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爱的仪式,他心中的那份柔情,早已深埋于过往的尘埃之中,再难触及。“母亲做主便好,”他轻声细语,“孩儿要娶的是陆家未来的主母,只要祖父他们满意,那便都好。”言罢,他缓缓行了一礼,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渐渐远去。
陆夫人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与忧虑。“这孩子,心中究竟想什么呢?”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心疼与无奈。
一旁的嬷嬷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宽慰道:“夫人莫急,如今公子能松口应下婚事,已是不易。总好过一直拖着,让全家上下担忧的好。”
陆夫人闻言,微微点头,心中稍感宽慰。“是啊,总算是有了个盼头,陆家的未来,还需他来支撑。”
未央宫内,花香袭人,成阳郡主缓缓步入,带来一阵清新的风。“母亲来了。”郑曦颜说道。
母女俩相对而坐,碧落领着宫女们悄然退下,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显得格外温馨。
“母亲今日怎会有空进宫?莫非家中发生了什么事?”郑曦颜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成阳郡主微微一笑,轻抚着女儿的手背,缓缓道:“颜儿不必担心,家中一切安好。母亲此次前来,是为了婉颜的婚事。”
“婉颜?”郑曦颜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婉颜是郑曦颜的堂妹,转眼间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婉颜也及笄了,是该好好为她挑选一位良人。”她轻声说道。
“正是如此,”成阳郡主点头应道,“这几日陆夫人正为陆燃议亲,他们陆家有意与我们郑家结亲,我思量再三,觉得这门婚事若是成了也不错。”
“陆燃?”郑曦颜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心中虽有诸多思绪翻涌,但她终究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若真如此,倒也是一段佳话。”言罢,她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郑曦颜闻言,并未有丝毫异议之色浮于面颊,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深知世间姻缘多由天定,两家既有此意,或许真乃天作之合,也是二人的缘分。
“陆燃如今不仅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更是上京城中人人称羡的青年才俊,多少高门贵女梦寐以求的良配。婉颜若能得此归宿,也是她的福气。”成阳郡主笑道。
郑曦颜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母亲所言极是,待婉颜出阁之日,我这做姐姐的,自当倾尽所能,为她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陆家。”
“你父亲的意思,是待两家商议妥当,便请陛下亲自下旨赐婚,以示恩宠,更是两家联姻之荣耀。”成阳郡主回道。
郑曦颜闻言,温声道:“如此甚好,届时我自会向陛下提及此事,成全这段佳话。”
待成阳郡主离去,郑曦颜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云卷云舒,心中暗自感慨:“红尘万丈,谁又能真的守着一个人一辈子?姻缘之事,终是命中注定。”
而此时的陆府正堂内,气氛热烈而喜庆,陆家长辈围坐一堂,欢声笑语不断。陆燃步入其中,一身锦衣华服,难掩其俊朗之姿,见众人笑颜如花,不禁心生好奇,拱手行礼后,询问道:“怎么都这么高兴?”
陆夫人笑容满面,“自然是喜事临门,你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陆燃闻言,面上虽挂着淡笑,心中却并无波澜,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紧要,只是礼貌性地问道:“母亲,是哪家的姑娘?”
“乃是郑国公府的二姑娘,亦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至亲堂妹,端庄贤淑,才貌双全。”陆夫人言语中满是赞誉,仿佛已对这位未来的儿媳满意至极。
陆燃闻言,脸色微变,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母亲,您说的是……郑国公府的二姑娘?”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惊讶?莫非是高兴过头了?”陆夫人笑嗔道,眼中却满是对儿子的宠溺与不解。
陆燃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会这么快定下,更未料到对方竟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试探性地问道:“母亲,这门婚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陆夫人更是面露不解之色,“燃儿,你可是对这桩婚事有所不满?”
陆燃苦笑,他并非不满,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他看向陆老爷子,试图寻求一丝转机,“祖父,这门婚事,当真已经尘埃落定,再无更改的可能了吗?”
陆老爷子目光深邃,仿佛已洞察一切,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燃儿,郑国公府亦有此意,两家联姻,乃是强强联合,于你,于陆家,皆是百利而无一害。你且放宽心,好好准备迎娶郑二姑娘便是。”
陆燃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知大局已定,只能暗自叹息,暗自思量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陆夫人轻抚陆燃的肩头,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许,说道:“燃儿,你可答应过母亲,如今婚事既定,便是尘埃落定。”
陆燃闻言,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躬身行礼道:“孩儿铭记于心,母亲安心便是。孩儿自会承担起这份责任,不负家族所望。”他的话语虽稳,但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这门婚事背后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更是家族的利益与荣耀。
“这便好,母亲的心算是放下了。”陆夫人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陆燃转身之际,背影略显孤寂,强颜欢笑的面具下,是悔意与迷茫。他抬头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量:该如何面对皇后娘娘,以及那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
时光荏苒,转眼间,婚事正式尘埃落定。郑曦颜特意去了紫宸殿,想要求萧玄琛为二人下旨赐婚。
紫宸殿外,午后金辉洒落,一派庄严肃穆。御前公公立于殿前,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远处缓缓驶来的凤舆,心中不禁一震:“皇后娘娘怎会选择此时前来?莫非……”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奴才恭迎皇后娘娘大驾,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千岁!”
凤舆停稳,碧落轻巧地掀起帘幕,郑曦颜缓缓步出,一袭华服,雍容华贵。她目光平和而深邃,轻轻抬手,语气温和却自带威严:“免礼,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御前公公连忙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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