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到眼前的金丹后期雪怪,就想起身上的一件法器——蓝色四方印。
蓝色四方印本来就是件高阶法器,防御力无与伦比。掺杂了岩精后,更是固若金汤。
而岩精只有极北之地雪怪栖息的山洞里才有,就算这样,能找到的也是少数。
“狡猾的人类修士,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哈,原来是手下败将,被我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耍的团团转。”
“哼!还不是你们太卑鄙了!谁知道你们说的哪句是真话。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报仇了!没有那头毛驴的突然袭击,看你怎么脱身!”
北炫獠牙大张,对着少年一阵怒吼,声音似决堤的洪水,涨潮的钱塘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他原本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北炫战前的自我鼓舞。
可没想到的是,这怒吼似无数根细针般,刺入耳膜,引得大脑一阵剧痛。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竟是一种攻击方式。胸前的铜锁感应到危险,释放出一层黄蒙蒙的光罩,将音波阻绝在外。
看着李湃痛苦的紧闭双眼,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北炫哈哈大笑。
“愚蠢的修士,你以为我刚才只是无能的怒吼吗?兵法有云,虚虚实实,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它自顾自的笑着,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他眉头紧皱,心想:“这个傻大怪在拽什么兵法?还虚虚实实?”
“古语有云,识时务者,才能当上俊杰,快投降吧,小不点。”北炫俯视着站在雪地上的修士,得意洋洋的说。
至于它为什么满嘴文言文,像是在考研,是有原因的。
在被李湃所骗后,身为族长的北山十分生气,因为这让它丢尽了脸面,连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都搞不定,将来怎么继承自己的位置呢。
但北山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废除掉又舍不得。
北炫也是知耻而后勇,复盘之前的战斗,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
它头皮都快挠破了,终于发现自己失败的原因所在:
“论实力,修士加上那头毛驴都不是我的对手,以一敌二不成问题。”
“论智力,就……”
“我就有些……”
想起自己被一人一驴耍的团团转,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下定决心:
“练心眼子!”
首先是跟着父亲北山处理雪怪族的事务,旁听它们召开的会议。
以前的他不屑一顾,现在为了练心眼子,逐句分析。
看到儿子不再整日窝在山洞里睡大觉,而是跟着自己参加族内的各种事务,北山别提多高兴了!
以至于它看到北炫就喊:“呦吼!长大了!”
雪怪族是极北之地最大的族群。地广人稀,就算化阙宗、归一宗、罗元宗三宗的面积加起来,也没有它的一半大。
所以担任族长的北山,每天忙的飞起,处理族内各种事务,还要时不时的召集长老,商量探讨,做出决定。
北山其实不用这么忙,元婴后期的它,完全可以专注修炼,为渡劫做准备。
但恐自己渡劫飞升后,儿子无法管住偌大的族群,便一直拖着,努力把族内大权攥在手中,不肯放手。
北炫虽然性子直,但好歹拥有雪王的血脉之力,修炼速度不可思议……
在头几天,它跟着父亲处理事务,感觉很新奇有趣,时不时的还问父亲几句,为什么这样做。
每当这时,北山感觉“受宠若惊”,耐心的进行讲解。
别管听没听懂,它都会郑重其事的托着大大的脑袋思考一会儿,然后坚定的点点头。
实则没懂多少,但保留了气质。
安逸太久,稍微一努力,都会觉得难如登天,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实际上只是做了件别人每天都会做,习以为常的事。
北炫也是这样,凭借遗传下来的雪王之力,天天在温暖的山洞里睡大觉,也能修为提升的飞起。
现在整天跟在父亲后面,处理繁杂的事务,就显得很匆忙、紧迫了。
一个星期后,它听着父亲跟满屋子的长老大声讨论着,争论着。脑袋神游天外,想到温暖的山洞,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呼~
满屋的雪怪:“?”
呼~
北山:“!”
被父亲修理一顿后,它哈欠连天,回到温暖的山洞,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它又悟了!
“不对呀!我要对付的是人类修士,要练心眼子必须从他们身上学!”它兴奋的想,忘了昨天打呼噜的事。
“怎么实施呢?”
“有了!”它露出白色的獠牙,高兴的笑着。
它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书籍,三字经、百家姓,到四书五经,应有尽有。
“练心眼子,走起!”
金丹后期的它早已开了灵智,也跟人类修士有过几次接触,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做这件事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好在没放弃,学了不少,去学堂当个书童是没问题的。
这就是它对李湃展现学识的原因,想着扬眉吐气一把。
“人类修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刚才我已经发出信号,不久后族长就会来,看到我亲自洗刷耻辱,做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吧!”
“你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少年皱着眉头,感到十分不适。
“哦!”它声音提高的八度,接着说:
“怎么?你小子也看出来了?我确实拜读了许多令人类的书籍,读起来让我感到蓬荜生辉,有种自命不凡的感觉。”
“哈哈哈!”
李湃紧抿嘴唇,像个邮筒口,强忍着笑意。
最终还是没绷住,尽情的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北炫生气的问道。
“哈哈哈,没什么。只不过有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感觉。”
“哦~”
它拉长声调,随后问道:
“什么意思?”
李湃详细的解释一遍。
“啊!哇呀呀呀呀呀!”它气的脸颊通红,像猴屁股一样。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它大口喘着粗气,竟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不信?那我考你几道题!你要是能答对了,就证明你聪明,有心眼了。我任凭你处置。”
“要是你答错了,得放我走,好不好?”
“好,君子一言,雪怪难追!”它坚定的说道。
“又错了!是驷马难追!”
“没有错,就是‘雪怪难追,我们跑的比马快!”它得意洋洋的说。
“好吧,你想咋说就咋说吧!”他无奈的摇摇头。
“听好了!”
李湃装作一脸凝重的样子,说道:
“第一题:“据说有这么一天,大地一片昏暗,雪原上阴风惨惨,雪怪们宁可待在山洞里,也不愿出来。”
“因为太阳,竟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这肯定是有雪怪渡劫!嘿嘿,说不定就是我父亲。”
“错!”他摇头叹了口气,看着天空,默默无言。
雪怪心想:“莫不是与天象有关……”
“嗯……这个……肯定是发生了异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降临雪原,会给我们带来灾厄。”
“还是错误!”
“啊!那……那会是什么?”
“你认输吗?”
“嗯!”它点了点头。
“好吧!答案就是:那天阴天。”
“阴天?我……”雪怪举起水缸大的拳头,就要朝李湃挥去。
“且慢!且听我解释!”
“一开始我铺垫了一下,就是为了诱导你,让你往别的地方想,好忽视最常规的答案。”
“现在是不是感觉长心眼了?”
“哎!是啊!现在感觉豁然开朗了!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打通了!”北炫恍然的说。
“好,这就是悟了!”
“你趁热多回味回味,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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