?”
自从落入万千仞手中,夕瑶便没想过能够活着,她知道自己早晚要死,支撑她一直咬牙坚持下去的,不过是因为还未听到阮兆天的死讯罢了。
阮灏宇看着夕瑶的眼睛,没有说话,夕瑶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不由得偏过头去。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国主下毒吗?”阮灏宇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夕瑶闻言,情绪立刻变了,贝齿紧紧咬住樱唇,眼中喷出怒火,好半晌冷冷的道:“因为什么重要吗?你们皇室的人,有把人命当命吗?”
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
阮灏宇点头,“的确,亲儿子的命都可以舍弃,别人的命,在他们眼里,的确不算什么。”
夕瑶诧异的抬起眼睛,不明白阮灏宇这话是什么意思,木小乔叹息一声,执起夕瑶的手,道:“夕瑶,你应该知道,六皇子是被他父亲送去楚国为质的,质子向来九死一生,他这是被他父亲放弃了,所以,在某些立场上,你和他,或许是一样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们,况且,我们此次出来,也没有打算再回去,也不会把你交出去,你尽管放心好了。”
夕瑶依旧半信半疑,木小乔又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伪造了你和阿宇的尸身,就是想要永绝后患,睿国皇室的那些纷争,从此跟我们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夕瑶咬着嘴唇,迟疑道:“你们真的没骗我?”
“我们至于费如此大的周章,冒着生命危险来骗你吗?”木小乔失笑。
虽然和夕瑶认识时间不长,但可能是由于她戴着暮璃镯的缘故,木小乔总是不自觉的想和她亲近,觉得她和自己很有缘分。
在木小乔的安抚下,夕瑶终于慢慢放下了戒心,说出了她的故事。
原来,夕瑶的父亲,曾经乃是昌州刺史,只可惜体弱,四十多岁便被一场大病夺去生命,家道从此中落,夕瑶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
所幸父亲在世时,曾经为她订了一门亲,对方也是官宦世家游家,家主游墨展时任昌州节度使,他家的小儿子游濉乐,便是夕瑶的未婚夫,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双方家庭彼此也都满意。
夕瑶的父亲去世后,游家并未嫌弃,依然积极的准备婚事,预备择良辰吉日就将夕瑶迎娶过门,没承想,变故却在此时发生。
游墨展有一个世交,乃睿国忠勇大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曾为睿国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待睿国国本稳固后,国主竟忌惮于他,给他扣了一个叛国的罪名,株连九族,游墨展救友心切,上书为好友求情,没想到,一道圣旨,将他判为同党,同诛九族。
天降大祸,游家满门抄斩,游濉乐年纪轻轻也被殃及,身首异处,幸好夕瑶当时还未过门,幸免于难,然而这口气让人如何咽的下?夕瑶悲愤难当,决意为夫复仇。
次年选秀之时,夕瑶便安顿好母亲,使了银子,顶替了一名不愿入宫的女子,进了宫去。
她长的本就美艳,入宫后更是费尽心机接近阮兆天,自是很快便将阮兆天迷的日日宠幸她,她也伺机给他下了慢性毒药,日日侵蚀他的身体。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阮兆天病入膏肓,药石罔顾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而夕瑶也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安排好了路线和方案。
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柔妃不知何时瞧出了端倪,安排人等在她出逃的路上,将她擒住,囚在了军营。
再之后,木小乔就知道了,夕瑶说完,长叹一声,这一段过往回忆起来,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当时看到游濉乐尸体时那种蚀骨的痛,却仿佛长在了身体里,永远也挥之不去。
木小乔和阮灏宇也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佩服夕瑶的勇气,一个弱女子,敢孤身闯皇宫,这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他们更惊叹于阮兆天的残暴,对国有功的人,也能说杀就杀,睿国不亡,阮兆天不死,天理难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阮兆天活不了了,睿国很快就会有新的国主,这一切马上就翻过去了。”木小乔握紧了夕瑶的手,她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她这几年吃的苦太多了。
只是夕瑶却不敢相信阮灏宇会真的不介意她毒杀了他的父亲,她可以相信他不愿意争夺国主之位,但杀父之仇,真的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阮灏宇自然没办法解释阮兆天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只能先保持沉默,日久自然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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