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咱这是要去接谁啊?"
两个人说着话,完全没有把已经近在咫尺的两个安保人员放在眼里。
“咱们的人呗。”
说话间,一名安保人员的手,可是已经拱上了邢泽天的肩膀。
邢泽天并没有搭理对方,侧了一下身,在对方的手抓了个空后,反手把能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朝着对方亮了一下。
身后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倒是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咱们的人?你是说总署派来的?这仪式不是进行的差不多了吗?他们来这儿干嘛?”
邢泽天以为总署派人过来,要执行的任务跟他和阎申一样,也是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说话间,他的脚步倒是依然紧跟着师兄。
在将证件收回到口袋里的时候,邢泽天回头朝着高台上马家人看了一眼,无意间发现,那马夫人此时收起了眼泪,双眼紧盯着师兄阎申的背影,身体在儿子与儿媳的搀扶下,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她在害怕什么,是从师兄身上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吗?
正在心底盘算着这些问题,没注意走在前面的阎申已经停下了脚步。
于是,他整个人就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这可把邢泽天吓得不轻,要知道阎申的脾气,有时候可比一个熊孩子还难哄。
顾不上道歉,先是往后连退了两、三步,这才嬉皮笑脸地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飞踹。
谁知阎申根本没理会,而是把身子往旁边一侧,一脸兴奋地看着从大门鱼贯而入的警员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嘴里更是忙不迭的说着:“来了!来了!比我想的晚了些,不过还来了!”
邢泽天又生出了一肚子的问题,可是还没等他把这些问题问出口,阎申就兴奋不已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快!打电话给你亲爱的师姐,让她跟老吕赶快回来!咱们来活了!”
一听让给颜珠打电话,邢泽天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拿出手机避开喧闹的人群,打起了电话。
另一边,阎申看着高台上的马家人,笑得一脸的神秘莫测。
至于马家人,显然是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要说现场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站在高台正中央被来人打断了发言的领导。
他站在高台上,大声的质问冲进会场的警员们。
“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简直是胡闹!”
在听带队的李队人解释,是有些问题想要请马家人回去核实之后,精明的领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高台。
随后马夫人与儿子、儿媳就被来人给带离了会场。
高台下一角,一位秘书模样的男人凑到刚从高台上下来的领导跟前,问起马部长的追悼会接下来的仪式是否还要继续。
刚准备跟着同事们返回总署的阎申,也听到这个问题。
他立马回头,一脸好笑得看着那个领导。
“仪式倒是可以继续进行。不过,马部长估计不能在这儿陪着大家了。”
听着阎申戏谑的话语,看着领导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一旁的秘书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领导给拦了下来。
只因为他看出眼前这位年龄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少年,才是此次突发事件中最具有发言权的那位。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没了主家在场的会场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最后,也只能在现场各路媒体的见证下草草收场。
在回总署的路上,坐在车里还沉浸在马上就能见到颜珠喜悦里的邢泽天,还是忍不住朝坐在后排的同事打听起今天的行动来 。
“前辈,今天辛苦了。今天这马部长的追悼会够热闹的。不过,是他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不等忙完了再说?”
在他的观念里,还是觉得死者为大,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打断,总是有些不近人情的。
一个问题把坐在后排的警员问得有些懵,听他们李队长的意思,这个案件是特别行动小组主导的,他们也只是协助。
至于案件具体的内情,也该是他们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最清楚才对。
后排的警员尴尬的看了看专心开车的阎申,干笑了两声,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呢,就听阎申开了口。
“等他们忙完了,马部长都烧成灰了,那还查个屁呀。”
任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问题。
“师兄,你是说,这个马部长的死另有隐情?”
“隐不隐情的先不说。”
阎申悠闲的转动着方向盘。
“反正这马部长在最初入院的疹疗单上写的是急性胃炎。加上送医及时,这再严重的胃病,也不能在短短一天内,就要了人的命吧。”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总署大楼了。
阎申放慢了车速。
“反正对于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我是表示怀疑的。”
听到师兄这样说,邢泽天也认真了起来。
低头想了几秒钟,突然,两个眼睛亮亮的看着阎申。
“师兄,你是说马部长的死也是雪山杀手干的。”
雪山杀手是邢泽天给那个叫阿太的故事主播起的绰号。
只因为他们接手的前几起案子,总是在刚有一个死者出现的时候,那个阿太都在第一时间,将那些死者的故事给改编,并播讲出来。
所以,他就在心里怀疑,那些人的死都跟这个主播有关。
又因为,那个主播常年住在雪山,所以,自然的,他就被邢泽天给起了这么个外号。
不过,对于这个称呼,阎申是不认可的。
在邢泽天第一次这么叫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还进行了一场相当激烈的辩论。
争论到最后,要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俩人差点儿就升级到“武力冲突”。
可两个人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个称呼也只能这么保留下来了。
不过,保留归保留,阎申依然固执的不愿在心里承认。
于是,现在他的沉默 ,让车内的人嗅出了别样的味道来。
后排的警员以为阎申是不想让无关的人员知道更多有关此次案件的更多内情;而邢泽天则认为可能是自己话太多,引得师兄不满。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里,警车停在了总署大院里。
下了车后,阎申并没有立马带人进入大楼,而是和马家人站成一排,看着马部长的遗体被人推进了解剖部。
阳光穿刺在初春的冷风里,却刺不穿马夫人脸上的森寒面具。
除了她自己,估计没人知道马夫人在看着自己丈夫的遗体被人搬来运去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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