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望着贾张氏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不是滋味。他深知,老妈这一生都如同一头倔强的老牛,在生活的泥沼里奋力挣扎,用她那看似蛮横的强势撑起了这个家。可如今,岁月的风霜早已侵蚀了她的脊梁,那股子强势也不过是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残烛。
贾东旭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贾张氏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几分安抚。他缓缓地说道:“妈,你放心,我在呢,我会照顾你的,不会有事儿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这乱世中给贾张氏筑起了一道最后的防线。
贾张氏的眼眶瞬间泛红,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那双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儿子的袖子。“儿啊,到时候你可要多帮我干活呀,我一把年纪了,可干不了什么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饱含着无助与依赖。
贾东旭看着母亲那满是皱纹的脸和那双写满惶恐的眼睛,心中一阵酸楚,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妈,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
这时,管理人员那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温情时刻,“好了,现在男的走这边,女的去那边。” 那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东旭急忙对着贾张氏说道:“妈,你先去吧,到时候我来找你。”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可眼底的担忧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好的好的。” 贾张氏像是个听话的孩子,连连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人群走了过去,那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贾东旭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跟着其他人进入到了一个营房里。营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昏暗的光线从几扇小小的窗户透进来,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一张张简陋的床铺杂乱地摆放着,上面铺着破旧的被褥,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棉絮。
“贾东旭,后面你就住在这里了。” 带他来的人不耐烦地说道,眼神里透着几分厌恶,“记住不惹事儿,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 说罢,那人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在贾东旭身上挖出个洞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营房里回响。
就在那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原本在营房里休息的人迅速从各个角落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不怀好意的光,像是一群饿狼看到了猎物。贾东旭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他警惕地看着众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后背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他惊恐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站在后面,那大汉满脸横肉,眼睛瞪得像铜铃,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贾东旭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 你……”
众人见状,都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营房里回荡,格外刺耳。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使得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对着贾东旭说道:“小子,主动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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