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容俊醒来的时候,抬头看见车窗外远处一片海洋,海欧唱着欢快的歌在海面上自由飞翔,太阳在海面上映射出美丽的倒影,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随着海风漂荡着,形成了好看的画面。
他揉揉迷糊的眼睛,整晚坐着伏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半边头和手脚本都发麻,眼角处还残留着几滴未干的泪水。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休息了好久血液才慢慢恢复流通,走下车,一阵海风迎面吹来清醒了许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看看手表正好是早上7:15,再摸摸口袋,发现忘记带手机了,这才想起昨天漏在练习室。他叹了叹气:现在重要的就是给车子加油。
四周看看,一位年长的晨运者从远处跑来,于是礼貌地问:“打扰了!这位大叔,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在哪儿可以加到汽油?”
长者停下来看了看他,说:“年轻人是从首尔来的吧!”
“嗯?……哦,是的。”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离开过首尔,而这位长者说的又是方言,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里是海云台!去釜山市区的路上就有一个加油站!”
“什么?……”海云台?天啊,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简直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来到了离首尔有几百公里的海云台?
长者见他错愕的表情,就问他是不是迷路了,见他点头又问需不需要帮忙。他犹豫一下,就问:“大叔,您是这里的居民吗?能不能给我点汽油让我的车能开到加油站?”
长者看了他一会,说:“跟我来吧!”于是,他跟着长者来到一家日常用品店门前停下。长者进屋就往里喊:“志辉,快起床!要上学了!”房间里一个男孩的声音回过来:“爷爷,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让我再睡会儿吧!”
“如果不用上学就出来帮帮客人的忙。”然后,长者对康容俊笑着说:“那个是我的孙子,已经上高中一年级了!年轻人进来吧!屋里简陋,你从大城市来的,有什么不便请不要笑话!哈哈!”
“大叔,您说哪的话,我还没谢谢您肯帮我的忙呢!”一边说一边跟着进了屋里。长者不是说客套话,屋里的家私真的很少:屋中间放着一张矮桌子,两边铺着四个座垫,左边是厨房及一些厨房用品,对面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旁边有一台电话,除此之外再他物。
长者看他在打量房子就笑了:“年轻人你还没吃饭吧?就在这里吃完再走。”
“这个……那就太麻烦您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不由得他装客气,他摸着肚子尴尬地点点头,“我会付费给您的!”
“唉!这些东西不值钱!只要你不认为难吃就好。”长者转身到厨房忙去。
“爷爷!要我帮什么忙?”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康容俊之后,揉揉眼睛甩了甩头,再用手拍拍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然后问:“您,您是阳光男孩康……康容俊,没错吧?”
“是!打扰你们实在很抱歉!”尴尬地笑笑。
少年马上对着他深深鞠了鞠躬:”您好!我是池志辉,是您的铁杆粉丝,我最喜欢你了!”接着好奇地问,“可是……您怎么会到海云台呢?是不是有电影在这里拍摄?”
“嗯?……嗯!我的车没油了,一下子回不去,能不能帮我弄点汽油?”
“当然可以!”池志辉满口答应,眼珠转动几下想了想,又问,“那个……我可以叫你容俊哥哥吗?”
“嗯?哦!”
“看您都挻累的,不如先洗个澡换件衣服,我吃过早饭就帮您去弄。”昨天长途跋涉,弄得满身衣服都粘着灰尘了,于是点点头。回到停车的地方,开了后座的门,选了一套衣服关上车门。幸好他开的是保姆车,车上随时都有好几套衣服供替换。
洗完澡,感觉很清爽。吃过早饭,池志辉找来一个很大的塑料罐子出去了,长者大叔也开始在店面忙碌起来。大叔怕他无聊,于是跟他搭起话。谈话间,康容俊知道这位长者已经有六十五岁了。他本来有儿子、儿媳和小孙子,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过得很幸福。可是有一年,儿子为了救一位不小心被海水冲走的游客失踪了,大家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儿媳当天拼了命的找他,跟着也不见了。两天后的清晨,他们的尸体让海水冲到海滩被人发现了,当时儿媳紧紧地抱着儿子,要几个人才能把他们分开。他们走了,留下一老一小的,就靠当时被救的游客给了他们一笔慰问金,开了现在这家小店。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志辉才刚满三岁。”长者不停地眨眼睛,以此驱赶将要流下来的眼泪,然后笑了笑,说,“年轻人,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是迷路了还是离家出走啊?”
“嗯?大叔……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来过!所以……迷路了!”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大叔,请给我方便食品和花生各一份。”这时,有客人买东西,“您的孙子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啊,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啊!”长者有点莫名其妙,“他啊,整天都是那么乐观,没什么特别事,也许他学习成绩进步了。”
“他一直都很乖,大叔您就大可放心啰!”
“哈哈哈!是啊,是啊!请走好!”
