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鸳鸯戏水肚兜,大红凤纹连理枝嫁衣,大红玲珑玉带,大红细罗纱锦云丝绣鞋。我里里外外被炎景溯穿了一身红,穿好嫁衣后,他又将我抱到梳妆台前坐着,拿了玉梳给我梳头。
只见他将我原有的发髻打散,长发放下来,他一下下从头到尾给我梳着,俨然没有要我自己动手的意思,透过菱镜,我狐疑的问他,“你给我梳?”
炎景溯在我身后自信满满的说着,“娘子放心,为夫今日一定把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个整天忙于朝政的皇帝,会梳女子的发髻,我很怀疑,不过我也没阻止,既然他今日这么高兴,那随他捣腾,自己干脆闭了眼,我对他的要求很低,只要他不把我的头发拉扯掉就行了。
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昏昏欲睡,炎景溯才摇着我的身子喊醒我,“娘子,好了,睁开眼看看。”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镜中的人儿,梳着一个同心髻,用一圈明珠珠花固定住,发髻中间是鎏金九展凤翅金步摇,两端各一支并蒂海棠花大红璎珞步摇,长长的璎珞串随着我头的转动,碰撞在一起,声如衍佩。
耳垂上也带好了一对红翡翠同心玉莲耳坠。
我咽了一口水,没想到炎景溯还算有两下子,这发髻梳得甚得我心,他边拿了凤血玉镯一手给我套一个,边问我,“可合娘子心意?”
我点点头,要起身,炎景溯又将我按下,“娘子别动,还没画眉呢!”
经过梳头这事,我已经对他有了新的看法,只见炎景溯将青黛磨碾成粉末,拿眉笔沾了对着我的眉毛一下下画着,他画的极认真,我闲着无聊,眼前正见他喉间凸起的喉结,觉得有趣,抬手便摸了上去。
炎景溯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抬手抓住我乱摸的手,哄着我,“娘子乖,现在还不行,等会洞房的时候你想摸多久就给你摸多久。”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谁要摸你这东西了,不害臊!”
眉毛被炎景溯画的又细又长,好似春日的柳叶,他洋洋得意的说着,“我想螓首蛾眉说的便是娘子现在这个样子。”
“你想的倒美!”我剜他一眼,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炎景溯又殷勤的拿了绛红胭脂给我点唇,不过这次却不规矩了,给我点完唇还把手指塞进我嘴里让我噬舔吸允,等他满意了,才放开我,拍拍我的脸,“娘子乖乖坐在这里,等为夫换完喜服出去拜堂!”
我点点头,他快步走开了,我坐在梳妆台前,也是闲着无事,便将梳妆台上放着的锦缎盒子,镶金匣子,描金花卉小盒等五六个盒子打开,看里面的首饰。
盒子都是分门别类装的,一个盒子装的是各种鸾凤步摇,接下来一个装的是花形步摇,一个装的是各种珠簪花钿,一个装的是耳坠子,一个装的是手镯,最后一个装的是项圈珠链。
凤凰步摇,并蒂海棠花步摇,明珠珠花,红翡翠耳坠,凤血手镯,前五个盒子里面的首饰炎景溯都给我戴了,偏却忘了最后一个盒子。
我虽不解,但也没怀疑,只当他是忘了,从盒子里挑出一串珊瑚鸾鸟的项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拿出一个赤金盘螭如意璎珞项圈比划,感觉都好看,见里面一串东珠明凰链也不错,不知道挑哪个才好,回头见炎景溯还在换衣服,便索性把装项圈珠链的盒子整个捧了过去,让他去挑。
绛红织金龙凤合欢被上,放着他刚换下的衣服,一堆衣服下面露出半边温润剔透、泛着流丽红光的玉佩,我瞬间泪流满面。
虽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图案的玉佩,可是那色泽,那流光溢彩的程度,全天下也难找出第二块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是龙佩,千年血玉龙佩,与他在我跟萧承大婚之前送我的千年血玉凤佩是一对的。
炎景溯转身过来,看我抱着盒子哭的梨花带雨,吓了一跳,慌了手脚过来拥住我,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心疼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要是哭花了脸,我可没空再给你重新画一次,到时候你就成全天下最丑的新娘子了。”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拿我打趣,我那含泪的水眸瞪了瞪他,又鼓鼓腮帮子,小声说着,“我把凤佩送人了。”
我后悔了,后悔把千年血玉凤佩送给百里毓翎了。
炎景溯捏捏我软软的脸,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当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凤佩,送人了就送人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想要多少凤佩,我叫人给你打多少凤佩就是了,皇宫里还能缺了玉佩不成?”
千年血玉做成的玉佩,他不说我也知道有多稀罕,那玉佩该是他父皇或者母后家传下来的宝贝,可是我却随意把玉佩送人了,他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是计较的吧,不然怎么会偏巧忘了给我戴珠链,本来这里该戴的是那块千年血玉凤佩。
他见我仍蹙着眉,将我抱到床上坐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傻丫头,我就知道你又胡思乱想了,我要的是你,又不是玉佩,再多的玉佩都换不回一个你,我有你就心满意足了!要是你觉得这龙佩碍眼,我把它扔了就是,丫头,来笑一个,做新娘子了怎么能哭。”
炎景溯扣着我的下巴,要把我的脸太高,我抬手拍掉他的爪子,在自己脸上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哭嫁行不行啊?”
“行啊,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从盒子里拿出赤金盘螭如意璎珞项圈给我戴上,“娘子,就戴这个可好?”
我冲着他笑着点点头。
炎景溯从床榻上拿起龙凤呈祥喜帕往我头上一盖,眼前顿时暗了下来,我一时感觉不习惯,掀起一角抬眼看他,明亮的大殿中,眉目俊朗的男子在我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柔情款款的回头对我说,“娘子上来,我背你出去,我们出去拜堂!”
放下掀着喜帕的双手,垂眸往下看,男子宽阔的背脊就在我眼前,我从床榻上站起,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趴在炎景溯的背上。
从没有人背过我,我也从不知道,男人的背是这样的宽厚结实,又带着温存的暖意,我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炎景溯的步子十分的稳当,我趴在他背上,柔柔的唤他,“七哥……”
好久不曾这样唤他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宠我上了天的哥哥,却不想一遭突变,他灭了我齐王府满门,我怨了他十年,恨了他十年,到头来,他却因我白了一头黑发,我跟他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
良缘也好,孽债也罢,这一生,他离不开我,我也认定了他,不管将来如何,我与他此生注定纠缠不休!
“嗯?”他轻轻回应着。
我把头往他脖颈上蹭了蹭,凑着他耳畔,轻声细语,又柔情万般的说道:“景溯,好想就这样一辈子跟你地老天荒!”
一时我直觉他身子僵了僵,背着我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他才开口,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啊衡,我很开心。”
十里绵长的桃花林,灿若朝华,他背着我一步步缓缓走着,沉稳细致,我看到地上洒落了一地的粉红桃花花瓣,落英缤纷。
“喜堂不是设在大殿吗?你背我出来做什么?”我蹙眉,疑惑的问他。
“娘子别急,就快到了。”他这样回着。
我轻声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心里是满满的暖意欢喜,而且还不停的哗啦啦往外溢出,就像水流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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