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稷轻轻点头,接过茶盏,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丝暖意,却也难以驱散他心中的疲惫与忧虑。他放下茶盏,目光微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淡淡问道:“阿逸人呢?怎么今日不见他?”
御前公公闻言,连忙躬身回禀:“回陛下,成王殿下此刻或许正在未央宫。”
萧承稷闻言,他轻哼一声,“哼,他倒是勤快,日日都去未央宫。也罢,待雨停之后,摆驾未央宫,看看他这阵子又学了些什么新花样。”
“是!奴才遵命。”
他再次望向窗外,雨势似乎小了一些,但天空依旧阴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复杂而难以言喻。在这紫宸殿内,他既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是渴望亲情与温暖的少年,两者之间的矛盾与挣扎,让他在这漫长的帝王之路上,步步维艰。
不久后,细雨渐歇,天空渐渐绽放出雨后的清新与宁静。萧承稷立于廊下,目光穿透稀疏的水雾,望向远方,片刻后,他轻声吩咐道:“摆驾未央宫。”
“是!陛下。”随侍的太监们应声而动,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御辇。
萧承稷缓缓步入装饰华丽的御辇之中,随着车轮缓缓转动,他闭目养神,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未央宫内,花香与茶香交织,一派温馨祥和。萧姝玥与萧承逸围绕在郑晞颜身侧,两人或讲笑话,或扮鬼脸,逗得太后郑晞颜笑声连连,眼中闪烁着慈爱与宠溺的光芒。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最动听的乐章,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当萧承稷步入院子,那阵阵欢声笑语便如春风拂面般迎来,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御前公公见状,适时地笑道:“陛下,您看,成王殿下与长公主把太后娘娘哄得如此开心,连这雨后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呢!”
萧承稷轻轻摇头,笑道:“他们二人,自小就懂得如何讨母后欢心,有了母后的庇护,行事也愈发放肆了些。”
“陛下此言差矣,您自己不也是常常纵容着两位殿下吗?这份恩宠,可是咱们宫里人人皆知的呢。”御前公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满是温情。
“走吧,别让母后等急了。”萧承稷轻轻一挥手,御辇继续前行,直至停在未央宫正殿门外。
御前公公清了清嗓子,扯开嗓子高声宣布:“陛下驾到——”声音洪亮,回荡在宫殿上空,惊起了几只休憩的鸟儿,振翅高飞。
殿内,萧承逸与萧姝玥闻声,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紧张与不安。“皇兄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
郑晞颜见状,轻轻拍了拍两人的手背,笑道:“瞧瞧你们两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听到稷儿来了就这般模样?他虽严厉,但终究是你们的兄长,何须如此惧怕?”
萧姝玥撇了撇嘴,不满地嘀咕道:“母后,皇兄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每次见到我和二哥,哪一次不是板着脸?我们哪敢在他面前放肆啊?”
萧承稷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正殿。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珠帘,最终温柔地落在了郑晞颜身上,躬身行礼,语气温和而恭敬:“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康健,万福金安。”
郑晞颜坐于高位,面容慈祥,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轻轻抬手,声音温婉如春风拂面:“稷儿,快别多礼了,过来坐吧。”
萧承稷依言起身,动作间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立于一侧的萧姝玥与萧承逸。两人皆是微微低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敬畏与不安,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萧承逸与萧承稷虽是一母同胞,但长得并不相像,倒是萧姝玥与萧承逸有着难以言喻的相似,眉宇间流露出与郑晞颜相似的温婉气质。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行礼问安:“拜见皇兄,皇兄万安。”
萧承稷在郑晞颜身旁缓缓坐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自家兄妹,无需多礼。”
“谢皇兄。”萧姝玥与萧承逸异口同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萧承稷的目光再次落在萧承逸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朕曾命你每日到紫宸殿来,今日为何未见你人影?”
萧承逸面露无辜之色,解释道:“皇兄,这你可真是错怪我了。我本是打算前往紫宸殿的,但听说皇兄近来政务繁忙,日夜操劳,心中不忍打搅,这才留在上书房温习课业,以求不辜负皇兄的期望。”
“这番话,你自己信吗?”萧承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却冷若寒霜,直透人心。
萧承逸无奈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求,转而向郑晞颜投去求助的目光:“皇兄,我最近真的特别乖巧,什么错都没犯,不信你可以问母后。”
郑晞颜见状,轻笑出声,“稷儿,你对逸儿的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贪玩是天性,何须如此严厉?”
萧承稷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母后,您总是这般偏袒他们。身为亲王公主,岂能只知玩乐,不思进取?长此以往,如何能够担当起国家的重任?”
萧姝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服,她挺直腰杆,反驳道:“皇兄,我们自然无法与皇兄相比,每日为国事操劳。但人各有志,我们只愿活得自在开心,有何不可?”
萧承稷闻言,脸色微变,怒意隐隐浮现:“母后,您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话?身为大梁长公主,怎能如此不思进取,枉费母后一番苦心!”
殿内气氛一时凝重,郑晞颜轻叹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子女的疼爱与无奈。她深知,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是萧承稷的勤勉,还是萧姝玥、萧承逸的随性,都是他们性格使然,难以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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