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的时间充裕,苗忆竹放慢了行程的速度,有意陪着花淼淼散散心。
这次重逢,苗忆竹明显感觉到了花淼淼的变化。尽管她努力伪装得跟以前一样,但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悲伤,总是会在她某个走神的瞬间溢出来。
苗忆竹不清楚花淼淼这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不见葛青岚守在她身边。但花淼淼一副不愿提起的样子,她也不好问。
好在一路上有朱先生为他们安排打点,原本一条普通的返程之路,硬是被他七拐八拐,安排得多出些许趣味。
他就像一间行走的书库,学识之深,涉猎之广,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苗忆竹惊喜的发现,有朱先生的陪伴,花淼淼似乎变得明朗起来,连他俩稚子般的斗嘴都显得趣味无穷。
“哼!”花淼淼气恼的放下帘子,算是暂时休战。一回头就看到苗忆竹目不转睛都盯着自己,一脸调侃的笑着。
“你那是什么表情?”花淼淼有些羞恼的问道。
“你俩挺能聊的嘛。”
“谁?那个讨厌鬼吗?你没看到他欺负我吗?”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花淼淼就火大了。朱先生递进来几颗色泽鲜艳的果子,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骗她说特别香甜。可她放入口子一咬,又酸又涩。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整她的!这才有了之前二人间的一番唇枪舌战。
苗忆竹听着,但笑不语。之前花淼淼有些晕车,整个人都蔫蔫的。那几颗酸果子来得很是时候,看花淼淼现在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明白了。
只是她也不准备点破。花淼淼上一段姻缘不知走向如何,她也不敢贸然鼓励她开始一段新的。况且朱先生此人身份不明,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小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经小玉一提醒,花淼淼这才想起,先前那种胸闷头晕的感觉没有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剩下的果子,一回想起那味道,酸得口水直流,但好像特别提神醒脑。
午后一场急雨,让人措手不及。苗忆竹提议找个地方让大家避雨,但朱先生却说,此处地势低洼,四面环山,如果暴雨持续,很有可能发生山洪,停留是不安全的。
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三个女孩坐在车内,车窗和车门都已放下隔板,将雨水隔绝在外。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板,花淼淼伸手想推开,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似乎是有人在外边摁住了。
“你别开了,当心沾染了水气,要生病的。”是朱先生的声音。
“先生?”
“前面过了河,再走两里左右就该到镇上了。”
“你们……还好吗?”
一想到车外的的人,此时怕是已经淋得湿透,花淼淼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的,别担心。”
花淼淼想回嘴说才没有担心呢,但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马车突然停下,前方河水猛涨,他们无法过河。
看着面前汹涌的河水,众人犯了难。朱先生环视四周,脸上的疑惑愈加明显。他了解过此地的天气,不该有这样的大雨啊。
雨中升起白雾,雾中裹挟着什么而来。
“小心!”林卫拔剑警戒,朱先生机警的往他身后一躲。
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撑着伞慢慢朝这边靠近。他来到马车前,丝毫不在意二人的戒备。
“几位是外乡人吧?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我家离这儿不远,不妨先到舍下歇息,等这河水退了再走?”
山中来人,身份不明,林卫丝毫不敢大意。
来人见他们不为所动,继续劝道:“山中雾重,夜里寒冷。即便两位不在意,这车中的女眷们怕是也遭不了这罪吧。”
话刚说完,林卫的剑已架到他脖子上。车中三人一直未露面,这人是如何得知他们同行中有女眷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那人丝毫不慌,仿佛当那把泛着寒光的利剑不存在。
“你怎么知道车中有谁?”
“猜的。”
“胡说八道!”
“你爱信不信。”那人索性摆烂了。
朱先生眼见林卫问不出结果,赶忙上前,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开剑身。
“这位公子,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出门在外,又携有女眷,需得谨慎些才是。还望公子能够谅解。”
那人看了朱先生态度还算诚恳,也放软了态度。
“我是在此山中隐居。不忍你们遭罪,才好意前来。”
“多谢好意!”朱先生赶忙道谢。
“你们这行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车中之人估计不是官员就是女眷。而这里人迹罕至,我不觉得有哪个当官的会往这儿来。”
二人回到马车前,与车中三人商量一番。那人有些可疑,但留在原地也不能保证他有没有后招。况且这大雨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留在这里还有被山洪席卷的风险。
最后,几人还是驾着马车随那人进了大山深处。
沿途朱先生充分发挥他的口才,从对方口中尽可能打探更多消息,但对方完全不接话。只告诉他们自己姓余名遥,陪夫人住在这山中养病。
马车顺着山路一路前行,直到看见了一座由竹篱笆围起来的农家小院。
小玉把花淼淼裹上好几层,只露出一双眼睛才放她下车。
一进院子,小玉就感到一丝不妥。
“小姐,这院子……”
花淼淼牵着她的手,暗暗在她手心写字。“有结界,不要声张,小心。”
小玉点点头,随即扶着装晕的花淼淼进屋。
苗忆竹走在她俩身后,并不知道花淼淼的猫腻,只看到她一下子就软下来,急忙上前帮忙扶住。
“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人也听到动静走了回来。
小玉有意挡住几人的目光,解释道:“小姐可能是受了凉,余公子,可否借卧房一用让我家小姐歇息?”
余公子抬手指向一边,“这里有三间房,我与妻子住东屋,其余两间你们自便。”
一进屋,小玉就把房门一关,留屋外的林卫和朱先生面面相觑。
苗忆竹一看花淼淼哪有方才的虚弱,也放下了心,知道她定是有什么发现。
本以为花淼淼会跟之前马车上一样布下结界,但花淼淼只是沾了一旁的茶水在桌上写起来。
“院外有结界,屋主非常人。”
苗忆竹点头,随即双手画了个大圈,意思是为什么她们不弄一个,这样沟通好麻烦。
花淼淼又写到,“可能会惊动对方,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善是恶,先按兵不动,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小玉借了厨房烧水泡茶,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但每当她回头看去时,又什么都没看到。一想到这屋主人可能不是人,她那种被人暗中觊觎的不适感就更重了。
“我现在可不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普通人了,哪个不长眼的要是真敢犯我手上,我正好拿它练练手。”
小玉暗暗为自己打气,耳边一滑而过的冰凉触感却让她瞬间破防,尖叫出声。她激动的挥舞着锅铲,混乱中好像是拍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下,她倒是冷静下来了。不是鬼的话,她就不怕了。
她提裙就追,那东西逃得匆忙,剐蹭到不少东西。小玉顺着痕迹追过去,直到追到东屋。
小玉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陋,轻纱掩盖的床中央,斜躺着一位妇人。她几乎是受到惊吓,绢帕捂着口鼻咳嗽不止,眼尾泛红,隐隐泛着泪光,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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