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乐得不行。
但是他都快忘记刚刚的问题了，他就说牧野这人专会转移话题。
牧野叹口气，明明阿宁刚刚听得那么认真。
他只好继续解释：“然后阿娘也受影响，看了不少的话本子。”
“还推荐给我几本，让我学着点......”
他本想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翻开看了看。
只不过是忽略感情的发展史，只挑拣对自己有用的看，比如小夫郎生气怎么哄，小夫郎口是心非的表现，还有小夫郎说不要就是要......
咳咳，这部分略过。
说的顾宁好奇的不得了，不断追问：“那书你带回来没？”
他也想看。
“没有，等你去京城或者有机会了给你带。”
嘴上虽然这样说，牧野内心却松了一大口气，幸好没有带回来，不然里面的一些内容被阿宁看到怎么办？
顾宁虽然觉得可惜，但是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吃东西，看书以后再看也行。
前方隐约传来一阵臭味，牧野一度觉得是有东西腐烂，还带有说不出来的味道。
但是顾宁却兴冲冲的拉着他过去了。
虽然闻着臭，但是吃的人可不少，尽管有些人在等的时候用手捂着鼻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但是买到的时候又是非常欣喜，吃的时候也很开心。
顾宁摸了五文钱放进碗里：“老板，来一份臭豆腐加辣！”
摊子上的老板从翻滚的油锅里捞出一块块炸好的臭豆腐。
炸好的臭豆腐依次被剪开了个洞，浇进去了一大勺熬好的料汁儿，上面又撒了一把葱花和香菜。
料汁是提前熬好的。
锅热时放入菜油，油老时，加进盐适量，再依次放入大蒜细末、生姜细末、辣子粉、味精、五香粉、然后将一壶开水倒入锅内，加入酱油、麻油、山胡椒油、葱等调料，用锅铲搅匀即可。
牧野看向远处，这“臭豆腐”真的不是坏了吗？
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又是享受的。
顾宁没给牧野逃避的机会，他用筷子夹好放到牧野眼前：“就一口，你尝尝嘛~真的不能接受的话，你可以吐出来。”
牧野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咬了一口。
“嗯？”
闻起来臭臭的，但是吃起来却是香香的。
顾宁期待的问他：“怎么样，还可以吧？”
他也夹起一口放到嘴里，果然是他期待中的味道。
焦脆而不糊、细嫩而不腻、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具有白豆腐的新鲜爽口，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
虽然觉得好吃，但是牧野吃了两口后就坚决不再吃，他需要一段时间接受。
顾宁并不勉强，人总有爱吃和不爱吃的。
顾宁再拉着牧野往前走，只见前面支起来一张长条桌子。
桌子中间放了一排四五个锅过去，不过这种锅不是常见的圆圆的锅，倒是方方正正一长条。
里面煮着各种食材，食材都被穿在了签子上。
素的一文钱一串，像虾和肉丸之类都是两文钱一个串，两文钱的串串上面是两个签子，特别好认。
吃完了找店家数签子结账即可。
每个人锅里的汤底都不一样，有绿色青麻椒，还有菌汤的，红色麻辣的有两个，不过吃辣的人也很多。
桌子两边坐满了人，每个人吃的满头大汗。
“这是？”牧野疑惑。
“这是串串香~”顾宁开心的向牧野介绍。
果然，又是阿宁的主意。
“这要怎么吃？”
牧野罕见的有点迟疑，他和兄弟们素来关系好，同吃一碗饭，同饮一杯酒是常有的事儿，但是阿宁这般娇滴滴的人，也要跟这些不认识的人一起吃？
看到牧野的神色，顾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觉得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不妥。
“你看，虽然是同一个锅，但是每个人吃的时候，都会把签子放到自己碗里，没有筷子伸到锅里去的。”
牧野扫过去，果然如此，
