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死。”凌晨,玉凌又一次说。
她心里期盼着的事没有实现。
张云溪也有些惊愕,那样的震动,一个人能撑一次,已然是天纵奇才,他总共撑了九次,看起来根本没有受伤。她自己诸宝加身,也很难做到。
但她还是说:“贪多不烂,胆大妄为。这么蛮干,早晚得出事。”
瑶芝长老担忧了一夜,她当时只顾着把禁地的东西拿出来,只顾着往传送阵赶,根本没想到,禁地里的东西竟然如此凶恶。那爆发,有一次她可以判定,是魔骨阵,那剩下的八次,又是些什么东西?简直一次比一次恐怖。
晨曦暖洋洋的,苏元青猛地睁开眼睛。身上再次化出铠甲,隐藏他的身形。
张云溪吓了一跳,立刻防御起来,提防地看着那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山石。
她以为苏元青又要对她做什么坏事——但这次,不是针对她。只是因为难姐出现,苏元青照例要拜见,不想让别人看到罢了。
“拜见难姐。”苏元青行礼道。
“又见面了。”难姐兴致有些低落。
“怎么了,您好像不大高兴?”
“神官总是这样,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谁在乎呢?”
“每一个认识你的朋友,都会在乎。”
“朋友?对神官来说,这两个字很沉重。”难姐摇摇头,“你现在这么说,等以后你死了,肯定又是另一套话。不过又能怪谁呢,神官有自己的职责,做不了规则之外的事,不然就会永恒地消失。谁又愿意那样的收场?”
苏元青暗暗沉思,猜道,难姐这样说话,十有八九是在别处遇到不开心的事了。那种事想一想也知道,肯定是乱七八糟,他劝说:“如果一个人真是朋友,至少该明白朋友的难处,再进一步才是相互学习对方的长处。如果一个人交一个朋友,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什么,那不是交朋友,是养猪养鱼。养猪的人对猪好,是为了杀猪吃肉……”
“呵呵。”难姐被逗笑,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把人比喻成妖物,你这些话要是被那些猪妖和鱼精听到了,只怕要吃了你。”
“这这……一不留神,忘了。”
“不过你说得没错,那人也不算朋友。”难姐停顿片刻,说,“你已度过了十一次劫难,走了,咱们下一难再见。”
“难姐,多谢。”苏元青行礼说,“一直不知道那南斗六星图是难姐所赐。”
“那不是好事。”难姐的声音缥缈起来,“那是为了封禁你一身法宝设置的囚笼,也算一难。你若挣脱不开,莫要怪我下手太狠。”
“可我的法宝也没封禁啊。”苏元青疑惑地问了一句。
难姐已经走开,没有回答他。
“恭送难姐。”苏元青知道,她走了。
他还想多问一句,那南斗六星图究竟该怎么修炼,现在问不成了。
随后他回想难姐的话——
她说那是为了封禁他的法宝——莫非是封禁了姜墨月留下的那些法宝?那都是很好的法宝吗?封在什么地方?说是什么囚笼,还说挣脱开,又该怎么挣脱?
难姐好像什么都没说,但那些话,引他想到了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将成为他的方向。
难姐离开之后,苏元青在原处站了好一会,有所思虑,但思虑无果,轻轻一叹。而后他盘坐,恢复之前的模样,收起了隐身用的铠甲。
张云溪见他出来,立刻问:“你又跑到哪儿去,做了什么?”
苏元青轻笑说:“你这么聪明,你猜啊。”
“鬼鬼祟祟,卑鄙龌龊,说的就是你。像你这种人,我是猜不透。不过我提醒你,你要是这么做事,咱们以后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
“那就相敬如宾,不说话。”
“不好好说话,但不是不说话。”
“你都不好好说话了,还说什么,不如闭嘴。谁都不心烦。”
“那我为什么让你不心烦?”
“有道理。”苏元青笑说,“咱们的关系,就是只有让对方不舒服,自己才舒服的关系。那就各凭本事,看谁先撑不住?”
“你肯定先撑不住。在三仙书院,大家背地里都叫我女魔头。”
“是吗?论名声差,我不如你。因为朋友对我风评甚好,敌人才惧怕我。”
“惧怕你?我看你也就是个欺负欺负老百姓的臭流氓。”
“流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苏元青轻易不跟人斗嘴,因为他习惯遇事先动手,先打一架再讲理。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不能打,不能杀。打,没有意义;杀,只怕会引起三仙书院暴动,以至于整个门派血流成河。就连想甩开,都困难重重。路都被堵死,那就只剩斗嘴了——他斗嘴的本事不怎么样,以前当乞丐的时候经常用这招,读了圣贤书之后,便不大跟人斗嘴,口齿不大利索。好在没多少底线,他说,“我在秘境待得好好的,是你凑上来硬说你是我夫人。要是咱们异地相处,我去了三仙书院,一声不响地就把你娶了,那我是流氓。现在你干了这事,那你才是臭流氓——你仗着三仙书院给你撑腰,来我阴阳门,强逼我这个阴阳门掌门做你丈夫,简直就是个败类……”
“你住嘴。这是仙令,你别乱说。”
“呦,才说几句话你就撑不住,连仙令都搬出来了。”
“事实如此。你要是不满意,你跟仙人较劲去。”
“这么说,你对这安排很满意。”苏元青抓住语柄说,“你果然贪婪好色。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是你抢的第几个男人了。别说第一个,我不信。”
“第一百零八个行了吧?你是不是想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怎么了?”
“看你一脸春色,只怕都被奸杀了吧?”苏元青越来越没底线。
“呸。”张云溪被惹恼了,骂道,“我告诉你,他们不过是出言得罪了我,就被我送到魔山深处挖石头,没多久就都死了。他们只不过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就受到这样的惩罚。你敢如此说话,想想你的下场。”
“你再狠,也只能奸杀,不对,也只能杀我一次,你杀不了第二次……”
“我可以将你挫骨扬灰。”张云溪牙根都咬上了。
“好啦你们两个。”柳瑶忽然走过来,端了两盘肉,一盘递给了张云溪,顺便调停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今天算是新婚第二日,说点好听的。”
张云溪冷哼一声,接过那盘肉,拿起来说:“好听的话也有,我将来把他杀了,就把他烤成这样的肉,烤得比这盘更香。”
她一点形象不管,把肉塞到嘴里,盯着苏元青,饿狼似的撕扯。
柳瑶没管她,转身问苏元青,“掌门,你现在方便吃么?”
“方便。”苏元青身上的火快熄了。他一伸手,把盘子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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