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停云记住了那位数千年前仙舟人所留下的配方,也正合了那位的遗愿。
当夜幕降临,停云将糕点盘子和茶水都端下去。
她坐回白言对面的座位上:“您所说的阅读我的生命,究竟是指什么?”
停云狐耳微动,虽然她的心理年龄早已超过了一个狐人的寿命,但是面对一位星神,还是有些紧张。
即使这位星神是曾经帮助过她,并一直对她十分友善的存在。
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代价,同时也是她得到如此恩赐后为数不多能够为对方的做的事情。
“你很紧张吗?”
就算停云的心理年龄已远超狐人的平均寿命,但论阅历还是远不如白言。
他微笑着为停云解答,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像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不会在你的非意愿下对你做什么,不过可能会窥探到你的许多隐私相关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停云轻轻点头,脸颊泛起隐约可见的红润:“嗯。”
自从意识到力量不足以保护仙舟,不足以斩尽天下孽物,停云早就开始醉心于武艺,这才在后来做到诸武精通。
所以就算在那段模拟时光里,她也不曾了解过什么儿女私情。
关于这位神明阅读生命的说法她想过很多,她不觉得一位神明会跟自己发生什么,但是就单纯的推测,[生命]中的创造也极有可能包括繁育。
直到白言提出一系列的问题,停云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白言轻咳两声,将停云的注意力拉出:“我们先来讨论一些问题。”
“您请说。”
“无论是仙舟,还是其他有生命存在的星球,身处该处的生命会觉得周围生机勃勃,同胞众多。而实际上,宇宙浩瀚无垠,生命之光珍贵而稀少。”
白言笑容依旧,但语气逐渐严肃:“你认为,生命因何而诞生?高智慧生命常常为自己的人生定义,但低智慧生命的生命又是否只是单纯的生存?”
停云静静地听着,清澈的声音从白言口中发出,荡入她的心田。
将刚才关于繁育的失礼猜测扫清。
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办法给出一个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白言脸上笑容更甚:“很好,你在思考。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这些会是我们今晚的必要话题,你不必立刻回答。”
停云缓过神来,准备听之后的问题。
白言也不客气,继续微笑着提问,提问一些如果严谨起来连博识学会的学者都难以准确回答的问题:
“考虑到宇宙的无限和生命的有限,那些自认为渺小的生命,真正的意义又是什么?”
“如果说生命的目标是成长、探索和理解,这些目标在宇宙的广袤面前又能带来何种转变?”
“这片寰宇每一颗恒星,每一片尘埃,甚至每一条传递信息的光波,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讲述着生命的意义。那么,我们作为自觉的观察者,如何诠释自己的角色?”
“我们是否只是被动的记录者,还是积极的参与者,又或是创造者?”
“嗯……”在停云愣神的时候,白言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相反,他抛出了一个似乎更难的问题。
“在宇宙中,空间和时间为所有物质和能量定义了存在的框架。但生命所诞生的意识,特别是类似文明的集体意识,是否某种意义上超越了这些物理维度?”
“如果是,那生命意识又和宇宙的基本结构有何联系?生命对于这片宇宙又代表着什么?”
……
此时仍是夜幕时分。
黑塔本人和阮·梅凑在了一起,在阮梅的笔记本上,黑塔看到了一些和生命相关的问题。
每一项似乎都有着多种解答,但每个解答似乎都合理却又不合理。
黑塔翻动笔记,并和阮·梅闲聊:“他似乎去了一个女孩的闺房,你有什么感受吗?不过看样子你们还没发生什么。”
阮·梅坐在椅子上,淡然地捏着一块梅花糕,喂到坐在她身上的小雅口中,并简单地给黑塔解释。
“一个智慧生命的家园布置,对于一个善于观察细节的人来说很容易看出端倪。
而选在对方的卧室,生物的家园意识可以让对方更加放松。这对他来说更方便,他需要用此抵消身份悬殊而带给对方的异样感。”
“你很了解他吗?”
阮·梅从黑塔的语气中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还是回答道:“用他的话来说,你在阅读生命的同时,生命也在阅读你。”
黑塔翻动笔记:“这些问题下写的答案,好像并不是你的笔迹。”
阮·梅下意识地摸摸小雅的头:“那上面的问题是白言最近给小雅的练习题。”
“你确定……好吧。不愧是你们的孩子。”
黑塔确信,这上面的问题如果是单纯的简单回答,普通人也没问题。
如果要严谨一些,那么连博识学会的人都会头大。
但是那孩子,似乎就像写论文一样,回答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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