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照吴世杰的描述,这家伙对蓉娘恐怕还存了几分心思。
不过结合谢广和吴世杰两个人的描述,姜渔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都尉千金黄姚在与丹族的战役中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她回想起昨日在金银楼的雅间里的那惊鸿一瞥,黄姚激动时瞳孔似乎变成了褐色。
姜渔想起在山城小汤山遇到的几个丹族人,皆是褐色的瞳孔,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燕地的局势真是越发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正说着,屋外传来动静,依稀听见有人喊“燕王回来了”,姜渔起身,由珍珠扶着往西月楼而去。
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烟霞色,夕阳的余晖洒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上,宛如一层金色的纱幕,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谢清池踏着青石板路缓缓走来,眼前是灯火通明的将军府,他一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的愣怔,往日寂寥的将军府,到处挂满了灯笼,容色肃穆的亲兵守在前院各处,将整个将军府围得密密麻麻。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谢清池的身影在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与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融为一体,他一身鸦青色官服,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手中提着的橘黄色牛皮纸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响声,似乎在为这静谧的傍晚增添了几分暖意。
姜渔在西月楼门口与谢清池撞了个正着,珍珠和吴世杰赶紧跪地行礼,姜渔却只是淡淡地扫了这个男人一眼,就抬脚往里面而去。
谢清池摸了摸鼻子,让两人起身,而后苦笑着跟了上去。
这丫头,看样子还在生气呢,气性真大!
姜渔前脚走进房,后脚谢清池就进来了,他本想同她说说这采桑宴的事情,谁知刚坐下,青栀就来问,是否要传膳。
紧接着,姜渔又同珍珠低声交代了事情,谢清池听了一耳朵,说的好像是黄都尉和赵参军家的事情,他想了半天,这两个人官职不大,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他们家的儿子女儿就更不清楚了,也插不上话,于是就听姜渔时不时嘱咐珍珠去查些什么。
他本想问问需不需要他帮忙。
谁知一抬头,这丫头就朝他瞪眼。
谢清池识趣地闭了嘴。
晚膳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中度过了,用完膳,姜渔让青栀去准备,她要去西侧房沐浴。
谢清池也顺势站起来,跟在了她身后。
姜渔走了两步,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清池一脸无奈,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姜渔,语气里带着两分笑意:“我也要去沐浴。”
言下之意,他现在去西侧房,跟她同路。
姜渔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她以为这样就能甩开身后跟着的人,但她没想到,谢清池生得高大,那双腿也长她不少。就算她现在走得再快,但对于谢清池而言,跟上她的步伐,实在不难。
西侧房转眼就到了,姜渔一头扎进了净房,谢清池站在她进去的那间浴房门口,摸了摸鼻子,短促笑了声,随后转身。
趁着姜渔沐浴的时间,谢清池去了隔壁净房,简单洗漱了一番,又招来谢广和吴世杰,问了问这两日姜渔在府上的情况。
听见谢广同他说姜渔今日回来特意问了那赵参军和黄都尉的事情,不禁挑了挑眉,吴世杰连忙上前,将今日在金银楼撞见的那一幕如实禀报给他。
尤其在听到吴世杰说,“那赵参军的公子赵锦亲口说您与他的妹妹赵悦两情相悦”这句话后,谢清池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
谢广也一脸怪异地看了吴世杰一眼。
难怪今日夫人回来,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原来是听到了这些话。
这吴小将军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夫人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为何不告诉他?若他知道夫人是因为这事儿而烦恼的话,定然要跟夫人好好解释一番的。
谢清池细细想了下,那赵参军的样子他还有些印象,但是他的儿子赵锦,确实想不起,更别提那个什么劳什子妹妹了,同他两情相悦的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谢广见谢清池这副模样,作为在他身边伺候了好些年的老人,自然知道他此刻肯定是想不起来,于是开口说:“燕王,去年的采桑宴上,赵参军家的小姐谈了一首广陵曲,您称赞了一句妙......”
这么一说,谢清池倒是想起来了一点。
去年的采桑宴是在陵县最大的酒楼蓬莱阁举办的,各部落首领齐聚一堂,欢歌载舞,好不热闹,这周围但凡是排得上名号的达官贵族,都挤破了脑袋想来参加,甚至连姜渔的老家王城,每年都会派使臣前来庆贺。
但采桑宴并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
以往都是谢清池让谢广拟定名单,按照名单发出请帖,参加采桑宴的人必须有请帖方可入内。
可以说,能收到采桑宴请帖的人,都是公认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要么是一方部落首领,王公贵族,要么就是当地的商贸名人。
这请帖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按理说,依赵参军的品级,是万万够不上参加采桑宴的资格的。
但是每年的采桑宴除了参加酒宴的人之外,还有参加表演的人,赵悦就是去年参加抚琴演奏的其中一人,她的一首广陵曲据说弹得出神入化,所以才受邀成了表演者。
谢清池对赵悦弹的那首广陵曲没有丝毫印象,他想起来自己为何会夸她弹得妙了。
在谢清池还是丞相府的马夫的时候,守在姜渔的小院,听姜渔弹了不少次琴,她的琴技实在高超,第一次听到广陵曲,就是在她的小院。
谢清池被姜渔的琴声吸引,不知不觉走到她的小院门口,只见她端坐在石桌前,双手轻轻拨弄琴弦,那琴音宛如涓涓流水,又似绵绵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谢清池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的梦境之中。姜渔的琴声停止后,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看着姜渔优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从那以后,谢清池经常守在院门口,只为听她弹奏一曲。
那赵悦的琴技虽好,但在谢清池听来,却远远比不上姜渔。
只是来燕地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再弹起这首曲子,他不由得开口说了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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