客人走后不久,池志辉用自行车载着那个大塑料桶回来了,额头上冒着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哥,您的车子在哪?”
“让我来吧!”
“没事,就让他去吧!”长者笑着挥挥手。
和池志辉一起把汽油加了,康容俊掏出钱出来,他却拒绝了:“这钱已经有人付了。”
有人付了?见康容俊不解地看着自己,幼嫩的脸上不好意思地红起来,“对不起,哥,我没经您同意就……就跟我的同学说阳光男孩来了我家,他们就想跟您拍照……我……我收了他们的引荐费……嘿嘿!”
不知为什么,他对从小没有了父母之爱的人有种特别的感觉,刚才又听了长者的故事,面对眼前这个与他年龄相近的男孩,他的爱心又泛滥了:“你还真会挣钱啊!你好好学习,等你大学毕业要工作的时候来找我。不过,油费你还得要收,你朋友想拍照就来吧!”
“真的?您真的答应跟他们拍照?”池志辉兴奋不已,转而脸露不舍,“那这些钱……要还给他们吗?”
期待的眼神把他逗笑了:“这是靠你自己的能力挣的,不需要还给他们。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发到网上,只能留在自己的手机里。要不,我会告你们……不诚信!知道了吗?”
池志辉开心地笑了,对着远处大喊:“你们出来吧!”接着一群十几个跟他同龄男生女生飞跑过来,围着他“吱吱喳喳”热闹开。
以前,他很讨厌这样的场面,更加不会答应别人合照的要求,可是他今天需要有点东西填补心里面那份空缺,想忘掉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于是就和那群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少男少女们玩起来。他们在海滩上堆沙人、堆城堡;脱掉鞋子卷起裤脚在沙滩上追逐;还跟他们去拾贝壳挖螃蟹。这才是符合自己年龄的生活,他渴望已久的生活方式,他决定在这里多待几天。
康容俊突然间失去联系几天,可把一些人急坏了。虽然,经常无故失踪,然后又回来的他,对于安贤达他们来说已是一件平常事,但他从来没有不说一声就不出席活动的先例。星期一下午有一个宣传活动,已经到时间了,他还没出现,这就把他们急得团团转。
前天,拿着报纸气冲冲走了之后,连保姆车一起失踪了。车子没有安装卫星定位系统,查不到他在哪,信用卡也没有刷卡记录可查,手机也没带的他连通电话也没打回来。他们想报警,但又怕被媒体知道了大做文章,歪曲原意,到时候自找麻烦,所以,当被记者问到他为什么没有出席时,只好谎称他工作太劳累生病了。
焦急的不止是公司里的人,还有另外几个——朴民硕、李珍爱和徐秘书。那天的事情发生后,朴民硕和李珍爱本来想等他冷静以后再跟他解释的,可当秋雨季打电话过来问他关于康容俊的失踪时,他们也开始急了!
朴民硕派徐秘书到处找他的同时,还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让外人和韩素英知道。几天过去了,查遍了首尔所有的大大小小的酒店和旅馆都没消息。
李珍爱后悔不已:“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打了他,可能他就不会跑出去没了消息。他应该不会有事吧?民硕哥,我真的很担心,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他一定很恨我的。”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见到她这样子,朴民硕心里非常难过:这一切是我一手造成的,那小子说得没错,自己真的很自私自利,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我来负。如果那小子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又怎么对得起老妈,哥哥和嫂子呢?他试图安慰她,手刚伸出就犹豫缩了回来:不可以!自己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再弄出什么误会出来,这个家就会破碎了。
他把脸埋在手掌内,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康容俊不能有事。
康容俊住在池志辉家已经四天了。第五天放学后,池志辉提着一个装有东西的袋子带他来到海边。从袋子里拿出苹果、菊花之类的一大堆放在海滩上,点着香烛,跪下向着大海的方向叩拜。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跟着也行了礼。
“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他们很喜欢大海,所以就把骨灰撒在海里。”池志辉叩拜完之后淡然地说。
海天交接处,一轮落日悬在海平面上,海浪随着翻涌着海潮浮沉着漂移荡漾着,花美男、落日、大海、海欧和船只,构成完美的风景画。
两人选了一个地方坐下,康容俊看了看美丽的落日,然后摸了摸池志辉的头,问:“还记得父母的样子吗?”
“当时太小,已经没有印象了!”向海里扔了一个贝壳苦笑着,“以前,我总是羡慕同学都有父母陪伴。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不会离开他们!就算以后剩下我一个人,我都是不会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要在这埋没一辈子?”
“因为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会留下陪伴他们守护他们一辈子。”说出来的话与他真年龄有点不相配!
陪伴?守护?守护!守护一辈子?守护一辈子?……康容俊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盏明灯在脑袋中亮起来。对啊!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一个念头几种方案迅速在脑海里形成,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粒对池志辉说:“明天早上我要回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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