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应声而去,不多时,御前公公便匆匆而入,脚步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他一见二人,连忙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喘息:“奴才参见懿妃娘娘,充仪娘娘。”
张梦娢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免礼,“公公不必多礼,起身说话吧。”
御前公公闻言,这才敢缓缓起身,但语气依旧急切:“充仪娘娘,您怎会在此?陛下召您侍寝,奴才寻了您许久,这才得知您在此处。”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陆初宜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她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抗拒与不满。张梦娢见状,心中已明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陆初宜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即对御前公公道:“既如此,还请公公在外稍候片刻,让陆充仪稍作准备。”
御前公公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是,奴才遵命。”言罢,他便退出了内室,留下室内两位女子。
张梦娢听闻行宫之事,她知萧玄琛这些时日对她宠爱有加。但这份荣宠之下,她却未见其面有喜色,反倒是眉宇间藏着淡淡的忧思。“得宠是好事,也不见你高兴。”她轻启朱唇,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
陆初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苦笑道:“姐姐昔日恩宠无双,不也未曾见你真心欢喜过。反正我是高兴不起来。”
张梦娢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共鸣,她轻叹一声,道:“这是为何?”
“就是高兴不起来,我希望一辈子都不侍寝,这才好呢。”
“这是说的什么话?赶紧收拾收拾,别让御前公公等久了。”
张梦娢亲自为陆初宜整理衣饰,随后送她离开了玉华宫。
陆初宜步入轿辇,那背影显得格外单薄。随着轿辇渐行渐远,张梦娢的目光也随之拉长。
紫宸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萧玄琛专注的面容。御前公公轻步上前,恭敬地禀报:“陛下,充仪娘娘已至寝殿。”
萧玄琛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首,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怎的如此之久?”
御前公公躬身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回陛下,充仪娘娘原不在瑶华宫,而是去了玉华宫探望懿妃娘娘,故而奴才多跑了一趟,有所耽搁。”
提及玉华宫,萧玄琛的思绪仿佛被牵引,他沉吟片刻,忽而问道:“懿妃身子如何了?”
“奴才观懿妃娘娘气色已是大好,想来已无大碍。”御前公公如实回答。
萧玄琛轻轻点头,示意公公退下,心中却暗自思量,或许是时候去看望懿妃了。
未央宫中,郑曦颜正对着一盘未完的棋局发呆,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棋子,似是在思索棋局。碧落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娘娘,陛下今夜召了陆充仪侍寝,陆充仪今夜在玉华宫用的膳,御前公公先是去了瑶华宫,见人不在,便又去了玉华宫。”
郑曦颜微微一笑,说道:“那如此一来,陛下应该是知晓懿妃病情好些了。”
“正是!”
郑曦颜轻启朱唇,吩咐道:“她的身子骨尚显虚弱,需得静心调养,侍寝之事,暂且搁置。吩咐紫蕊、紫萝,需得小心侍奉,莫让她面上的气色过于红润。”
“奴婢遵命。”
“说来也是奇了,”郑曦颜轻抚着手中的玉如意,目光深远,“这些日子以来,皆是初宜独享圣宠,而怡华宫那位,竟毫无动静。命人盯紧怡华宫,本宫不信,她会这般安分守己。”
“是,定当谨慎行事。”碧落应声退下。
晨曦初破,未央宫内已是一片繁华景象,各宫妃嫔身着华服,或娇媚或端庄,皆聚于此,向郑曦颜行请安之礼。陆初宜姗姗来迟,她的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上,引得众人目光纷纷聚焦。
她踏入未央宫门槛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利箭般射向了她。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却是一片清冷。
“给贤妃娘娘、德妃娘娘、昭仪娘娘、昭容娘娘请安。”陆初宜行礼之时,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不失分寸。
其余位分较低的妃嫔见状,连忙纷纷向她行礼,“见过充仪娘娘。”
贤妃笑得温婉,上前几步,亲手扶起陆初宜:“充仪妹妹快快请起,昨夜妹妹侍寝辛苦,理应多歇息才是。”
“多谢贤妃娘娘体恤。”陆初宜起身,姿态端庄,眼神中却闪过一抹疲惫。
“诸位姐妹免礼吧。”陆初宜轻声开口。
许昭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讥讽:“充仪妹妹果真是好福气,去了一趟行宫,回来便一跃成了宠妃,这等恩宠,可真是让人羡慕得紧呢!也不只是妹妹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陛下如此宠爱你,姐姐我还真是好奇呢?”
陆初宜闻言,面色不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就请昭容娘娘继续羡慕吧。”
在这静默之中,每个人的心思如同暗流涌动,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许昭容眉宇间那一抹怒意,她的声音穿透了四周的寂静,怒道:“你放肆!本宫位分在你之上,天地纲常,尊卑有序,你怎可如此无礼,与本宫这般说话?”
陆初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屑与挑衅,目光直视许昭容,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那又如何?你既以阴阳怪气相待,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周围的宫人见状,皆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会成为这场无声较量的牺牲品。
许昭容被陆初宜的直言不讳震得一时语塞,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陆初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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