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因为前一天喝醉了,再加上前一晚就哭过,所以整个人本来就有点水肿,醒来后又这么大哭一场,秋露的眼睛肿到没办法见人的程度。于是他们俩待在宾馆玩switch上的胡闹厨房,一玩就玩了五六个小时。
玩前面几个关卡的时候,俩人没有找到配合的节奏,时而繁锦喊说:“切菜切菜!快把牛排拿下来,完了完了,着火了,找灭火器!”
秋露操作的那个小人拿起灭火器又放下,再拿起,又放下。
繁锦直接操纵游戏里的小人把秋露操作的小人挤到了一旁站着,自己拿起灭火器去灭火。
秋露被这个灭火的操作逗乐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哈哈哈哈哈,着火了,我把厨房给点了!”
繁锦灭了火之后,继续切菜,然后跟秋露说:“你拿着锅去垃圾桶里倒一下。”
秋露之前一直在打塞尔达,所以没怎么玩过其他卡带,繁锦倒是把大火的游戏研究了个遍。
秋露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垃圾桶是哪个?怎么倒?”
繁锦来不及描述,跳下床走到宾馆的电视前,拿手指了垃圾桶的位置。秋露“哦,了一声,拿起锅走到垃圾桶旁问道:怎么倒?”
“右键。”
玩到后来秋露慢慢上手了,但经常会因为操作失误,把刚切好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或是来不及把锅端下来,导致厨房着火了。
刚开始的时候,繁锦会因为秋露失误而有点着急,声音会稍微有点大,但秋露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之后,就笑道不能自已,“哈哈哈哈哈,这个游戏的设计者真有脑洞!”
后来繁锦也就没脾气了,过不了关,他就跳下床去给秋露讲战略部署,并分配给秋露比较简单的工作,比如切菜,上菜,洗盘子。
秋露的手机响了好多声,秋露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擦着眼角被笑出的眼泪对繁锦说:“肝儿,我去上个厕所,刚好给学生回个消息,你也抽根烟休息一下。”
繁锦没有怀疑什么,揉了揉秋露的脑袋,点着一根烟说:“去吧。”
秋露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其实发来消息的是董婉。
繁锦在山顶给秋露讲述了高敏是怎么说的,怎么对他的之后,秋露当天就联系董婉了。
他们在老太太家得知的消息是高来娣的男人被抓走了,可是高敏却跟繁锦说自己把她继父杀死了。他拜托董婉帮他查一下当年的卷宗,并保证不会把卷宗泄露出去,给家人看一眼,然后就删掉了。
过了一个多礼拜,董婉才把照片发过来。因为当年的高敏不到十三岁,所以因为未成年保护,卷宗被加密保管了。董婉也是找了几层关系,才找到的。
秋露再三感谢过董婉之后,仔细阅读了卷宗。
高敏的继父因qj幼女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但在入狱第二年跟其他犯人打架斗殴,被人用磨尖的牙刷杆戳到了脾脏,抢救无效死亡的。
至少,高敏说的繁锦身体里流着杀人犯的血,这一点不成立。
大概是她希望自己当初有能力为自己报仇,所以才撒了这样的谎吧。
秋露在琢磨要怎么告诉繁锦这个,好不容易他这两天缓过来一点了,今天玩游戏感觉繁锦的情绪还不错,所以他该不该这个时候再提起这件事呢?
他怕他在厕所待时间太长,让繁锦胡思乱想,于是锁了手机,像没事人一样出了浴室跟繁锦继续打游戏。
一直到他们俩打通关,在这期间秋露一直都在心里打底稿,所以这个游戏主要是靠繁锦通关的。
打通关之后,秋露笑着拉繁锦去吃烧烤。由于人比较多,所以他俩打包了一些回来,还买了一小箱啤酒。
回到宾馆他俩边吃边聊天。
“肝儿,你觉得我们教育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繁锦想了想说:“培养人才?”
“培养人才的那种能力呢?”
