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动作慢了一步,沈云卿已经施法让皇甫熙炀慢悠悠地平躺在地上了。
虽然穿越进修真界一段时间了,陈昭还是不能完全适应遇到事情就用法诀。
比如看到朋友就在眼前摔倒,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用手去接。
仔细查过了一遍,确定皇甫熙炀只是昏睡过去之后,陈昭放下了心。
“这洞里......”
沈云卿望向洞口。
兽啼悠久不肯停歇,陈昭和沈云卿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对一直在往里面走的莫清,似乎也没有影响。
“进去看看么?”
陈昭在征求沈云卿的意见。
后者点了点头。
陈昭在皇甫熙炀身边留下一道法阵后,就同沈云卿一起踏进了洞穴中。
洞内昏暗无光,还带着潮湿的气息,很像是那种蛇类才会居住的洞穴。
黏糊糊。
这让陈昭感觉很不舒服,整个人基本都是依靠在沈云卿身子上,依靠着他手中微弱的光亮前进。
很奇怪,沈云卿对这种环境似乎没什么反应,就算周围的空气全是泥土浸在水里的气味,他身上还是干燥清爽的。
陈昭就不行。
所以靠着沈云卿获取点舒坦,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
沈云卿走在陈昭的前面,那柄他一直不离身的龙骨剑在前方开路。
洞穴很深。
好在只有一条通向下方的路,两人才不至于在拌脚的枝条中跟丢莫清。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停了步,前方隐约有声音传来。
似乎是两个人。
但又像是同一个人。
音色是相同的,语气却是完全不同。
一个尖细带着戾气,一个怯懦胆小。
像极了精神分裂。
嗯......莫清师姐被裴玄师兄逼得自己多起来人格分裂了??!
“他都说了你配不上他!你还在执着什么啊妹妹,你傻不傻啊,喜欢他那么久!”
尖细的声音斥责着。
“阿玄是特殊的,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怯懦的声音弱弱地辩驳着。
这是什么情况?
陈昭还想再凑近了些,立马就收到了系统的警告:
【宿主请止步,前方的区域请以后再来探索吧~】
“?”
抽限定池的设定偷也就算了,你现在都开始偷人家的台词了??!
【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宿主,前方有上古洪荒时期的残念,该残念等级高于目前的析梧,请宿主立马离开这里】
“??!”
陈昭向后退了一步。
这里怎么会有上古洪荒时期的残念?!
【已检测到,该残念属于上古洪荒兽神——媞娅】
媞娅?
【我记得我和宿主你说过,莫清驭兽驭的是她自己,对吧】
“嗯。”
虽然特码头之后没有交代故事的另外一半,但陈昭依靠着自己的想象,将莫清认定为了是兽修炼成为了修仙者,侥幸混进了赤霄云宗,随意才会爆发出那般强悍的能力,平日为了隐藏自己又不等不隐藏实力。
如今一切猜想假设都被特码头推翻:
【宿主你的想法不对哦,莫清——】
【她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哦】
陈昭没有退出去很远,里面的对话他依旧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阿玄对我很重要。”
“我自小就失了父母,一直靠偷窃混口饭吃,过的是常常有一顿没有下一顿的生活。”
“偷到了兴许能顶上一天,被发现了还会遭来一顿毒打。”
提起过去,莫清的声音没有那般柔弱了。
“我认识阿玄时,我的手里还拿着他腰间的钱袋。”
她长长叹息一声:“那时的阿玄还是裴家的小公子,衣食无忧,温文有礼。”
“他就像炙热的暖阳一般,引着人不可控地想要靠近他。”
尖细的声音顺着她的话不耐地说:“所以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无可救药地爱了他近二十年?”
莫清却不理会她:“越过那双眼看到阿玄身后的家丁,我以为我又要同往日一般被拳打脚踢,甚至会直接被打死......”
“但是阿玄向我伸出了手,他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家,他问我愿不愿意每日都靠自己的劳动吃饱饭,愿不愿意换个身份活下去......”
对于那时的莫清而言,裴玄是给了她第二条生命的人。
她拼了命也要跟他走,听他的话,护着他。
裴家的所有人都很好,脾气很好,性格很好,都是笑眯眯的,他们愿意接纳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愿意教她些孩子该学习的东西。
裴玄对她很好,裴宣的父母对她很好。
她发过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背弃裴家。
她的所有都是裴家的恩赐,她也会尽力去报答裴家。
“你们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他完全都不记得你了,呵,这就是男人。”
另一个声音嗤笑着。
“是你消去了阿玄的记忆。”
莫清的声音也冷淡了一些:“是你要我一命换他的一命,救活他之后消去了他关于家里所有的记忆。”
“不然呢?”
那道声音慵懒地透着魅惑:“不然你要他直面他裴家上下十几口人被灭口的事实么?”
莫清很久都没有出声。
【感受到宿主的求知欲,为宿主补充剧情无关人员的故事背景】
“......无关人员?”
特码头没有回应陈昭,但莫清的故事却确确实实重现在陈昭眼前。
莫清如期长大,裴家给她的爱足以让她成长为一个知性温柔温婉可亲的女子。
城中不少男子都倾心于裴玄身边的这位懂事识大体的小侍女。
其中动了玩心的也有一位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知晓莫清的曾经,不止一次正面侧面打压莫清。
他总对她说“你和裴玄相差那么多,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你不会以为我向他要你他会不给吧?”
莫清本对这种言论不理会。
可不知道那纨绔子弟用了什么能力。
同样类似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传进莫清的耳朵里。
她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自信被一点一点击溃。
裴玄那段时日的忙碌,对她不是故意的疏远,是压死她心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配不上裴玄”这个观念深深扎进了她的心底。
发芽。
汲取着心脏上全部的血液。
每每呼吸都会感到钻心地疼痛。
所以她有意想脱离裴家,但又舍不得走,也就是在她想同裴玄说说话的那一天。
一群黑衣人杀进了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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