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我们为什么要整理行李?”甘鹏鹏一回到家就看到满地狼藉,他考上的大学开学比较晚,要过了十一才开学。
在高考成绩放榜后,陶思平才把一张几个月前的报纸拿给甘鹏鹏看。
眼泪迅速地从甘鹏鹏眼眶里滚落,他攥紧报纸朝陶思平吼道:“不!”
陶思平的助理和保镖拦住冲动地要冲出家门的甘鹏鹏。
“是姑父不好,我应该派人跟着你姑姑。”陶思平抹着眼泪,“那段日子,你姑姑突然说要和我离婚,就以分居的名义赌气住到了外面,你爸爸和你姐姐都去劝她,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火灾。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拦着她不让她出门。”
“我姑姑为什么和你吵架!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甘鹏鹏像一只愤怒的小兽朝着陶思平梗着脖子。
“我没有。”陶思平把自己的病历扔给甘鹏鹏,“你看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甘鹏鹏翻着陶思平的病历,那上面写着“脑卒中,预后不良”,陶思平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甘鹏鹏,他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和皱缩起来的脸上和手上的皮肤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他看着甘鹏鹏说:“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他咬着牙扔掉了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甘鹏鹏,快靠近的时候,他踉跄了一下,身旁的助理扶住了他。
“我这个身体,还能怎么对不起她?”
甘鹏鹏砰地一下跪倒在陶思平面前,他呜呜地哭着,抹着眼泪,说:“姑父,我错了。对不起……”
甘鹏鹏刚要扇自己一巴掌,陶思平让人拦住了他。
“姑父已经七十了。鹏鹏,姑父以前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吧?当初,你爸带着你姐弟俩来找我的时候,你身上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有,就穿着个开裆裤,被你姐姐抱着。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陶思平微微偏过头,吸了吸鼻子,他的表情很是动容。
甘鹏鹏的哭声越来越大。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可以选择离开我家。毕竟你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你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我每个月会派人打到你银行卡上。”陶思平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你自由了。”
一旁的保镖和助理有些无措,陶思平又发令:“让他走。”
甘鹏鹏的臂膀霍的一下松开了,他仍旧跪着,哭声越来越小,忽然间,他深吸一口气,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对陶思平说:“谢谢姑父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
甘鹏鹏以为那一刻,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情感链接就这么断了。可陶思平忽然说了一句:“慢着。你就不问问,还有没有第二条路?”
……
陶思平听到声音从客厅里走来,看着甘鹏鹏说:“鹏鹏,你怎么还叫我姑父,该改口了吧。”
半个月前,陶思平选了个黄道吉日和甘鹏鹏算了八字匹配,就这么认了甘鹏鹏做儿子。既然是儿子,便意味着往后,甘鹏鹏享有陶思平财产的继承权,陶思平的手续做得很地道,不仅找了律师做公证,还重新立了遗嘱,将修改好的遗嘱寄放在律师处,整个过程他没有避讳甘鹏鹏。为的就是让甘鹏鹏放心。
陶思平摸了摸甘鹏鹏的肩膀,用拐杖指了指地上正在打包行李的搬家公司说:“鹏鹏,你快去看看自己要带些什么,我派个人上去帮你打包。”
“姑父,是出去旅行吗?要住多久?”
“不是旅行。是移民。我在泰国早就买好了地,盖好了别墅。我们现在就过去。”
“可是我刚考上大学……”甘鹏鹏的话说到一半,被陶思平打断,“傻孩子,爸爸已经把你的入学关系转到泰国皇家学院了。那里每年只招收两百名留学生,你很幸运,可以去到那里念书,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学府。而且,我们家族本来就是做茶叶生意的,泰国人有喝红茶的习惯,未来会有不少生意机会,早一点过去熟悉当地的语言和生活也好。”
既然陶思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甘鹏鹏也不再有怨言,正准备上楼去整理自己的行李,正在这时他助理匆匆向陶思平汇报。
陶思平听了两句,便抬脚出门去了。
陶思平走进逸雅居,中式大院已经变得冷冷清清,门口也挂着吉屋租售的牌子。
米栎站在庭院里,脸上的表情清冷得像是刚参加完一场葬礼。
“米栎。”陶思平忽略米栎的表情,自顾自迎上前去,微笑着说,“米栎你怎么突然到杭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陶伯伯打声招呼?”
“哼。您的手机不是关机了吗?”米栎冷笑一声,环顾四周,“不过,我看我再不来,陶伯伯你怕是要远走高飞了吧。”
陶思平的语气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也冷着脸说:“米栎,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门口挂着吉屋出售的牌子,不是远走高飞,还能有别的意思?”
陶思平略一沉吟,低声说:“米栎,你是不是受了邢宥的蛊惑?难道他真的发现了那个东西?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千万别自乱阵脚。”
陶思平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黑盒子的大小。
米栎似笑非笑地看着陶思平,说:“他迟早会查到我头上。如果我坐牢了,我也会把你供出来的。”
“东西现在在哪儿?”
“在他手上。”
“他手上?”
“我帮你安排跑路,避一阵子风头。”
“你也要帮我安排跑路?”米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现在可是他女朋友,我突然失踪了,不是更可疑吗?”
陶思平拧紧眉头严肃地看着米栎:“米栎,你听我说。他不会告你的,一夜夫妻百日恩,邢宥是重感情的人,你只要把你父亲的事告诉他,他就会原谅你的。”
“可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为什么要把它揽到自己身上?”米栎仰着头看向陶思平,她说话的语气有些魅惑,让人莫名感觉阴森可怖。
“米栎,你要拖我下水?”陶思平眯起眼睛,他伸手重重地推了米栎一下,米栎后退两步差点撞到石桌上,“你疯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是你要报仇的。一开始,就是你来问我,你父亲是谁害死的。我帮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米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那么说,你一直是在帮我了?没有把我推进火坑?”
“那我问你,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叫甘晶晶的,她人呢?她也是要报仇?还是你也让她潜伏在苏航身边了?”
“嘁~”陶思平不齿地笑了笑,“米栎,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脑子里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什么甘晶晶,我不认识。”
米栎自顾自说:“因为甘晶晶已经死了,她死无对证了,你才敢这么说。”
陶思平突然哼了一声,握紧拳头咔啦作响,威胁道:“如果你敢把我供出来,我也会让你不得好死。”
说着,他正要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卡米栎的喉咙,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陶总,有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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