繁锦喝了口啤酒,想了想说:“专业能力这是基础,就不说了,其他通用能力的话,我觉得创新,反思,还有沟通?”
秋露点了点头,他又问道:“那你觉得创新这种能力的内核是什么?”
繁锦想了想,他手里的烧烤就这么一直被拿着,没被吃也没被放下,他想了一会说:“质疑吧。不完全顺着前人铺好的路走,在关键节点走一条新的路。”
秋露又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同意。但并不是每一个提出的新理论或新观点都是站的住脚的,真正站的住脚的得是有大量实验或论据可支持的,逻辑上形成闭环的。对吧?”
“嗯。”
繁锦以为秋露就是跟他闲聊,他“嗯”了一声就继续吃烧烤了。
秋露又说道:“所以一个人的观点是否成立,得看他的论据是否可以论证他的观点对吧。并不是所有的观点都是可以被论证,或者说逻辑严密的,换句话说,简单粗暴一点就是并不是所有观点都是对的。对吧?”
繁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秋露接着说道:“如果有一个人的观点是:秋露是个坏人,他给出的论据是我在地铁上没给他让座。你觉得这个论据可以支撑这个观点嘛?”
“当然不能,本身就不是多大点事,哪里上升到是不是坏人这样的高度?再说了,他谁呀,就要求你给他让座!”
秋露挑了挑眉,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这个人是我妈说的呢?她说我没给她让座,所以我是个坏人,不孝顺的孩子,这个观点也还是站不住脚的嘛?”
繁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当然站不住脚,而且我觉得阿姨是绝对不会因为你没给她让座而说你是坏人的。”
秋露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在考虑一个观点是否正确的时候,是不应该把这个观点是谁提出的这个因素考虑到里面,对吧。”
“当然。”
秋露拿出手机找出了那几张图片,对繁锦说到:“繁锦,那个人提出一个论点,这个论点是:你的存在就是罪恶的,是错误的。而她的论证是因为她的继父强迫了她,她杀了他的继父,所以你的存在是不道德的,是罪恶的,是错误的。首先从逻辑上来讲,她的论据是她的继父,和她怎么怎么样,无论她们做过什么,你是独立于他们存在的个体,从这一点上来讲,她的观点就已经站不住脚了。其次,她给的论据有一条是编的。你写了那么多学术论文,学术造假的市肯定听过,实验没成功,编个数据写上去,如果这样一篇文章让你写同行评议,你肯定会质疑这篇文章的论点对吧。那个人的继父是入狱之后跟别人斗殴致死的,这是我托人找的当年的卷宗。”
秋露把手机递给了繁锦,繁锦看完了整个卷宗,确实如此。
他的猫跟他扯了这么一大堆,不是为了闲聊,而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
繁锦把手机递给秋露,然后挠了挠他的脑袋,说:“我明白了,露露。这个观点的因果不成立,也不会是因为谁提出来的而影响它不成立。你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秋露接过手机,把它随意一扔,然后像条蛇一样缠到了繁锦的身上。
“繁锦,你不用很快好起来,很多创伤会变成一种悲凉的底色,很难转变,我不要你为了担心我是否担心,就隐藏自己的情绪,情绪需要发泄,才不会冲破阀值,让你被吞噬。我是你的爱人啊,全世界你最亲近的人了,你不用跟我装,成为你自己。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可以发火,可以摔东西,可以撂挑子,可以别扭,可以矫情,可以低落,有我给你兜底呢。”
繁锦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的感受,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发誓,要一辈子对秋露好。
秋露坐在繁锦的腿上,把繁锦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遗忘。很多悲剧事件都是随机了,所以咱不去想“为什么是我?”这样的问题,她对你来说就像我们在这一路上见到形形色色的所有人一样,有过交集然后被遗忘。不爱你的人,对于你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你的人。把你的时间,你的精力留给那些爱你的人。比如我,比如齐哥,比如爷爷。”
繁锦没说什么,但秋露感觉的到,他在他怀里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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