“来，我帮你调料汁儿！”
“好~”
牧野跟在顾宁身后，他就喜欢阿宁一脸笃定，信心满满的样子。
旁边的架子上放了十来个大碗，里面看过去花花绿绿的，全是调味品。
架子上还贴了一张纸：“小料两文一位自取，超过十文小料免费。”
有一些牧野认识，有些不认识。
什么芝麻酱、葱花、香菜、蒜末、醋、花生碎，辣椒油和辣椒段，绿的是韭花酱和红的是腐乳，需要的自取。
顾宁今天调的是芝麻酱，碗底放入芝麻酱后，再放一点点的和韭花酱和腐乳，再加一勺葱花和香菜。
牧野帮顾宁端着碗，看顾宁一样一样加到碗里。
忽然，顾宁转头问：“要蒜不？”
加了蒜的芝麻酱更有味道，但吃了蒜后嘴巴里会有味道，所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一口。
牧野吃不吃都行，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总是不会错的。
他没吃过，但是跟着顾宁吃不会错，他柔声道：“你吃吗？跟你一样的就好。”
“好！”
俩人继续调料，便听到身后传来话音。
“你吃吗？跟你一样的就好。”故意模仿牧野说话的是牧霖。
“我也是，我也是！”兴奋的跟着起哄的是阿信。
顾宁叹了一口气，他能怎么办呢？
两个都是弟弟，总不能不管吧？
牧野把两个料碗给牧霖：“去，先去找位置，不许偷吃！”桌子上吃串的人还挺多的。
这是阿宁给他调的。
牧霖接过碗，带着阿信往桌子那边走了。
他们运气比较好，正好有几个人人起身走了。
牧霖连忙把碗放过去，等店家收拾完后，正好是四个人的位置。
他跟阿信坐一边，牧野和顾宁坐一边。
在牧野和牧霖面前的是一口小火沸腾着的麻辣锅，滚滚的红汤正冒着泡，热气腾腾，夹带着浓郁的辣椒香气扑面而来。
锅里煮着各种各样的食材：豆皮儿、豆干、萝卜、白菜、豆腐……这些素菜在辣汤里翻滚着，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同时，鱼丸、鱼豆腐、鸭血、虾、鹌鹑蛋等荤菜也不甘示弱，同样被麻辣的锅底煮得熟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整个画面充满了色彩和食欲的诱惑，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顾宁和阿信面前摆放着一口热气腾腾的菌汤锅，锅中翻滚着各种食材，没有了红油的遮掩，这些食物原本的色彩展露无遗。
洁白如雪的豆腐、墨色深沉的鸭血、青翠欲滴的青菜以及色调淡雅的平菇，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画面。
每一种食材都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挑逗着人们的味蕾。
牧霖眼中大喜：“看起来好好吃~”
他学着顾宁的样子把调料拌匀，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上面带着鱼丸的签子，把鱼丸放入了自己的碗中。
紧致爽弹的鱼丸上面还裹着红油，在麻酱里翻滚一圈后热气稍稍散去，牧霖一口咬紧口中，各种滋味瞬间迸发开来。
还不待他高兴，下一秒他差点蹦起来：“烫！烫！烫！”
鱼丸只是表面散去了热气，但是里面的温度却没有降下来，就算这样，牧霖也没有把丸子吐出来，愣是吸了半天气把丸子吞下去了。
“爽！”
牧野无奈：“慢点吃。”
顾宁左右看了看，在旁边买了四碗凉茶回来，因为串串家的生意好，带着旁边的凉茶都卖的好。
阿信吸取了二哥的教训，夹了一块豆腐在酱料里蘸过后小口小口的吃着。
“哥哥，这好像我们吃的火锅哦~”
顾宁哈哈大笑：“串起来就是关东煮，把签去掉就是麻辣烫，汤倒掉就是麻辣拌，多放点辣椒就是冒菜，开火煮着吃就是火锅，串起来煮着吃就是串串香呀～”
牧霖立马接受到信息：“听起来都是没吃过的。”
顾宁看着牧霖亮晶晶的眼睛，一口答应下来：“等有合适的食材了就给你做。”
“好！”
顾宁吃了一口菌汤里的平菇，很是鲜嫩。
但总是觉得少了几分滋味，他戳戳牧野：“往那边挪一挪？”
