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海无涯,一脚踩进去,想要上岸已经变得不可能。
瑞克越赌越输,越是输得厉害,越是咬着牙不肯认,卡上的钱刷完之后,又跟赌场借,赌红了眼,一直到天亮接到葛飞鸿的电话都没有回神。
葛飞鸿气鼓鼓的跑过来找他,却被告知,这一晚上瑞克已经输了三十多万,瞬间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眼眶发青萎靡不振的人,心里生出强烈的不满。
但毕竟在公共场所,葛飞鸿忍着怒气把自己的卡递过去,“这张卡里有十万,你们先扣,不够的我刷别的卡给你们。”
工作人员很客气的把两人请到房间里,面带微笑的说“这张卡的现金和透支额度都已经用完,现在还欠三十四万。”
这下葛飞鸿忍不住了,推了一把身边的人,“你神经病啊!输这么多都不知道停?”
瑞克被推得踉跄好几步,支支吾吾的说他心里有数。
可这是心里有数的样子吗?
葛飞鸿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刷空了自己所有的卡把这笔钱付清,然后带着瑞克火速离开。
但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瑞克像是第一次尝到血腥味的野兽,开了先例之后就再也刹不住车,趁着葛飞鸿不在就到处找私人小赌场下注,每天不把自己那张卡里的钱输完绝对不会回来。
葛飞鸿劝了几次他都不听,反而找了个很荒唐的理由。
“你知道罗生门吗?赌场里有人生百态,我是去体验生活的。”
葛飞鸿咬牙切齿道“那里只有赌鬼,能有什么人生百态!”
“我是为了你才去赌场的,你们家那么有钱,光凭我拍的照片,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那么多钱,什么时候你的家人才能看得起我!”瑞克义愤填膺地抱怨着葛飞鸿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好像葛敏震拿刀站在他背后逼着他去赌一样。
可就是这么拙劣的理由,却奇迹般地说服了葛飞鸿,她将家人和爱人放在天平的两端权衡,试图分辨出谁更重要。
天平摇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瑞克的份量险胜,她拉着瑞克的手,“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啊,不然我爸真的会很生气的。”
瑞克悄悄松了口气,抱住她轻轻摇晃,“只要挣到钱我就能开自己的摄影展,到时候我就能向全世界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葛飞鸿被甜言蜜语糊了眼睛,堵住耳朵,除了这个人,其他人的劝告都变得刺耳。
等谢知安知道出事的时候,事态已经变得很严重。
“他是个疯子吧。”谢知安匪夷所思道。
钱高文讥讽道“赌鬼和疯子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瑞克越赌越大,输得越多,越急着翻盘,可十赌九输,怎么可能翻盘。
等债主找上门的时候,葛飞鸿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欠了四百多万。
“四百多万都够在二三线郊区买个小别墅了。”谢知安咋舌道,她说着很快反应过来,“借他钱的人是你。”
钱高文并没有否认,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知安,“还得多谢你帮忙,要是没有你的人刺激他,他也不会这么快中套。”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葛飞鸿和瑞克没有结婚,大不了就是分手,可他们结婚之后,这笔钱葛飞鸿多多少少都要帮着还一点。
钱高文凝视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谢知安,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衣服的质感和钱高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差距。
他心里有一个念头,谢知安在一步步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流动资金都非常重要,资金链断裂必将造成严重后果。
当年谢家之所以那么快破产,很大原因就是因为重大生产事故发生后各大供货商出于综合考虑纷纷要求立即结算货款,但下游零售商却要求终止合作,退回已经生产的器械。
在多重打击之下,资金链断裂,当时还在读书的谢家姐妹俩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大量的资金挽回。
这让谢知安明白,打击一家公司最好的方法不是硬碰硬。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找到对手疏忽的地方,慢慢腐蚀渗透,就有可能以最小的代价诱发一连串坍塌。
“瑞克是你的人?”钱高文问。
谢知安歪头看他,似乎很不解。“我说不是你信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人是谁找来的早就不重要,除非有人想要告密。
钱高文举起双手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两人很客气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钱高文忽然想到什么,表情非常怪异,“你能不能管管周晏。”
“他怎么了?”谢知安问。
说起来这事不大不小,但总是被人抢生意总归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他简直像只疯狗。”钱高文一言难尽地看着谢知安。
自从上次不愉快地见面后,只要是自己负责的项目,但凡周晏能插手,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抢走。
为了抢项目,周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压价也要跟钱高文作对。
“恶意竞争会得罪很多人。”钱高文义正言辞得仿佛自己没有丝毫趁机报复的意思。
谢知安有大半个月没去公司,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下意识地皱眉,“你们有仇?”
钱高文一时语塞,表情变得非常微妙,挑眉疑惑“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谢知安反问道。
她不应该知道?钱高文意味深长道“老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看谁的脸色。”
这话说得有歧义,不管哪个答案都让人觉得很奇怪。
谢知安忽然意识到在其他人眼中,周晏和自己的关系似乎不止是同事或者朋友。
钱高文准备开香槟庆祝葛飞鸿走上末路,谢知安却没有他这么乐观。
“就算已经结婚,也可以主张这是赌债,另一半可以不偿还。”
钱高文笑意骤减,“那你做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当然有我的用,可是你也不用知道。”谢知安把他的话回赠过去。
最了解你的人有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谢知安的猜测至少对了百分之八十,葛敏震把葛飞鸿骂得痛哭流涕之后关到房间里反思,然后让律师赶紧起草离婚协议。
“赶紧把那个烂赌鬼弄走。”葛敏震连提到瑞克的名字都嫌晦气,只想赶紧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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