牧野看着笑容甜美的小夫郎，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拒绝，但是他又有点儿担心。
他迟疑道：“这个太辣，你能吃吗？”
顾宁双手搓搓，声音软软的讨好道：“就两口，不多吃。”
牧野稍一松动，便见他家小夫郎动作迅速的挑走了一串豆腐串、一串鸭血和一串鱼丸，只怕是早就看好了的。
鱼丸肉质紧密，鸭血滑嫩嫩的，顾宁最喜欢吃这个。
豆腐串是已经煮透了的，牧野也挑了一个豆腐串吃。
阿信看到哥哥偷偷吃辣的，他也有点意动。
他拉拉牧霖的衣袖：“二哥哥，我想吃那个鱼豆腐。”
牧霖看看对面连吃饭都要咬耳朵的俩人，悄悄从麻辣锅里给他一个签子。
他压低声音：“只能吃一个，不能吃多哦！吃多了肚子痛，咱俩都得挨骂。”
阿西在碗里蘸蘸麻酱，“嗷呜”咬下一块来，果然还是辣锅里的好吃。
咽下去后，他挠挠脑袋：“可是二哥，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一上午了呀？”
从吃臭豆腐到各种小吃，各种二哥觉得小孩子吃了不好的都会说，说完之后就给自己尝一口，尝一口的结果就是好几口。
牧霖沉默一下：“有吗？”
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他连简单的带孩子都带不好吗？！
阿信拍拍牧霖：“二哥，你的鱼豆腐要凉了，热的好吃。”
万事吃为先，牧霖瞬间把刚刚的想法抛之脑后。
“鱼豆腐好好吃，我宣布这是我的最爱！”
顾宁：“京城没有吗？”
牧霖嚼嚼嚼：“没有呢~”，再次嚼嚼嚼：“嫂子你好厉害！”
顾宁：“低调、低调！”
在古代，要制作鱼豆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得选一条新鲜的鱼，最好是肉质鲜嫩、鱼刺较少的品种。然后将鱼去鳞、去内脏，洗净后切成小块备用。
接下来就是关键步骤了——磨浆。
因为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没，就把切好的鱼肉放入石磨中，慢慢地磨成细腻的鱼浆，这一步需要耐心和技巧，因为如果鱼浆不够细腻，做出的鱼豆腐口感就会粗糙。
磨好鱼浆后，还需加入适量的盐、淀粉，并搅拌均匀，为了让鱼豆腐更有弹性，可以再打入几个鸡蛋，继续搅拌至鱼浆变得黏稠。
最后，将鱼浆倒入模具中，用旺火蒸熟即可。
出锅后的鱼豆腐香气扑鼻，口感鲜美，营养丰富，便成为了大家喜爱的美食之一。
不过由于制作工艺繁琐，顾宁一直没有动手做过。
现在摊子上的鱼豆腐就是根据他给的方子做出来的。
他想起来什么，问牧霖：“对了，听牧野说京城有关于他的话本子，你看过吗？”
牧霖语气随意：“看过啊！你要看吗？”
牧野：“......”
顾宁：“？？？”
“不是说是女孩子喜欢看的话本子吗？你在哪里看的？”
牧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主人公是我哥我才看的，在我哥屋子看到的。”
偷看他娘的话本子这件事他是决对不会说的，但是在他哥屋里，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牧野不知道话本子之风已经盛行到了家里，不过他阿娘也看了，弟弟看了也就不稀奇了。
竟然连牧霖也看过了。
顾宁又暗戳戳的心动了。
牧霖上道的问：“你要看吗？”
顾宁：“我想看啊，但是你也没有啊......”
牧霖学着别人点了一份面：“掌柜的，要份面加个青菜！”
那头的掌柜：“好咧！”
原来掌柜的面前还单独支起了一口锅，里面煮着大家要吃的面，快要出锅的是再按进去一把青菜，面菜搭配，营养丰富。
牧霖点过面来才道：“我行李里面带了，等回家我拿给你。”
说完，他又继续吃串串去了。
串串真好吃啊！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不合常理的话，也不管两个哥哥神色各异的样子。
牧野捏紧拳头：“路途遥远，你带话本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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